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刁钻的剑招,枯瘦男人并不硬抵,来来回回跳在两个墙上,姜寻轻功虽好却不能像他熟练地踩到墙钉之间,男人趴在墙上嘶哑道:“凭你们还想杀我不死阎王,乖乖作灯油吧。”说完,双脚用力整个人直直朝姜寻刺去,姜寻挥剑斩去,枯瘦男人一手挡住,一手朝腹部刺来,姜寻低头见状,左手化爪扣住他的手腕,相触瞬间就像在捏一根骨头,杨朴看到机会从后面直接斩来,枯瘦男人用尽全力抵开圣影,直朝姜寻刺去,姜寻不得不松开他的手腕,侧身躲过,伴随阴笑,他脚下用力又朝墙上飞去,杨朴似乎早就料到,闪身端起脸盆大的油灯,直接朝墙壁泼去,灯芯瞬间被大量的油浸灭,三人陷入漆黑,噗通一声枯瘦男子落下,杨朴直接甩刀,枯瘦男子声嘶力竭吼道:“我的心血,我要你们死。”
杨朴抽回兵器与姜寻二人背对背,耳朵微动听着四周,忽然劲风袭来,杨朴喝道:“来的好。”兵器相碰,火光四溅,隐约间看到枯瘦男人的狰狞的面容,他不再躲避与杨朴的战斗完全是以命相搏,有伤在身的杨朴竟被猛力打只能防守,姜寻感到位置,飞身刺去,只觉剑前有物相抵,嘶哑声道:“无锋还敢上前。”一抹更浓的黑暗携着狠风,姜寻翻身躲过,腾脚踢去,一声清脆,枯瘦男人一只手的尖刺被踢落手背,杨朴又将短刀飞出,枯瘦男人感到危险侧头躲过杨朴拽线而回,枯瘦男人早防着这招,尖刺后挑,杨朴嘴角一笑,不再控制短刀,手拿玄铁匕首直直冲去,铮的一声,枯瘦男人挡住飞回的短刀,杨朴拿着玄铁匕首噗的一声刺穿他的心脏,枯瘦男人一动不动,嘴里发出啊啊的嘶哑声,倒了下去,杨朴将他一脚踢出数米,怒骂道:“臭虫。”
毛儿的声音不断从深处传来,摸到通道走了进去,脚步声回荡在耳边,谁也不知道在这阴森地方会遇到什么,二人拿出万分精神,慢慢地谨慎向前,越往里面温度越低,油灯有明有灭,能看见大的牢房中成堆的枯骨,行有百步,毛儿的声音变得清晰,转过一个长长的弯道后,二人终于看到握着木门大喊的毛儿,杨朴快步上前斩断铁锁,毛儿跑出来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姜寻听着哭声心中不是滋味,到里面搀起岳凌天,对杨朴道:“走吧!”
杨朴搂住毛儿看着姜寻道:“从这里出去恐怕就是一场逃不掉的恶战,你准备好了吗?”
姜寻知道所指什么,道:“我尽力。”
杨朴平静道:“刀枪棍棒,生死有命,刚才打斗中我发现身体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好,况且还带着一残一小,这个队伍的重担在你身上,到时绝不能手软,除非……”姜寻直直站着,陷入沉默,说实话他怯了,他并不想夺人性命,不想看见人死时绝望怨恨的眼神,可事已至此还有别的选择吗?
姜寻慢慢坐在地上对三人道:“给我些时间。”
岳凌天看着失落的姜寻,心中不忍看他被逼迫的样子,又深深地在昏暗油灯下看眼毛儿道:“我身体不行,带着也是累赘,但岳某只有一个请求,帮我把毛儿带出去。”
毛儿听后松开杨朴的胳膊,用脏兮兮地袖子抹干眼泪,跑到岳凌天跟前,边哭边喊:“毛儿要跟父亲在一块,父亲不走毛儿也不走了。”
姜寻不忍看分别场面,重重地呼一口气,抓起圣影剑扶起岳凌天道:“走。”
四人缓慢地穿过长长的通道,闻着腐臭味站在暗红色的门前,杨朴对毛儿道:“出去以后一定要躲好,无论发生什么。”毛儿点头,姜寻一言不发,直接将岳凌天背起来并拿出从衣服上撕下长布绑在身上,杨朴推开门,外面淡蓝的微光传进来,像是通往鬼桥的指路灯,四人走出羊肠小道,房上是不能上去的,姜寻与杨朴二人也许能躲开暗箭与隐藏帮众,带着岳家父子是怎么也躲不掉的,四人在漆黑处看着主路两旁熊熊的火焰,杨朴洒脱一笑问姜寻道:“怕死吗?”
