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谷尖叫着从悬崖跳下,虽然早已做好赴死准备,还是被吓得死去活来。坠落过程中砸到一些枝丫,将他摔得七荤八素。或许老天并不想就此结束他苦难的人生,最终竟掉到了一条河里。
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拼命挣扎游到了岸边。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有些划伤,并无大碍。也是命大了!
那头狼就没那么走运了,在岩石上重重磕了几下,又跟着跌进水里,加上不会游水,挣扎一番,最终被淹死了。
张谷缓过劲来,找了一根长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狼尸拖上岸。这狼足有百十斤,尖牙利爪,面目狰狞,近距离看起来更是望而生畏。只是生前再强大,死后也没了威风。
这时一阵河风吹过,张谷顿觉寒意袭来,直打哆嗦。摸摸怀中,暗呼侥幸,火石还在。不过这火石没丢,倒不全靠运气,而是张谷实在太在意它。不但用布条缠了,还用细藤条紧紧绑在身上。如此,自己才能放心爬树、跑路。
他就近找了些干草干柴生了一堆火,准备将衣物脱下烘烤,这才发现原本破旧的麻布衣服,现在差不多都碎成布条子了。鞋子是原本就没有,习惯了赤脚,脚板皮又厚又硬。
这狼刚死不久,余温尚存,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他找了块石头,用力摔成几瓣,找了一块比较锋利的,想将狼尸割开。只是灰狼皮糙肉厚,韧劲十足,没有刀,分割起来很不容易。他只能一点点的划拉,手酸了便休息一下再来。
割下些狼大腿肉,找了根棍子串起来,就着火烤上。这狼肉看起来肥瘦均匀,火一烤滋滋冒油,肉香扑鼻,十分诱人。张谷好久没有吃过这种油厚的肉了,口水都要流出来。肉本来就是稀罕物,张谷这样的家庭一年都吃不上两回。这几年更是三年不知肉味。偶然闻到隔壁邻居做的回锅肉,真是垂涎三丈。做梦都想吃一顿肉,可是直到如今,也未能如愿。流落山林后,也抓过一两只山鼠吃,只是那玩意儿太小,没什么肉,也没油水,始终不如意。今个可算要开荤了!
眼见肉烤得差不多,急忙拿起咬了一口。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烤肉更是如此,顿时烫得他龇牙咧嘴。吹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又咬了一口,只是这狼肉入口远没有想象的美味,又粗又涩又膻,还带些苦味,说味同嚼蜡也不为过。他哪里知道,野味可不好吃,何况他连把盐都没有,也不会去腥,就算是猪肉也好吃不到哪去。
张谷一来确实饿了,也太想吃肉了,二来心里有气,毕竟自己差点喂了狼,带着这恨意,硬着头皮吃了几大坨。
吃完,他准备收衣服穿上,但这衣服实在太破了,没法穿了。看着那狼皮毛倒是又暖又软和,于是他将狼皮整个剥了下来,在水里反复洗去血水,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将就改成狼皮衣服穿上了。这狼皮确实是个宝,既可以当衣服穿,又能当被子盖。
狼肉是不想再吃了,也不好带,只留下一点肉干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统统扔了。
这条河不知何名,水流平缓,多鱼虾之属,两岸山花烂漫,姹紫嫣红,一派生机勃勃、万象调合。
张谷不会欣赏美景,也没这雅兴,只关心食物。他时而在浅滩摸些鱼虾,时而在石头缝中掏几只螃蟹,倒是不愁吃喝了。
顺着河流往下走了几日,河道越来越宽,岸边出现平坦之地,零星也有了庄稼。
张谷终于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