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刚融,燕子便衔窝还春,刚下过几场薄雨,上京城内春意盎然。
檐上滴着雨滴,桌上热茶腾起热气,许老爷抿了口茶,看了眼面前的少年,不禁头疼。
少年长得高大,正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小公子,他身着一件圆领黑袍一手背到身后,一身清冷傲骨,眉目中有几分戾气。
厅里一副沉寂的气氛,被一句话打破,“长安郡主来了”。
闻声众人转头看向门外。
听闻长安郡主生得金枝玉叶,皮囊如她母亲岁芸一般美艳,如今一看明媚皓齿绝代风华,果真名不虚传。
岁长安着青衣跨步走来,她先是瞥见了厅中少年,眉目携着疑惑问道许姥爷:“姑父,这位公子是何人?”。
“他是你弟弟,亲弟弟”。
岁长安笑道:“姑父莫不是糊涂了,我哪来的弟弟?阿娘仅有我这一胎”。
许老爷摇了摇头,“他是你双生弟弟,岁长生,长瑶公主当年生的是双胞胎,这事鲜少人知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少年转过头来,声音柔软稍带沙哑,“我身上有与你一样的月牙胎记,若不信长生自当配合”。
岁长安看着岁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15的年龄,且不说长得怎么样了,这么大高个?,比岁长安整整高出一个头多,姐姐才到弟弟脖子处。
岁长生这小日子过得是有多好,岁长安抿唇没有说话,目光转向许老爷。
许老爷解释道:“他此次前来是想接你走,想着你也大了,也不用我们做决定了,长安你看看你是想走还是想留?”。
岁长安依旧抿着嘴,想了想道:“我觉得…随便吧,长安拿不定主意,还请姑父做主,长安全听姑父的”。
“爹!”。
门外响起声音,正是许家二小姐。
“我有意见!”。
许南枝穿着一身偏红的衣裳,也是一身傲骨,头高昂地仰着看着许老爷。
许老爷看着许南枝怒斥道:“你怎么来了,还偷听讲话,不成体统的东西!”。
许南枝自顾自地说着:“岁长安在许家生活已有三年余半载春秋,算的上帮个许家人,岂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岁长生终于说话了,声音柔柔沙沙的。
“你想怎样?”。
许南枝道:“岁长安要出去,那也是要嫁出去”。
“胡闹!”,许老爷瞪着她猛地拍桌子,“这事岂是给你决定的!”。
岁长安站了出来。
“我跟长生”。
岁长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多了一丝不理解的眼神。
寄人篱下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是个正常人都会和岁长安一样的选择。
许南枝皱眉看着岁长安,欲言又止,连着咽了几口几岁,气愤地离开了。
岁长安在许家过得很安详,若没有岁长生,岁长安甚至能少一些麻烦,余生寻个如意郎君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可岁长生的出现让她背负了岁家的职责。
岁长生有胜出年龄的成熟,眸子深沉,三观五官都不合于十五的年纪,岁长安见他时就仿佛面对着以为二十岁满身戾气的公子。
“教主,岁姑娘如何安排?”。
岁长生手中捧着一本书看,修长笔直的头发垂在腰间,他咽了口口水,淡淡道:“在教中随便找个宅子安置下来,没什么事别让我看到她”。
马车颠簸,岁长生想起什么,突然叹了口气,问道:“她是天山子弟?”。
“是”。
下属半跪于身前,俯身低头,他腰间插着一把月牙弯刀,一颗玉石闪着光。
岁长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岁长生可是给我惹了个麻烦回来”。
他又道:“在教外寻处地给她住,看好她,别让她靠近明鹊教”。
“是”。
下属一闪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