真山从吕风的房间出来了,他迷迷糊糊的,心美要他过去的事他都忘记了,他身体此时极为虚弱,只想休息
真山带着吕风给的伤药和一身伤迷迷糊糊地出了白楼,往仆人房走。
吕风给他擦过药了,药生效了,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但是这种药对神志也有抑制,他迷迷糊糊地不好容易走回到了自己屋子,进屋后一头躺倒在床上,然后所有的疲倦和痛苦涌上身来,他睡过去了或者说他晕迷过去了。
等再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发烧了,看看天色,已经是早上了。
心想今天就是正月一日,过年了,但是自己却发烧了,真是倒霉透顶。
他从来没这样过年,发着高烧,浑身软棉棉的,他想起床下地喝口水,却觉得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下床。
他拿起电话,想拔给自己的父亲,但又想那个男人才不会管自己呢,自己要是能发烧烧死了也许更合他的意吧。
想到这,他感到阵阵的伤心失望,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冷漠,他叹了口气。
伤心和难过使他的发烧变得越来越重了,过一会他就看不清拔号键,手上也没劲了,电话摔到了地上,再也无力拿起。他又烧晕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正月一日的白天已经过了。
记忆中正月一日可是很热闹的,大家都会走到街上,去寺庙参拜,去见亲人朋友,街上人很多,很热闹很好玩,可是真山却躺在床上度过了这一天。
真山又想了想,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想见的人,没有亲人朋友,只有跟父亲在一起的痛不欲生的日子。
今天本来就应该很无聊,发烧度过正好,只不过烧得温度太高,全身无力像死人罢了,那又怎么样呢?他自暴自弃起来,反正没人爱他。
他又烧了一会,开始看见幻觉了,他心想,这个发烧说不准会把自己烧死吧?又想自己在正月一日发烧了,然后会烧死在异乡,这种悲惨的想法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眼泪又忍不住地流下来了。
这时他想到了那三姐妹,最先浮出脑海的是与吕风的“亲密接触”。
吕风打了他,他被打伤了,即便是被打的一身伤,他也不怨吕风。毕竟那是他第一个女人。
然后他想到了黑崎丽,那美丽的外表,认真的态度,以及对艺术的追求……
还有心美,以及跟心美的那个吻,也许是心美的初吻,但他觉得那个也算是自己的初吻,跟吕风的不算。但又想到心美那变换不定的性情……
以及黑崎夫人漂亮的……
但想得最多的还是吕风。
他心道:“都要死了,还要想女人,自己真是一个不争气的人,也许父亲的评价是对的。”
随后他再次烧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想,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吧。
然而,他再次醒来了,一种凉凉的液体从他口中灌了进去,他一边喝,一边睁开了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正是干妈,她在照顾自己。
干妈道:“你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这样容易有生命危险。”
发烧中的真山很孤独很虚弱,看到干妈他就哭了,哭着说道:“干妈,我快要死了。”
干妈道:“不会的,喝点水吃点东西就好了。”
真山喝了点水,人生第一次感觉水真好喝。
干妈并没有给真山找医生,原来这山庄没有医生,得了病只能挨过去。
干妈又喂他喝了一点水,又用湿布给他湿了湿唇。
干妈又道:“这有奶,我热给你喝。”
真山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胃口。”
干妈说道:“没有胃口也得喝,喝了就能病好。”
真山道:“我不太想喝。”有人伺候他,他好像开始撒起娇来,不过干妈似乎能理解他的想法,没妈的孩子的心愿就是在妈妈面前撒撒娇吧。
干妈耐心地道:“这个牛奶很有来头,是专供夫人喝的。夫人有时候不想吃饭,就喝这种奶,而且这种奶只有这附近的村子里的一种独特的奶牛所产的奶,闻起来很腥,但营养很好。”
真山想起来了,说道:“对,这附近有村子。”
干妈道:“那个村庄的地都是黑崎家的,但是村民定期向黑崎家献东西作为租金。”
真山道:“嗯,兔子,是么。”
干妈奇道:“你才来了几天都知道了。好了,别说话了,喝奶。”
真山发烧了很久,虽然烧得迷迷糊糊,但还是有点饿了,他便喝了一些奶,但喝得有点急,咳出来不少。
