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中医的理解,让我感觉有点欺师灭祖呀!”大昭听了我对一些中医的看法,开始抓狂了。
我赶紧递了一支烟给他,说:“来,压压惊。我的推演,都是在中医大家胡老的基础上开展的,这是继承开拓,绝对不是欺师灭祖。”
大昭狠狠的吸了一口,说:“我知道你们西医临床数据和机器检验是金指标,再好的大夫也要服从于数据。但是,你要知道,指标只是众多参数里的一项,而人体不只是那些死邦邦的数字,它是一个个不断变化的动态过程。”
我不为所动,说:“人体是一个水环境,所有的化学活动必须在这个水环境里进行,对吧?中药再高级,也只是某个元素适合当前人体,所以,才被拿来治病。”
“我记得中药里有一句话,中药是利用各种药物的偏性来给人体治病。”
大昭说:“算了,我也不跟你锵锵了,我都不知道你每天为啥那么多时间?现在都有空看中医了。大学那会,你对中医可是嗤之以鼻的呀!更可恨的是,还娶了一个学中医的媳妇。”
我说:“时间就像奶牛,只有挤,才能流出无尽的甘甜。郭德纲说过,我就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来喝啤酒了。”
大昭说:“别不正经,我每天上班都快累死了。回家啥都不想干,前俩天看了一本好书,到现在才翻到第三页。你用啥办法没挤的时间?”
我说:“我不吸烟不喝酒不玩游戏,就一个爱好,看书,你也不是不知道!单位里的活不比你少,我就是干活效率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大昭说:“你这怪胎不多见,听你科里人说,你基本没断过早餐。”
我说:“消息蛮灵的吗,谁透露给你的,姗姗还是白灵?”
大昭说:“这你别管,你就说你平常咋干活的吧?”
我说:“也没啥技巧,就是分类。把每天都要干的活,分成按程序就能干的和灵活度高的。程序的活就勤练,不过脑子就能做完。灵活的活,分个轻重缓急,记到本子上,一项项的干完。”
大昭说:“这就完了,是不是敷衍我呀?”
我说:“每人一套做法,这玩意没啥高低贵贱。但是,心理学上说,你之所以会有拖延呀,邋遢呀,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昭说:“这听着新鲜,啥意思?”
我说:“有个故事,你可以参考一下。有个年轻人很上进,但就是干活喜欢拖沓。老板挺待见他,提点了他好多次,他也很诚恳,想改掉这个毛病;可不管怎么努力,一到工作中,就开始拖拉。所以,他就找了一个心理咨询师咨询一下,原来他小时候学习特别好,每一次写完作业想出去玩,他爸都会额外再给他布置很多作业,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这个不好的习惯。”
“用我们工作术语,叫磨洋工。”
大昭哈哈一笑,说:“夺笋呀!”
中午单位食堂。大昭说:“夏天黄瓜,清心利口;秋天冬瓜,润肺降燥;冬天萝卜,理气通便。今天咱们吃冬瓜炒肉吧?”
我看着同事打饭的队伍,回应说:“怎么着,要请客呀!”
大昭说:“上一次从刘老那里回来,有所感悟,找你聊聊。”
我说:“看来你进步不小,来,咱们边吃边聊。”
找到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大昭说:“中医不像西医有那么多的辅助检查,所以,我们主要练的本事,是观察推断的功夫。中医要在病人身体上找’朋友’,来断定身体处于什么状态。如刘老所说,身体处于某一个趋势里,给出来的提示,绝不止一条。四诊合参,判断趋势,因势利导,大体不会出现大问题。”
“要相信身体自己的力量。就像相信朋友一样。”
我思考了一下,说:“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咱们经常打篮球,硬碰硬肯定效果不好,还特别累。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形成多打少的局部优势,并让自己一方始终处于某个优势里。”
“再利用各种穿插挡拆的技术,为自己一方赢得出手时间,提高命中率。渐渐取得优势!”
大昭认同的说:“你继续讲。”
我说:“所有博弈,都是要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至少也要取得局部优势。这就是’找朋友’。譬如,咱俩下象棋,我棋术不如你,但我知道你有时候喜欢犯迷糊,出昏招;那么,你的缺点,就是我能赢你的’朋友’,我要有耐心等它出现,形成合力打败你。”
“总之一句话,不要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要学会借用各种力量,借势而为。”
大昭说:“中医是最容易起争执的,因为无法精确测量观察。优雅说叫“悟道”,直白说都是“猜想吹牛皮”,所以只能通过生活的点点滴滴来体会感悟,然后通过治疗事实来验证自己的牛皮,所以你会发现中医群里特别容易掐架!”
“道理永远是要服从临床的,中医也是一门细致入微的学问。”
我“哦”的一声。大昭怕我误会,说:“我们思考中医的最终的落脚点,一定要回到内经和伤寒上,不能以理论推理论。那样只会偏离初衷。”
大昭继续说:“中药,用其偏性。就像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体秉性。中医“治未病”,在于了解自己的身体,通过各种饮食使自己健康。”
“湖南人四川人吃辣椒驱身体内外湿冷之气,难道不是用药吗?我们熬肉用桂枝和姜,使身体更好的吸收,难道不是饮食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能等身体出现问题,才想到吃药。以中医的观念,食药从来是同源的。我们可以用这个思路去看待中药。不能拘泥!”
我赞叹的说:“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中医的实在,就在于它的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