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汐立马接上话来:“回来就好,谖儿从小身体底子弱,回房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可别受了风寒。”
顾浩允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顾凌谖,没再说一句话便离开了堂中。
翌日清荷居
顾凌谖坐在床上裹着锦被,竹雪姑姑端着一碗汤药走近她。
赶回来的路上比较着急,顾凌谖都没发现原来脚踝处也划伤了,流了好多血,现在伤口处有些发炎了,一碰就疼,导致她地都下不了。
顾凌谖伸手接过汤药,竹雪姑姑坐在床沿上探了探她的额头问道:“现在还难受吗?”
顾凌谖端着碗,摇摇头,水汽氤氲着她的眼眸,她愣愣地看着汤药出神,而后轻声细语地说道:“姑姑,我又惹得爹爹不开心了,昨日爹爹虽没说什么,但是谖儿能感觉到,他很生气……”
黄竹雪神情和蔼,却是故作厉声道:“王爷生气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里顾凌谖抬起头望着黄竹雪,可怜巴巴的样子。
黄竹雪接下去讲道:“王爷也是担心小谖儿出事呀,现在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在王府之中才是最安全的,谖儿呀,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顽皮了,知道吗?”
顾凌谦手执着一只白色小瓷瓶往清荷居的方向走去,想着今日爹他也真是奇怪,把他特意叫到书房就是为了让他当个跑腿给凌谖送瓶膏药,不过对于顾浩允交代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敢马虎,跑一趟就跑一趟吧,反正离进宫学课还有一段时间。
“世子爷?您这会儿功夫怎么还在府上?平日里这时辰您不是早去宫里了吗?”一位伺候顾凌谦的小厮问道。
“我要去清荷居给凌谖送药,不会耽搁的。”顾凌谦如是答道。
小厮一听,嬉皮笑脸的说着:“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怎么能让世子您去做,还是让小的来吧!您就放心吧,小的保证交到郡主手上。”
顾凌谦转念一想,见小厮是个自己身边牢靠的人,便应了。
竹雪姑姑与顾凌谖还在屋里谈着些什么,丫鬟华秀端着热水进来准备给凌谖洗漱。
早些年唐忆雪身边的丫头秋儿到了年纪已经出府了,而华秀是近几年才跟着顾凌谖的贴身丫鬟。
此时,小厮轻轻敲了敲门,华秀应声出门,再外与小厮交谈几句,再进来时手上已拿着那瓶膏药:“郡主,这是世子身边的小厮捎来的,说是给您治伤用的。”
黄竹雪伸手接过,猜测着既是世子托人送来的,那定是冯紫汐的意思了,便道:“还是王妃想的周全。”
凌谖脚伤未愈,这几日她一直都待在房中养伤,直到第三日的时候才能床走动。
自那日后,顾凌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虽无人计较,但她总是待在房中,在案前一坐便是半日,有时候会和华秀说说话,更多是在发愣。
…………
这日,是顾凌谦与凌谖的生辰之日,荣王府中热闹非凡,方总管带着一干人候在府门迎宾,冯紫汐和顾浩允则在大堂忙着前前后后的招呼客人,不时与人寒暄几句,下人们就更忙了,分批带着宾客进入后花园闲聊。
黄竹雪见顾凌谖这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不是办法,加之今日又是她的生辰,总是这样躲在房中必然会落人话柄,于是把她劝了出来。
其实对于顾凌谖来说,她并不喜欢过生辰,她不喜与那些贵族亲友们接触,所以即使出了住处,她也只是找了一处偏僻的凉亭坐着。
远处一位明眸善睐的粉衣女子,她梳着轻巧可爱的发髻,珠花恰到好处的点缀其间,显得整个人落落大方。
她伸手抚着花叶一路走来,指间残留着点点芬芳,女子抬眼便见着顾凌谖,她注视了一会儿她,顾凌谖没有发现她,女子许是觉得没意思了,她仰首提裙走开了去。
席间宾客们有说有笑,聊着各自的话题, 粉衣女子抬眸向主位上望去,忽然目光一凝,那位与荣王殿下同席而坐的女孩不就是在花园凉亭中独坐的人吗?
她有些不解,随手拉住一位侍女问道:“那位穿紫装的女孩是贵府上什么人?”
侍女望了望女子指的地方后道:“她是我们郡主。”
听此粉衣女子眼中的疑惑瞬间变为震惊,当今荣王就只有一儿一女,而她竟然就是凌谖郡主,原是如此……
这震惊也只要那么一瞬,忽然她远远地朝着顾凌谖一笑,得意地坐下,而这位粉衣女子就是莫羽彤。
膳后,宾客聚在后院听戏,顾浩允、亦王顾浩霆、睿王顾浩阳和几位重臣同坐于阁楼之上,面前垂着一层纱幔,听不清他们谈论着什么,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却不真切。
自从得知顾凌谖的身份后,莫羽彤就再也没有心思看戏了,她有些坐立不安,在把整个戏院都扫过一遍之后,确定了顾凌谖不在,她黯然苦恼该去哪里可以再见到她。莫羽彤百无聊赖,一个人踱步出了戏园,按着白天的线路溜达。
走出戏院后,道上行人明显是少了,会有家丁走过,当莫羽彤再想到花园中去时却被侍卫拦住了,莫羽彤只得重新折返。
就在快到戏园门围时,她看到了站在石栅边那抹熟悉紫色身影,忽然之间,莫羽彤心中大喜,她思付一会儿抬步走近。
顾凌谖听见有人靠近她,她回头看向来人。
“我,我叫莫羽彤,我爹是礼部莫太常,今日是来王府赴宴的。”莫羽彤略显慌张的解释着。
“原是莫大人的千金,我是顾凌谖。”她声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
莫羽彤秀眉一皱,忽然向她跪下:“参见郡主。”
顾凌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扯出一抹笑意:“不必多礼。”
莫羽彤正色道:“谢过郡主。”
顾凌谖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随口一问:“怎么不同其他人一起在戏园看戏?”
面对她的问题,莫羽彤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郡主您不也是吗?”
顾凌谖听此一笑,并未回应她。
莫羽彤早就听说过这荣王府的凌谖郡主并不是王妃亲生,她的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看吧,多么相似的经历。
莫羽彤想起继母,那位护短到极致又蛮横无理的女人,不禁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