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牙
夜深了，我在用热水不断冲刷着自己的身子。沐浴乳随着温水流淌过手臂与后背的淤青，痛感一遍又一遍传导到大脑皮层。
好像被人用火炽烤着。我咬着牙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滴。穿好衣服鞋子后，我看到凯子一脸冰冷的走进宿舍，手上还摆弄着什么东西。
他走近后，对我说“啊南，今晚到底跟不跟我去办那个小崽子 ？”此时我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只黑口罩和一个黑布小包裹。
我有些惊恐的说，“凯子，你别乱来呀. 这样子会出事情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凯子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他拿着黑布包裹的东西和黑口罩就自己
出了宿舍。我对洗浴间里的宇晨说“宇晨，我有点事先出去，今晚别锁门。”然后就急急忙忙去追凯了。
一路偷偷跟在凯的后面，我发现他走到教学楼前面的树丛中，靠在一棵大树后面，我不敢与他走太近，我就在离他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四处观望。就在我还在想待会要是凯捅了人之后该怎么办。突然，我就看到凯子带上黑口罩和头套打开了弹簧刀。我顺着他那个位置望过去
发现一群人簇拥着今天来打我们那个男生走出了教学楼。此时正好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段，教学楼里断断续续有男生女生走出来，大概
过了两分钟左右，那群男生就走到我们不远处。凯子没有丝毫犹豫一个转身出了阴影处，那个男生此时还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口罩的
人而惊讶，他的小腹就传到到大脑一阵剧痛。接着凯子拿着那个黑色小包裹转身跑进小树林里。安静了十秒左右，路过的学生里
开始传来一阵阵惊呼，“救命啊！有人昏倒了“！
“操，快把人送医务室！”
凯子此时恰好跑过我的旁边，我发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我就喊了一声“往老地方跑”！凯大概是听出了我的声音，向我这里看了一眼，
就往后山的烂墙那里跑过去，那里是我们学校唯一的监控死角。我们翻过墙后，一路跌跌撞撞往半山腰跑。已经是半夜十一点的林子里，
充满了鸟兽虫鸣。我跟凯子坐在半山腰的大石头上喘着粗气，他摘下口罩，对我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不是不来吗”。此刻他竟然还
笑得出来，我内心不断着乱想明天会怎么样，我和凯子会不会近局子。他好像看出我脸上的担忧，说“兄弟，放心，既然你今晚跟我出来，
我们就共进退。你凯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听着他的劝慰，我狂跳不止的心慢慢恢复了原来的节奏。平时侦探类小说我们看的也不少，
冷静下来的我就跟凯子说，你必须把那东西扔了，然后我们马上处理这身衣服，回宿舍假装睡觉，跟宇晨对一对口风。毕竟今天那小子刚
打了我们，晚上就被人打了，难免怀疑到我们头上。凯子听了我的话就把包裹扔了，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黑兰州，分给我一支后慢慢点
燃，烟雾缭绕里，凯子对我说”他以前干过许多次这种事情，但是都被他老爹压下来了，放心，虽然我一个人呆在13中，可我在这片区
也有许多兄弟。这周周末出去我们还干他一次。"我不知该作何回答，就慢慢起身，和凯子一路无言走回宿舍。和宇晨对了口风之后，就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早上第一次铃声还未响起。我们宿舍们便传来一阵阵敲门声。班主任那个刺耳的声音隔着宿舍门传进来，“205，别睡了，
快起床，政教处主任有事找你们谈话。“穿戴整齐后，我们宿舍便一起走到操场。此刻5.30分的操场之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谢顶的
中年人，和几个学生在等着我们。早晨的冷风吹进人的骨子里，仿佛也吹进我的心里。虽然内心慌张，但我还是强装着镇定。政教处
主任一脸威严的先拉着宇晨到操场中央，对那几个学生嘀嘀咕咕，然后指着宇晨。我看到宇晨和那几个学生都摇了摇头之后，宇晨就走
了回来。主任遥指向我，我便忐忑地走了过去，此时那几个学生里有人说，这小子是两个人之一。听到这话，主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说，听说你昨天受了高扬欺负，然后晚上高扬在路上就被人打伤。我们已经通过监控，看到就是你小子干的，你昨天晚上偷偷离开宿舍。
你自己承认吧，不要让我通知警方。这样子对你我都不好”我瞬间心又狂跳了一下，然后我强装镇定，“老师，不是我干的。昨晚我一
直在宿舍睡觉。”政教主任扬起手作势就向我脸上扇了过来。然后手就停在了半空，“你走把，把王凯叫过来”我就走过去，向凯子竖起食指
，他会意的点了点头，就走向政教主任。半刻钟后，食堂。我拿着两碗热粉找了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来，凯子一脸疲惫走过来，拿起一
碗热分，呼呼的就开始吃了起来。"凯子，虽然对了口风，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还会闹大，看政教主任那副神色，他不想善了啊。凯子
无所谓的说，“我爹能搞定的，你懂吧！”我张大了嘴巴，动了动嘴唇，还是说不出话来。
曾经，我收到表哥的熏陶，一心努力读书然后造福一方人们。那些背过的爱国作文一次次闪在脑海里，然后我的心好像被什么
东西击碎了。理想啊，与现实注定会有差距吧。培养我到如今的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告诫我，要踏踏实实做人，这个社会永远是好人居多。
可如今，我看到的，好像是一篇黑暗。难怪凯子说他以前干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却仍然可以在市重点中学13中上学。我第一次怀疑自己，
天天这么努力的做个好学生，真的有未来吗？17岁的我开始感到有些迷茫了。那些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科学家，拯救国家于危难中的
幼稚梦想，还可以说是理想吗？
毫无意外，晨会上校长发飙了，“我们学校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我们学校作为一所拥有百年历史的中学，作为石门区
的骄傲，如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学校的声誉打击及其沉重。我们已经上报警方介入，奉劝昨天晚上的当事人早点站出来承认
错误！我们可以减轻处罚力度！“凯子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两天后，周五下午，学生们终于可以享受一个完美的周末的时候，我和凯子正想去网吧撸两把。还没走到校门，我和凯子就看到一群骑着
电瓶车的社会青年在校门口两侧，好像在等人。凯子低声骂了一句”我操，是欧宇带人来了，肯定是找我们的“然后他就掏出一部全新的iphone5
打开通讯录，”啊豪，叫兄弟们来十三中，我被人堵了。“然后凯子就拉着我进入卫生间，关上门后我和他在卫生间里一只又一只的抽着黑兰州，
等会儿我兄弟们就从隔壁11中赶过来了。”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凯子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后，他就带着我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