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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顾晴被教训得狠了,这节课倒是特别老实了,抬起头听课,眼睛都不眨,虽然有点儿听不懂,但是她特别认真。

倒是夏凝,这会儿开起小差。

她实在没有办法平静,现在脸上还热热的,刚刚顾澄说喜欢她……

她从小听话,也不早恋,以前也有很多个男生追过她,但是她从来没有答应过。

顾澄……她有点儿怕他。

他脾气很不好,而且她觉得他可能会死缠烂打,反正……他看起来和别人都不太一样的。

而且她跟顾晴待久了,也容易耳濡目染,但人家毕竟救过她,她当然什么也不好说。

她想着心里一直无法平静。

到底该怎么办啊!!!

彼时数学老师正好讲到一题,让同学们自己讨论,顾晴刚刚听得津津有味“妮妮,你觉得这一题该怎么做,我觉得应该做一条辅助线吧,作直角三角形,就做那一条最长的那条的垂线,是吧”

顾晴噼里啪啦说一大堆,等着夏凝点头,好获得一点儿成就感。

然而夏凝懵懵地“什么?”

顾晴一顿“不是吧”

“你脸怎么还这么红”她和个人精似的,此时已经猜到有点儿不对劲。

夏凝一顿,立马解释“热的”

“开了电风扇还热吗?以前怎么不见你一热就脸红”

夏凝睫毛颤了颤“真的是热的”

她说话没有什么力度,此刻因为紧张,很明显有点儿不自在,因为很少说谎,脸上红了一大片,比刚刚还深一个度,明显得很。

顾晴没得到答案当然不会放过她。

“说,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上课不会开小差的”

夏凝支支吾吾,她不敢说,说了顾晴这个炸药包还不跳起来啊。

她可承受不起,她知道顾晴一火冒起来有多吓人。

上蹿下跳的,上次夏凝被一个男生追,那个男生长得不怎么好看,还自己认为自己很好看,认为自己和夏凝很配,用网络上的词来说就是“普信男”,缠了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也算是喜欢,顾晴也不因为容貌去轻视一个人,夏凝明确拒绝了他,他走就是了,远远地看着,也算是一段特别美丽的感情。

谁知道那个男的还凑上来,要钱没钱要颜没颜,偏偏特别自信,一笑,露出来的牙齿还算白“夏凝,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是现在不想谈恋爱的话,我可以等,但是也不能等太久,毕竟我也有很多人喜欢,我对你挺有好感的,她们喜欢我我都没给机会呢”

顾晴当场跳起来了,什么人嘛这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样,要是一个长得帅点或者成绩好点的人也就算了,但这个人……顾晴实在没法忍,当场就跳起来“你也好意思,你要点脸吧,我们凝凝说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去找你那些喜欢你的女生呗,我还想看看是哪些脑残眼瞎看上你了,我们凝凝需要你给机会?”追夏凝的人多了去了好吧。

那男的当场脸就绿了“你看不起人啊,我好歹是真心喜欢夏凝,你们就这么对我?”

赤裸裸地道德绑架。

顾晴“呸”一声“我也是真心看不起你……一个男的,什么都可以不说,但是脸不能不要吧,你说那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你很优秀呗,说得是我们凝凝要高攀你一样……”

夏凝在旁边使劲给顾晴说,让她别吵了,但是顾晴气一来就是特别收不住“我就吵,必须得嚷嚷,让别人看看这种人,太不要脸了”

顾晴骂得特别上头。

后来双方差点打起来。

打起来可不得了,这件事情搁在三中或许没什么,但是在一中,特别顾晴还是实验班的学生,打起来是搞不好要记处分,记了处分就不好了,以后填进档案,就是永远的败笔。

如果真的那个的话,夏凝一辈子都会觉得愧疚。

幸好那件事后来平息下去了。

但是成功地让夏凝认识了顾晴火冒起来有多跳。

是恨不得噼里啪啦说一大堆的程度,要把对方说到语塞。

当然了,夏凝并不是担心顾澄会被顾晴说到语塞,到时候是谁语塞还说不定呢。

顾晴虽然那么讨厌顾澄,但是一直斗不过他,她自己她那哥有多混账,她哪里能斗得过?

夏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顿,顾晴觉得百爪挠心。

她是个特别八卦的人,校园里所有的风流逸事她都知道,甚至说起一个人的名字她能清晰地记起那个人长什么样,是哪个班的,尽管还没有半个学期,但是她已经把学校里的那些经常上八卦的人物摸熟了,不经常上八卦的也常常能有个眼熟。

所以这会儿她的心里特别不自在。

她受不了别人这种要说不说的感觉。

但是夏凝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在下课铃立马就响了,教室里瞬间一片嘈杂,才掩饰了夏凝这会儿的窘迫。

顾晴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想说就别说呗,其实她也不怎么想为难别人,反正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事。

顾晴爬在桌子上,或许夏凝是真的热的?

