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徐?”
中年胖子喃喃自语,这姓徐的多了,大明朝光是姓徐的官员在京师就有不下六人,尤其是最近被自家主人坑了的徐贯他也姓徐,难不成面前这人是徐贯的家人?
不,不,不……要是面前这人真是徐贯家人他又怎么敢上门扬言要买东西,可要不是徐贯家人那又是谁?能够为了一个小妾就敢盖个五进五出的庭院难不成是那个世代公侯一门双公的徐家?
胖子心中一惊,抬眼打量徐牧之,不算英俊的脸庞,面容中带着桀骜不驯的傲气,嗯……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徐家了。
“敢问客官,最近令兄可曾回京师探亲?”
胖子嘴上虽说十分客气但眼神却注视徐牧之的一举一动,问的虽是徐牧之的兄长可话里真正的意思却是在问徐牧之的真正身份。
大明朝要说最显赫的世家除了帝王姓的朱家外那就要数开国大元帅徐达一家,自永乐皇帝朱棣靖难之役后徐家分为两派,一门双公占据南北,北边是居住在京师的徐达三子定国公一脉,南边则是居住在南京的徐达长子魏国公一脉。
胖子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定国公一脉当世子徐世英常年在外极少回家,这事还是因成化帝朱见深时期对外征战造成的,那时的大明朝但凡是武将世家都要出人镇守北疆,而身为武勋的徐世英自然就成了镇守北边大同的人选。
而且徐世英虽贵为定国公世子但为人低调在京师中极少有信息传于朝野,京师之中能够得知徐世英的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若不是胖子身后之人无意中提起恐怕也没有现在这一问。
徐牧之被问的心中偷笑,刚才故意表现出傲慢无礼的态度又张口说自己姓徐,这些都是为了让面前的胖子把自己误认为是另一个名声显赫的徐家,看来自己刚才的话语果然起了作用。
“我兄长?你这该死的东西打听我家的事干什么?难道我徐家除了我那个常年在外的大哥你这死胖子就容不下别人了?”
徐牧之故做愤怒,单手指着胖子鼻子一通怒骂,形态语气简直像级了被踩住尾巴的的纨绔子弟。
世家夺嫡的肮脏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徐牧之虽然没见过但从历史的尘埃中也能了解一些,之所以要故意装作愤怒不过是为了能探出这广发木材背后之人,而胖子见状心中却燃起惊恐之火,似徐家这种庞然大物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石材老板能惹的人,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一个不喜的动作都能给胖子召开杀身之祸。
为了自己的小命胖子急忙说道:“哎呀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小人乃是建昌伯的家奴,和您家也是沾亲带故的。”
徐牧之咧嘴大笑道:“建昌伯?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的伯爵,本少爷看都不看在眼里,赶紧的别废话把本少爷要的石材木料送到我家,晚了的话小心你的狗腿。”
胖子连连点头哈腰就连要钱的话都不敢提,毕竟徐牧之表现的太像一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这种人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并不是羡慕的对象而且行走的恶魔。
点头哈腰送走了徐牧之的胖子急忙转身回到店里匆匆交代一番赶到建昌伯张鹤龄家,身为当朝皇帝的小舅子之一张鹤龄并没有国舅爷的自觉反而还显得有些猥琐抠门,但凡是能挣钱的哪怕是把脸扔在地上任人践踏都可以,正因为如此张鹤龄在大明贵族圈内显得格外奇葩。
不过张鹤龄也不在乎,反而还乐在其中,挣钱嘛丢点脸算什么,只要自家姐姐还是皇后谁能拿自己怎么办?
“老爷,老爷,喜事,大喜事啊!”胖子连滚带爬跑到张鹤龄身边。
“老爷,大喜事啊!小人又给老爷找了一桩生意,而且还是桩大生意。”
张鹤龄闻言顿感欣慰,大喜事啊,又不知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进到自己口袋,钱啊!多好的东西,京城中那群该死的大臣贵族说什么君子耻于钱财,我呸,一群穷鬼。
“干的好,不愧是老爷我的爱仆,说说是个什么生意?”张鹤龄说罢急忙招呼胖子坐下喝口茶缓缓,财神爷嘛怎么客气都不过分。
胖子缓口气小心坐下,不过也不敢坐的太实,要知道面前的这位爷那可是属狗的,喜怒无常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上一刻和你笑眯眯,下一刻没准能指着你鼻子骂娘。
“老爷,小人刚才在店里遇到个来买石材木料的,说是要盖个五进五出的大院子,而且小人也打听好了,这人家里绝对有钱………”
说到这胖子停顿住,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那人来头可能有点大,小人怕到时候不好收帐。”
张鹤龄闻言一愣随后问道:“是哪家的王爷吗?”
胖子摇摇头:“是定国公徐家。”
张鹤龄眼中冒出金光,能挣钱才是王道,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自己父母的话自己的皇后姐姐能不管?皇帝姐夫能不管?徐家?还能去找皇帝的麻烦?
“徐家又怎么样?你家老爷我可是国舅,论实力也不比他徐家差多少,这钱老爷我赚定了。”
胖子看看张鹤龄不由的忧心道:“老爷啊!他要的可是五进五出院子的石材木料,咱们店里根本不够啊!”
“不够?”
张鹤龄一愣,随后笑道:“上次从户部偷出的还剩下多少,凑一凑卖给他就是,反正是老爷我偷的,又不是自家的东西,这样又能赚一笔了,哈哈哈……想想就激动,用不了多久老爷我又得在挖个地窖藏钱了。”
胖子看向已经陷入赚钱风暴的张鹤龄小心提醒道:“老爷,户部废弃的石材木料上次卖给徐贯,没想到他用来建造难民房了,导致难民死伤了不少,陛下现在还在生气呢,您确定要用这批石材卖给徐家?那可是徐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