姜寻面容微低腼腆道:“有些怕,但他们还杀不掉我。”
杨朴右手持挂线短刀,左手持玄铁匕首,走到主路之上,火焰在他眼中燃烧,红黄色的光照在几人的脸上,一个个的警钟敲响,声音遍布杀孽帮的每个角落,帮众从房中带着武器跑出来,脸上还有灭火时留下的黑色痕迹,申老虎提着大刀快步走到主路看着杨朴大声道:“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岳家这两人果然有用,我还想着把那小畜生抽筋剥骨,看来要先剥你了。”
这时候,城主带着七星道人与老农带着啊雨,啊电,看到杨朴快步走到主街之上,杨朴冷眼看着众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都在,今日三大势力,不知道能活几人。”
老农眯眼指着杨朴道:“啊风的仇,该做个了断。”
城主看着杨朴手中的玄铁剑面色阴冷急切问道:“小贼,你手上剑是哪来的,何牛在哪。”
杨朴翻手看了看玄铁剑玩味道:“原来这是你的,多谢,那个人你要给他收尸吗?或者说去见他。”
城主听后勃然色变道:“你该死。”
望着申老虎身后黑漆漆的帮众与城主,老农等人,杨朴勾手道:“你们,一起上吧。”
杀声一片,看着众人冲上来,杨朴瞳孔变得血红,竖劈一刀,率先冲上来的人半个身子直接成了两半,鲜血溅到四人的脸上,姜寻背着岳凌天陷到人群之中,申老虎,老农,城主以及几个高手围攻杨朴,姜寻压力少了许多,脚下生风,用圣影剑重重地击在每个人的天池穴,刀光剑影,因背上有岳凌天不能躲避,姜寻体力耗费巨大,杨朴伤势所拖,在几大高手中很快落得下风,一刀杀掉准备偷袭的帮众突出围攻与姜寻一起防守,申老虎一刀劈来,姜寻持剑抵挡,被大力压的闷哼,城主一掌袭来,姜寻左手挥掌而出,内劲如波,三人被同时震开,老农,啊电,啊雨,七星道人与杨朴战的不相上下,大批帮众各种武器不断打来,姜寻汗水湿透衣衫,反观杨朴身上不断滴着血水,杨朴被老农的拐杖压下,大喝一声,挣脱开来,目光坚决拿着刀直奔七星道人,双兵相触七星道人感到凶险心生退意,便向城主方向靠拢,啊电冲上来铁爪朝杨朴肋骨抓去,杨朴没有理会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大喝一声,调动全身力气七星扇被瞬间砍断,七星道人满脸惊恐,一条红丝出现在他的额头,同时,铁爪抓到杨朴肚子侧的肉重重抓开,杨朴一口鲜血喷到七星道人的脸上,转过身手持匕首挑开铁爪,身形骤时有些站不稳,老农,啊电,啊雨齐上阵,还要躲避杀孽帮众不时砍来的暗刀,杨朴像是风暴中独摆的大树,摇摇晃晃随时都容易被连根拔起,又屹立不倒,姜寻在城主与申老虎的围攻下,拿着柄未出鞘的剑,艰难万分,一个肥胖大汉,长相奇丑,手中拿着尖刀,从姜寻后方直接刺去,姜寻剑扫一周,挡住所有人的攻击,申老虎双手握刀表情狰狞大喝横砍,姜寻后跳闪过,城主脚下暗刀飞出,姜寻侧身躲过,刀扎在一名帮众的肩头直接毙命,姜寻大惊,化劲为气,剑出响空直刺城主,城主扇刺相迎,扇刺被强大的劲力直接掀翻出去,城主一口鲜血喷出,向后摔出,姜寻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头上低落,申老虎又是一刀,姜寻剑悬头上挡住这刀整个人也变得有些萎靡,那一剑对他的消耗太大了,申老虎凶狠道:“看你能支撑我几刀。”说完,一刀接着一刀像是发疯般朝姜寻砍来,看似毫无章法,但招招连贯从不停息,姜寻一下一下地抵挡,不断向后退去,还要防备杀孽帮众地偷袭,一时间痛苦万分,直到第十三刀,姜寻一口鲜血喷出,内息紊乱,杀孽帮众从周围截杀,姜寻忍住疼痛,起步上房,因背一人直接踩塌掉了下去,背上岳凌天见姜寻狼狈模样急说道:“放下我,去找杨朴带着毛儿逃出去。”
