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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让她留下

她是在逼他啊,同时也希望顾浩允能尝试着接受这个孩子,因为她从刚怀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陪不了孩子多久,最终她的谖儿还是要跟着父亲的,她回到床边,望着睡梦中的小人儿白净又可爱,小脸型儿和顾浩允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从出生至今,顾浩允还未抱过她,即使就在刚才,即使孩子就躺在唐忆雪的身边,他都未上前看过一眼……

冯紫汐住所 雨澜居

冯紫汐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轻轻拍打着他哄他入眠,他的小手肉嘟嘟的,露在襁褓外,手指还会时不时抽动一下,此时见他已经睡熟了,冯紫汐便把他交给奶娘。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门外,听说顾浩允去了唐忆雪那儿,也不知怎么样了,让小莲去打探一下也好半天都不见回来。

忽然门外传来小莲的声音,冯紫汐迎上去:“怎么样了?”

小莲喘了口气:“王爷和唐姑娘说话时遣退了所有人,我是偷偷躲在窗口才听见的,王爷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让唐姑娘离开,哦对对对,还说什么可以把孩子留下也可以带走。”小莲断断续续,说着吃力的样子。

冯紫汐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这样坚持……”

当初她以为只要能保住孩子,等到有一天孩子出生顾浩允肯定会心软,一定会将唐忆雪留下的,可没想到的是他还是那样坚持,即使现在。

顾浩允真的很爱自己,虽说爱情是自私的但如果要让顾浩允因为自己而伤害另外一个女子,她心里也会觉得不安:“现在王爷在哪儿?”

“在书房”

“走,我们去书房。”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一定留下唐忆雪。

透过半开着的雕花窗棂能看见书房内的一切,此时的顾浩允正在写这些什么,他的侧脸是那样的完美,世间女子应该都会为之痴迷吧。

顾浩允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见是冯紫汐他唇角上扬,温柔无限地说道:“汐儿怎么来了?”他走上前握住冯紫汐的手。

冯紫汐缓缓道:“见你还不回来,便来看看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顾浩允唇边的笑蔓延开来,装出一副不在意地模样说道:“怎么,莫非 是汐儿想我了?”

冯紫汐不回答,岔开话题问他在写什么。

“只是一些公文,马上就好了。”他伸手将冯紫汐揽入怀中。

她的头靠在顾浩允的脖颈间,冯紫汐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觉得很安心,这一刻,安静而美好,如果可以,那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说。“谦儿已经睡着了,我让奶娘抱走了。”

顾浩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下一刻,冯紫汐离开他的怀抱,认真的望着他的眼。“浩允,把唐忆雪留下吧。”

时间似有一瞬的凝固,冯紫汐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浩允看了她许久后才道:“汐儿,为什么你总是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冯紫汐有那么一瞬的呆愣,她心中一苦,她怎么会不明白,恐怕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又何尝不是,只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自私,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抢走了顾浩允,但是又实在做不到把丈夫推给别人,但现在,事已至此,照顾唐忆雪母女那是他的责任。

她迟疑半晌:“我明白,只是我不想看到别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会难过,我会自责,求你别让我这样好吗?”

“况且,现在我与唐忆雪同为母亲,我更能理解她了,若是一个女子,离开王府,失了庇护,失了孩子,叫她还怎么活?”冯紫汐凝望着他,眼眸中透露出浓浓的期盼,她在等他,等他的答案。

顾浩允微楞,而后轻轻抚着冯紫汐耳边柔软的发丝,缓缓道:“好……那便依你。”

其实,顾浩允是有些在逃避的,但冯紫汐总是把他拉出来直面那些他想要逃开的东西,他也明白,即使唐忆雪离开了王府,他与紫汐终是不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生活了。

夜,微凉,疏星淡月,软风细吹,在明明灭灭的星子之下朦胧着无边无际的苍穹,唐忆雪看着身边的小人儿,眼中弥漫着淡淡地哀伤。

她见太医一副愁眉不展样子,开口询问道:“太医,怎么了?”

太医有些为难,问道:“这…唐姑娘,敢问是不是有过旧疾?”

唐忆雪轻微点头。

太医眉心都皱成了一团“唉,这……姑娘您身本就不宜受孕生子,如今……恐时日无多啊。”

唐忆雪表现的格外镇静,没有一丝错愕:就像早在她预料之中一般“我知道,我少时病中,郎中先生说,我这一生恐怕没法有自己的孩子,我本并不在意,想着一人自在也无甚不好”。

她垂下臻首,而后淡淡道:“我以为我会一直那样下去,能遇上王爷,我也未曾对孩子有过期待,只是后来知道自己竟然有了孩子,我便舍不得了,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生下她。”

太医听此,摇摇头,只简单说道:“姑娘这是何必……”

“太医大可不必为我感动惋惜,我已经很知足了。”

太医开了些调养身体的药方后,交于丫鬟,自顾收拾药箱准备离开时,唐忆雪而后回身说道:“今日之事无需告诉任何人,包括王爷。”

…………

送走太医后,唐忆雪来到小床边,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她有太多话要和她说,对她有太多的爱还未表达,她怎么舍得离开她孩子呢?

谖儿,以后娘亲不能陪着你,等娘亲不在了,你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她已不敢再去想,似乎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成了过眼云烟,就算曾经那么地深爱过,也无法挽回;爱已穷途末路,她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在顾浩允那里果然是冯紫汐的话最有用,没过几天诏书就下来了。在公公宣读诏书时唐忆雪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记得上云“……赐名凌谖,继入荣王妃之后,钦此!”

对于这个结果唐忆雪没有一丝的意外,她早就知道在罗安皇室中没有名分之人所出子女一律不准记入宗谱,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女儿没有被记入宗谱,那以后便不会被承认是顾氏的子嗣,而她自己因为自始至终没有被立为侧妃,如果她离开了王府,唐忆雪这个人就算是彻底消失了,之后也不会有人记得她。

但她依旧感谢顾浩允,至少他还给她留了些成全,她想,总有一天顾浩允会接受了她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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