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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之争

同时的陆府,陆项城找来了司国公张晋如、定国公裴绪东、卫国公洪俊远、伯阳侯罗庆武、彰武侯向强和、广德侯付将开、景德侯张丹凡、即墨侯许绍良、南平伯许绍明、康乐伯李存信、富阳伯何朝定、留城伯江晨东,陆项城首先开口道:“诸位兄弟,新朝初立时,封了五公七侯十一伯,皆是禁军一系,十八年来,盛京南北,皆是我禁军系的人。可近来局势突变,今天请诸位在京的兄弟前来,就是前来商议对策。”

几人中司国公张晋如年纪最长,当然也是最先说:“项城是说京畿南的事情?”

裴绪东捋捋自己的胡子,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几年前我就和晓道说了,要好好管教他那个逆子,他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当街杖毙百姓,被陈党的谏官碰个正着。”

洪俊远听完之后,也是连连叹气:“这些年,科举上来的那帮寒家子,已经成了气候,天下文官,半是陈良文的学生。去年冬天便参了我一本,说我洪某人暴虐,封地里的佃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被我的家丁驱赶至田中抢种甜菜。如今那方家大郎当街杖毙良民,那些陈党官员的奏折更是如雨下,全是弹劾这些年来,我禁军系勋贵的污点。陈良文当日在崇明殿朝议,更是直言武将开国,文臣守国之谬论,言我等腹中无墨,打仗还行,治国就是个笑话。陛下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怕自己百年之后,无人镇得住我等,对我禁军一系也颇为忌惮。”

张晋如此时倒显得淡定,吟唱出一句歌谣:“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然后笑的有些瘆人。

陆项城看了看诸位勋贵,屏蔽自己的手下,待所有下人全部走完之后,说:“此次北疆之战,我想诸位都听说了。受酒坡一战,北疆军队全军覆没,昨日晚间,沈锁华死了。”

一听沈锁华的死讯,几人震惊之余,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张晋如对沈锁华的死有些吃惊,面部表情微微变动后,接着说:“如今京畿南已被陈党拿下,现如今北疆军覆没,沈锁华已死,北疆现如今就是一张白纸,我等必须拿下。倘若被陈党吃下北疆,不出五年,兵权也没了优势,到时候我们就彻底靠边站了。”

陆项城看富阳伯面露愁容,问到:“朝定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富阳伯的表情十分为难:“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陆项城表情也严肃起来:“都是自己家兄弟,说吧,也无妨。”

富阳伯张了几下口,终于说了出来:“今日午间,我在元华坊办事,便在望春楼吃饭,在二楼包厢先是看见陈相、俞尚书、刘尚书三人依次从楼中出来,不一会儿,江东侯、江油伯随即走出,走的时候还向周围望了望。”

彰武侯是个大老粗,快人快语道:“满朝文武都住在东德坊和西德坊,元华坊都在外城了,靠着城墙边,他们去那里干嘛。”

陆项城冷笑一声:“怪不得,我今日请那两位,一个说身体抱恙,一个说去了京畿北的农庄呢,原来是投效陈良文了。”

洪俊远一听,摸着下巴就说:“不应该呀,江东侯和江油伯,都是我带出来的,脾气秉性我是知道的,按道理不应该呀。”

许绍良一直和洪俊远不太对付,大笑起来:“哈哈,最近我总觉得肚子里的墨水少,近来天天在家看书,昨日看到良禽择木而栖,现在陛下对我们这帮老兄弟心存芥蒂,他们两个这样也是明智啊。”

张晋如咳嗽一声:“好了,绍良,在座的都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要说这些影响感情的话。”

陆项城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笑:“陈良文既然挖我们的人,我们何不效法之,那些科举选出来的寒门,想高攀我们的,也大有人在啊。”

第二天朝会,萧元启说出了庆国公病死在北疆的消息,下面是一片哗然。萧元启心里啥都明白,看着他们的演技,优劣不一,甚是可笑,等下面稍微安静之后,萧元启说:北疆不可一日无主政之人,如今庆国公甍了,诸位爱卿认为谁可主政北疆啊?”

陈良文以退为进,一众陈党没有人站出来。反而是一个不入流的翰林跳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北疆初定,凉州、甘州俱疲,国朝应当以稳定北疆,休养生息为主,户部侍郎左道空起于州部,了解民间疾苦,可前往北疆安稳局势。”

然后彰武伯紧接着站了出来:“陛下,末将是个大老粗,北疆地处楼烦、残宋前线,按理说应该是我这样的武夫前去,可如今北疆疲敝,婺源伯也驻扎在北疆,还是让懂得治理的文官去要好啊,户部侍郎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此时的陆项城颇为得意,自己来了招先发制人,想看看陈良文一系的反应。

陈良文一系始终没有反应,兵部俞尚书此刻终于发声了:“历来总管一职兼顾军政,都是由武将主持,现如今京畿南滨临江南左、江南右,无战事军备之急,故遣文臣治理,图其地日后丰腴。而北疆胡人、残宋,视之为悬口之肉,开历以来,楼烦每每寇边,而康宗之子已少长于弱冠,必图前宋之疆域。我朝虽有文武之争,然兄弟兄弟阋于墙而御外辱。先庆国公坐镇北疆,天下门阀世家,皆有异议,汉中、滨海等地,纷纷请封,以正等级。臣以为江东侯、江油伯等久历军旅,可镇北疆。”

江东侯、江油伯一听,也没多想,连忙出列:“臣愿往北疆,为陛下镇守。”

陆项城等人见状,心里满是不屑,洪俊远等人接连出列,说的无非就是江东侯、江油伯勇武有余,智谋欠缺,北疆当下应以休养生息为主。

陈良文一系争了几次后,便偃旗息鼓了,最后朝议由兵部侍郎左道空出任北疆总管。

在陆系一众勋贵弹冠相庆之时,江东侯和江油伯显得格格不入,一直插不上话,有种被排挤的感觉。

由于江东侯为禁军四大副统领之一,作为禁军统领的张晋如也开始打压他。江东侯、江油伯面对一众勋贵,昔日的兄弟,对自己态度莫名其妙的转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后面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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