姜寻神色倔强,努力站起来道声没事。说完,趁外面的人没涌进来,快步冲了出去,躲着申老虎一路打斗来到杨朴身边,杨朴站也站不稳,老农气冲斗牛,脸红筋暴,啊电被杨朴强行击杀,啊雨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老农拼命了,从怀中掏出绿色小球道:“你们得死。”说着,重重的摔在他们脚下,白烟升起,姜寻大惊道:“是毒。”
杨朴筋疲力竭抓着姜寻的袖子微弱道:“我走不了,但还能抵挡一阵,带着他们快走。”姜寻把百毒丸喂到三人口中,道:“不行。”
申老虎杀过来,看着毒中的手下倒下去,对着老农大声怒道:“你疯了,我的手下。”
老农露着狰狞凶眼道:“老子的三大高手死二,重伤一个,全死吧。”
三人被层层围在毒烟中,杨朴面色苍白摇摇晃晃眼睛也是费力地睁着,道:“这回真要死了吧。”岳凌天自己解开布绳直接掉在地上,杨朴也缓缓倒下,姜寻半蹲看着他们,毒烟散去,众人围上来,毛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到三人的面前,身开双手挡在前面嫩声道:“谁都别过来。”
申老虎等人都杀红了眼,怎能听他的,一脚就把他踢的老远,姜寻身轻如魅又挡下申老虎一记重刀,抱起毛儿带回岳凌天身边,自己口中也吐出鲜血,半跪下去,申老虎一脸戾气,扯出笑容道:“就要死在这里,真是越想越兴奋,屠夫,前面这小子我对付,后面三人你要一刀一刀的折磨。”
肥丑大汉站出来,手中拿着尖刀,脸露狠相,往姜寻等人后面绕去,申老虎重刀砍来,姜寻无法后退,只得抵挡,二人僵持不下,老农飞身袭来,手拿断拐打在姜寻腰间,姜寻喷出一口鲜血动弹不得又被申老虎压下几分,嗖的一声,姜寻知道后面有箭袭来却无可奈何,就要认命之时,岳凌天飞身扑去,用身体挡下暗箭,姜寻大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二人,翻身踢开老农,剑气外涌直刺申老虎,申老虎横剑面前硬挡这下,被一股大劲击退数十步,一时间周围的帮众被吓住,不敢上前,屠夫已经走到杨朴面前握刀刺下,杨朴猛地睁眼,短刀直接插到屠夫的大腿中,屠夫吃痛面色更加凶狠,直扎下去,杨朴脚下生力侧移躲过致命一击,抓住屠夫的领口,左手匕首插到他的胸口,做完一切屠夫倒了,杨朴也直直倒下。
姜寻看着脚下的岳凌天,毛儿趴在地上拼命哭喊朝岳凌天的身边爬,岳凌天抓住姜寻的手,口吐黑血,目光飘忽,眼含薄泪道:“姜寻,我求你一件事倘若有生机尚存,别让,别让毛儿死。”说完,望着漆黑无比的鬼狱天空,嘴角含笑,粗厚的手掌没了力气,从姜寻的手中慢慢滑落,这个一生多磨依坚韧不屈的汉子,就这样死去,姜寻呆住了,地上爬来的毛儿哭喊着往父亲的怀中爬,耳中轰然响起郭半善曾说过的一句话,不要因为对恶者的慈悲,害了跟你亲近善良的人,姜寻仰天长啸,当领悟这句话的时候代价太大了,他像是疯了般大笑,眼角流出悔泪,颤抖着握起圣影剑,周围火焰无风自动,这一刻姜寻目光所到,无一人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