毕竟夏凝一般很少说谎的。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

很少说谎,但是她一说话就特别明显,这会儿顾晴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掩盖什么,然而她什么都问不出了……哎。

肯定有鬼嘛。

此刻夏凝打发走了顾晴,心里的鼓终于落下了。

一天的时间过的特别快。

很快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

英语老师正在认认真真地讲着课文,一些学生已经蠢蠢欲动,手上拽着书包,等着待会儿下课铃一响立马就冲出去,归心似箭。

然而下课铃响了,英语老师却丝毫没有放她们出去的打算。

顾晴鬼哭狼嚎“什么鬼,最后一节课还拖堂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她今天认认真真地学习了一天,此刻已经满脑子都是漫画小说了,她要回家啊啊啊。

夏凝僵了一下,那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那人一头黄发,盯着她的脸,俨然一副猥琐的样子。

夏凝抿了抿唇,努力保持镇定“你有事吗”

她睫毛扑闪扑闪,像两只颤动的蝴蝶。

夏凝没敢看他,垂着眸子。

他说“抬头啊小妹妹,让哥哥看看”

他声音带着玩味儿。

夏凝瑟缩了一下,把头埋得更低了。

她心里慌得很,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那人伸手拽她,把她拉到巷子里。

力度很大,夏凝挣不开,手腕被拽出了一条红痕。

她心里打鼓,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不给面子啊”

这群人个个穿着人字拖,周围弥漫着烟味,有人要用手来碰她,夏凝感觉胃里一阵恶心,一股烟味儿被她猛地吸了进去,直冲脑门,她猛地咳嗽了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咳了许久,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眼角绯红。

她死死地拽住手上那个还没吃完的手抓饼。

为首的人最烦这种娇娇弱弱的女人,但夏凝刚刚不小心抬了头,露出那双桃花眼,眼眶泛着红晕,鼻梁小巧,嘴巴还有些光泽。

那人眼神一暗,暗骂了一声“操”,这女的真的这么好看。

不止他,连他的那些小弟也被惊艳住。

为首的实在忍不住手,去拽她。

夏凝死死抵抗。

他捏起她的下巴,力度大,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掉了几滴泪,梨花带雨,更加惹人疼。

这群人身上一股子酒味,和别的气味混在一起,特别难闻。

夏凝屏住呼吸,希望能减轻心里的慌张。

她知道现在喊也没用,还有可能惹怒这群人,但她也不可能乖乖地任他们摆布。

她腿都软了,然而她不能放弃抵抗。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为首的俯下头来,想亲她,夏凝往旁边一撤。

他落了个空。

有人说“啧,妹子,别不识好歹啊,我们大哥喜欢你,你跟了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欺负你”

夏凝不敢应话。

为首的笑得猥琐,亲不到嘴,就往她脖子上亲去,夏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踩了他一脚,吓得连忙躲。

为首的人怒了“他妈的,你他娘的别不识好歹”

她力气不大,用尽了力气也不会对这些人造成什么威胁,但那群人都是混“社会”的,在校园里面也是称王称霸的,拿着爸爸妈妈的钱花天酒地,漂亮的女人见过不少,有些人上赶着爬床,当然也遇见过不情不愿的,后来还不是被上了也不敢吭一声。

这群人打架也狠,脾气当然暴。

为首的被踩了一脚,瞬间怒了。

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但因为夏凝这张脸实在是太嫩,一只手甩在空中,最后还是轻轻地拍了两下,带着轻蔑。

打肿了就不好看了。

他还想看看待会儿这女人欲仙欲死的样子呢。

肯定比现在还美。

夏凝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瑟缩了两下脖子,眼眶红红的,像个兔子似的,让人有凌虐性。

这些人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像这么漂亮的,而且越狼狈越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夏凝不仅漂亮,身上的气质也出尘,脆弱,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让人特别有征服欲。

为首的又一次下嘴想亲她。

夏凝死命躲,终于忍不住喊“救命啊,救命”

声音都颤抖。

为首的停了动作“喊什么?谁会来救你?谁敢来救你?”

被他这么一说,夏凝突然也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他们这群人在这儿一带肯定混了很久了,如果要是真有人管,早管了。

她突然有点儿绝望的感觉。

另一边,顾澄一群人从网吧出来,走到这儿,便听到有人喊“救命”。

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林浩:“难不成听错了”

顾澄手上夹着根烟,挑了挑眉“安静”

安静下来,发现不是他听错了,巷子里传出了微弱的哭声。

夏凝不甘心,还是尝试地喊了一声“救命”

顾澄瞳孔一缩,偏头看过去,小巷子漆黑,站在外头根本看不清。

那群人在巷子另一边的拐口处,根本不知道顾澄他们来了。

夏凝特别怕,说“我……我没有钱的”

“啧,谁要你钱啊,乖乖陪老子玩玩,老子就放你走”

“……”

随即传出几声哽咽,很显然是那女生怕得紧了。

顾澄不是什么有正义感的人,甚至有些麻木,有时候嫌烦,什么闲事儿都懒得管。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没什么人性。

即使他从不主动招惹谁。

陆家豪生怕他不肯救,急忙自顾自地向前走“澄哥,我们去看看呗……啧,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这句话就说到顾澄心坎上了,他想起今天听说一中那条路在施工,那时他没觉得有什么,此刻他眸色一深,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烟也不要了,往前冲去。

陆家豪一群人措不及防“诶诶诶,澄哥,怎么了,等等我们”

顾澄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挣扎,为首的那个人在扒她衣服,校服被他扔在了一边,夏凝跑不掉,边哭边抵抗。

可她势单力薄,衣服直接被扯坏了,露出精致的锁骨,就差一点儿就能窥到那处浑圆。

为首的意识到有人来了,下意识偏头看过去,是顾澄那张脸。

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澄眼睛猩红,一拳砸在他脸上。

夏凝赶紧拢了拢衣裳。

意识到有人来救她了,她都没顾得上来的是谁,蹲下身子挪到墙边,她腿已经特别软了,站不住。

她抱住自己的腿,脸埋进臂弯,没忍住哭了起来。

顾澄听到她哭,心里更是异样,砸在那人脸上的拳头也更重。

双方俨然已经撕打了起来。

陆家豪很显然也生气了,凑了那个和他相同发色的人一拳“我日你大爷的,欺负妹子算什么本事啊,小爷今天就他妈的打死你们这群孬种”

那人也不甘示弱,还陆家豪一拳,两人扭打起来。

顾澄打架特别狠的,为首的那人被他凑得说不出话。

林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拉他“澄哥,别打了,人都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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