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皇帝可以不在乎承嗣的生死,却不能不顾承轩。严令禁军立即找到承轩,顺带找找承嗣。这回陛下是来真的,禁军立即进行地毯式搜索,推动式前进,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承嗣三人。
承嗣让禁军把承轩带回,奈何承轩死活不肯从他背上下来,无奈只能一路背了回去。裕德皇帝见承嗣如此卖力,也没有再鸡蛋里挑骨头,还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承轩劫后余生,父子俩有数不尽的话要说,承嗣便告退回了自己的寝室。
“太子!你怎么样?”一进门,折柳就跑过来搀着承嗣,扶着承嗣躺到床上之后,立即把门窗关好,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折柳这才出去,在门口守着。
室内传来微弱的**声,折柳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裕德皇帝大卸八块。那年北疆打败玄德泗水军,皇城派来特使封赏一众将领,同时也带了杀手前来。
从那时起,北疆的军队就开始效忠新君,短短五年,北疆便成了一个国中之国。与玄德互市用粮食换来先进的武器;与白旭通商,用武器换取矿产;与赤元国换取粮食;与青辉匠人。圣澜国内,除了永兴那座醉生梦死的皇城,还有谁不知,这个国家的主人是北疆御承嗣!
承轩与裕德皇帝说好几个时辰的话才离开,并没有注意到承轩什么时候离开。走在路上才生出一些不满,就算太子应该严格要求,父皇也不至于对他不闻不问吧?可那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皇,承轩只将过错揽在身上,肯定是自己太过于表现,才让父皇忘了太子的。
他这几天被承嗣照顾,心里生出亲近之心,便拖着一条伤腿去找承嗣,到了承嗣殿前,折柳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死活不肯让他靠近寝殿半步。
折柳肯定太子就是被承轩害的失踪了的,这两父子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就是要把太子耍的团团转,遭了这么多罪,哪一件不是因为这两父子?
承轩无奈,只能折身回去。折柳这个下人,就跟一根柱子杵在那。说,说不通;搬,搬不动。
走过游廊时,突然看到承轩墙外有个窗户通承嗣的房间,他随意招呼了一个路过的禁军,踩了了他的肩膀翻出了墙。小心翼翼地摸到墙根下,单着腿往往跳,却总是够不着。
窗外“咚咚”的声音吵的厉害,承嗣撑着身子打开窗户,下面一张俊俏脸上闪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和小时候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承嗣认命般的伸出手,把人拉上来,立刻关了窗户,这才好过了一些。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承轩还像小时候那样唤他。看见承嗣浑身都是汗水,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虚弱的一片秋叶,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承嗣随手解了腰带蒙在承轩眼上,艰难的对他说:“想留下就乖乖留下,不许看不许问不许说话;想走,我就叫折柳进来!”
“不要,我什么都不问,也不多看,我就留下来陪你!”承轩立即伸手抓去,入手一片滑腻,承嗣本就只穿着一层单衣,解了腰带便松散的露出一片胸膛,被承轩摸了个正着。
承嗣此刻好像被放到了油锅里煎,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要疼的列开。承轩歪缠的功夫他早已见识过,为了不节外生枝,只能把他留下。挣扎着走到床上躺下,他便不再管承轩,一心一意的对抗着这难以忍受的疼痛。
喷涌的气息从耳边移开,触手可及的柔软不禁让他心猿意马,他不自觉想起第一日在花间月见到的太子,慵懒地的,魅惑的,勾魂摄魄!
“太子哥哥,我能抱抱你吗?小时候每次都是你抱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太子哥哥了,我想抱抱你,你都多久没有抱过我了?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了!”承轩伸出手慢慢向前移动,听着那个人忍不住溢出的**,他一点一点探近,扳过那个缩成一团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可以做一个聋子,也可以做一个瞎子,只要能在你身边,其实我做什么都无所谓的!只要你能哄哄我,骗骗我,哪怕是要了我的性命给你铺路呢,我不在乎,都不在乎了!
我其实只是生气,你不想我活着,可是自己却跑去了北疆再也不见我。那么久连一封书信都不来,回来了只跟哥哥们好,对我一句道歉的话不说,还叫我什么豫王!哪怕我几乎死在战场上,依然还是想着就这么死了,你更记不得我了。
你明明那么想我死,可我偏偏活了下来,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太子哥哥,我今后再也不教你生气了。你也要像小时候那样对我好,不许跟承恩承昊玩,只跟我玩,好不好?
你一定不肯的,我只有一个太子哥哥,你却有三个弟弟。哪一个你都喜欢,可我只喜欢你一个!
自承嗣离开后,东宫永远都留在了那个冬天,他咒骂,他愤恨,他敌视;只因他想念,他留恋,他期盼。可希望总是变成绝望,期盼从来没有成真过,心里难受,便只能让那个人也跟着难受。
“承轩,醒醒!承轩,回去睡!”承轩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十分悦耳,?像小时候太子哥哥的声音一样,若是把承轩二字换成轩轩,那便更像了。
承嗣刚刚受了酷刑,浑身上下疼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一张床睡两个孩子还好,睡两个男人就有点挤了。可他们如今的情形却不宜叫外人看见。承轩又像牛皮糖似的,长在身上拔不下来,越想越气,越气越晕乎!
第二日,承嗣一起床就冷着一张脸,任承轩怎么撒泼耍赖都不理他,一直到御前,才装模作样扮起一个太子的样子来。对皇帝恭敬,对兄弟友爱!
裕德皇帝看着下首伏低做小的爱子,心里一阵憋屈,一副慈父心肠对承嗣说:“太子也到了年纪,是该册封一个太子妃了!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但凭父皇做主,儿臣并无异议!”承嗣一口答应,就算派来一个细作又如何?莫非还能让我爱美人不爱江山?做什么都不过黔驴技穷,我只要看着你们挣扎,最后得到悲惨的结局便好!
承轩冲着承嗣怒目而视,脱口而出地反对,“我不同意,为什么要给太子选妃?”
裕德皇帝一口老血憋在喉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还是不忍心责怪承轩,放缓了语气劝说,“太子选妃,事关国政,你不可以不懂事!”
承轩看承嗣一口答应,心甘情愿的与别人共度一生,有些生气,就与承嗣较起了劲儿,不服气的问:“那为什么不给我选一个?莫非我的王妃不事关国体,就对我不理不睬了?”
“胡闹!”裕德皇帝笑骂了一句,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了,“怎么连这个也要跟你兄长较劲,你若有中意的了,就给父皇说,父皇给你们赐婚!”
承轩抬手一指,对着裕德皇帝说:“那好,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凤倾城顿时红了脸,狠狠地瞪了一眼承轩。承轩得意洋洋的瞪了回去,余光扫视过去,正看见承嗣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竟然那么想和别人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