干妈又耐心地帮他擦干净,喝完奶,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还烧着。
干妈又道:“我有酒精,给你擦擦身子降降温吧。”
真山道:“别,那多不……好意思。麻烦你……”
干妈笑道:“怎么跟干妈客气起来了?我回去拿酒精,你等我一会。”她出去了,回来带了一瓶酒精和一块软布。
真山只觉得衣服被解开,这时干妈看到了正在愈合的鞭痕,惊叫一声,问道:“是谁干的。”
真山道:“大小姐。”
干妈见有鞭痕,只得把酒精放下,她怕酒精洒到伤口上,刺激伤口。
她翻了翻真山衣服,又在真山怀中找到伤药,说道:“你的伤口没好,我得再上一次药。”
真山喝完奶后就想睡觉,这时候开始发困了。
干妈见状也不再问他了,直接给他上了一遍伤药,上完药后又在未受伤的地方涂上酒精祛热。
抹酒精这个活就比较细致了,不能碰到伤口,干妈伺候真山很认真,从头到尾没有碰到伤口,真山只觉得身上凉凉的,真舒服,真山觉得好多了。
过会真山偶尔一睁眼,只见干妈满头是汗。
真山用干哑的嗓子说道:“干妈你对我真好。”
那妇人道:“孩子,我是你干妈,当然要对你好。”
真山道:“其实我自小就和父亲一起长大,没有妈妈的记忆,我很盼望我能有一个妈妈。”
干妈嗯了一声,继续擦酒精,说道:“你已经认我为干妈了,你有干妈了,来把奶全喝掉。”
真山嗯了一声,又喝掉一些牛奶后,他感觉好多了,身上有了一点力气。
干妈说道:“再吃点东西,就差不多了。”
她拿来三明治。
这东西真山吃不下,没什么胃口,强忍着吃了两口,就摇头不吃了。
干妈叹气道:“有粥什么的就好了。”他们这个国家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喝粥,所以平时找不到粥。
真山并不想喝粥,他需要的似乎是感情。
只见真山说道:“干妈,过会你能拉着我的手吗?我想拉着你的手睡觉。”
干妈说道:“好。”
她又说道:“你身上的鞭伤太重了,这个治伤药的对鞭伤很有效,我们经理打我们都给我们涂这个药,不过药的副作用是会导致人犯困,发烧,但这也是要好的表现。”
真山感觉到身上又一次涂上了药膏,这次涂药可没有吕风给自己涂药那次刺激,那次吕风的手游走于自己的全身,那种舒服的感觉无以伦比。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弄成这样虽然全怪吕风,但也算公平,她给自己带来了极乐的享受。
他见干妈给自己涂了药,又道了声谢,果然觉得困意涌来,他拉着干妈的手,只觉得心下安定,就睡了。
半夜他醒了,只觉得还烧得厉害,浑身火烫,他非常害怕。
他叫道:“妈妈,干妈。”
那妇人就在一旁桌前趴着,见真山叫自己连忙站起来跑过来,一摸他额头,脸色巨变,失声叫道:“怎么还这么烫。”
见那妇人也慌了神,真山知道自己发烧变重了,真山叫道:“我要去医院。”
那妇人道:“这半夜去不了。”
她稳了稳神道:“我有一种降温方法,用冰水擦身子。”
不由分说端来了一盆水,脱掉了真山的外衣外裤,慢慢地给他擦着身子,小心地避开鞭痕。她抹了好久,不停地在抹,很快头上就渗出汗来了,但她不敢停。
真山知道她为自己守夜没怎么睡觉,现在大半夜又为自己擦身,真山看着心疼,说道:“我不热了,我好了。”
那妇人道:“我不累,你快闭眼休息一会。”
冰凉的水不停地触到身上,真山觉得舒服多了,她慢慢地擦着真山的身子,真山放松下来,居然又睡了。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那妇人伺候了真山一宿,趴在真山的床边睡得正沉。
真山醒来看到她伏在自己的床边,心中感动,又不敢惊醒她,没想到她却自己醒了。
醒来先问真山感觉如何,真山道:“感觉身上不再那么烧了,觉得身体变轻了,有点饿。”
那妇人喜道:“饿就对了,饿就好了,病好了。”
真山再看身上,鞭伤的地方都结痂了,他轻轻一撕,露出淡粉色的皮肤,与原皮肤无二。
他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那妇人看了看表,惊道:“我要去干活了,匆忙走了。”
真山恋恋不舍地道:“你要走了?”
那妇人道:“饿了你去我屋拿点东西吃,我得去伺候夫人了。”
真山看着她,心疼地道:“一晚没睡一定很困。”
那妇人笑了,说道:“没事,你再睡会,晚上我给你带吃的回来。”
真山点点头,那妇人走了,真山心想干妈一宿没怎么睡,白天又要干活,真是辛苦,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真山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头脑清醒,但身体有点软,不像以往那样有劲。
他推开门,看向远处住着三姐妹的白楼,眼睛不由得往她们房间窗户那里望去。
窗户都挡着窗帘,看不到里面。
他目光停在了黑崎吕风的窗前,只觉得那天的事情仿佛如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