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谷亦步亦趋跟着郑管事往前走,穿过数个庭院,才来到一座别院。门口有门联,只是张谷并不识得。
进到里面,院内有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伫立其间。
郑管事与他抱拳行礼,随后道:“这便是金爷此番外出带回的孩子,名唤李谷。”又冲张谷说道:“小谷,来见过风静逸先生。”
张谷有模有样上前恭敬行礼。
风先生眼神不露神色,说道:“免礼。既然到此,也是你我有缘。汝当勉励。”
张谷连声称是。
郑管事又对风先生说道:“我俗务缠身,不便久留,告辞了。”
风先生也不挽留,带着张谷进屋去了。
这是一间更大的屋子,足有五丈见方,便是学堂。此刻有十来个与张谷差不多大的孩子坐在其中。
风先生轻敲一下桌子,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这是新来的李谷,以后便是你们同窗,尔等好生相处。”
说罢,指了指一处空位说道:“那里便是你的座位了。对了,你可识字?”
张谷涨红着脸说道:“尚不识字。”
学堂里依稀响起嘲笑声:“居然是个穷小子,这么大连字都不识。”
“有这样的同窗,真是令人羞耻。”
“就是就是,而且还要坐到我旁边,好恶心。”
几名衣着华丽的孩童议论起来。
风先生啪的一声拍在身前桌子上,怒道:“住口!尔等读圣贤书,本为修身养性,却在这里大谈出身!依我看,最该羞耻的是尔等!”
风先生原本方正儒雅的脸上,竟然隐隐显现几分狰狞,令人望而生畏。底下立时鸦雀无声,尤其议论的那几人更是面红耳赤。
“方才起哄之人,抄书五遍,明日交与我。若再有闲言碎语,休怪我直接撵了出去”
说罢又回过头,温和地对张谷说道:“这几日,我先单独教你识字,你须得用心学习。”
张谷重重点头:“定不负先生所教。”
说罢风先生将张谷带出学堂,来到一间书房。
里面陈设简单却十分整洁。墙上挂了一些字画,书桌上有一把半掩的书和笔墨纸砚,书架上整齐摆放着一些书。
风先生摊开一张纸,随手写了个一字。随即,又手把手教张谷握笔写字。
张谷第一次写字,既紧张又兴奋,只是他写出来的一却歪歪扭扭,如同蚯蚓。刚刚看先生挺随意,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简单,暗自唏嘘。
好在风先生似乎耐性十足,细心教授他写字的要领,并解释字的含义。张谷听得非常认真,生怕错过了一丁点。
风先生花了一上午时间教了张谷数十个简单字,张谷竟都一一记下,虽说字写得并不好看,但风先生已经非常满意了。
晌午吃过午饭,郑管事又将张谷带到一处练武场。其实就是一块开阔之地,排列着一些兵器、箭靶之类物品。
武教头是一名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汉子,一脸杀气,看得张谷心里直发毛。
郑管事依旧与他行礼,介绍了张谷。
这武教头名曰雷震,声音洪亮,但为人豪爽,不拘小节。
雷教头当天并未教授张谷什么武功套路,只是扎马而已。但就这看起来简单的动作,便让张谷吃了苦头。
扎一时半会儿容易,扎一下午,感觉整个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雷教头也是暗暗心惊,本来他有意测试张谷体质,若是他受不了,就可以终止休息一下。偏偏这小子,心性极其坚韧,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拼命死扛。直到张谷脸色煞白,摇摇欲坠,才让他停下来。
晚上吃饭,李清涟看他走路都很吃力,便关切的询问道:“老四,今天学得咋样?咋这么痛苦的样子?”
张谷一五一十说道:“上午风先生教我识了一些字,倒还好。只是下午雷教头教我习武,扎了一下午马步。我基础差,故而有些难受。”
“啥?居然是这两人!难怪。。。。”几人先是有点惊讶,又一副恍然的样子。
“咋啦?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张谷不解地问道。
“唉,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两人是出了名。一个是人狠话不多,另一个是人狠话也狠。”孙荣压低声音说道。
张谷暗自嘀咕:好像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吃完饭,李清涟几人都各自或是温习功课,或是练习武功,一副充实忙碌的样子。张谷原本有些疲乏,练武是不成了,便就着木棍在地上练起字来。
后面的日子似乎上了发条,过得越发快了。张谷一边勤学苦练,一边向风先生和雷教头讨教,中途虽也挨了一些斥责,但总的来说并未受到苛责。
由于张谷进入较迟,没有基础,虽说分到了癸组,但平日并未与其他人一同学习,更有点像是开小灶。他并不知道其他人实力如何,即便同屋几人,平日里也都各忙各的,因此只能没日没夜刻苦学习,拼命追赶。
直到有一天,两位文武先生告知他,还有三天,就到了各组考较时间。到时候,金爷也会到场,一定要做好准备。
说起来,进府里这么久了,他再没见过金爷他们,想来是在忙于大事吧。
张谷现下已经识字数千,背诵诗词百首,学会了入门拳脚,但是仍心里没底。毕竟他可是见识过金爷和侍卫出手的样子,总觉得拿不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