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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友居·梦醒

致雨山:

我南迁已有些时日,也顺利的上了市的重点高中。南方的确挺暖和的......果然我还是喜欢北方的冬天,喜欢北方的雪,喜欢北方的兔子,喜欢在北方度过的美好时光...... 12月23日

当我收到你的回信时,我激动得无法入睡,以至于我在课上睡着了,然后就被批了一顿,诶嘿嘿......关于你的回复:这边的人很热情,我已经有好几个熟识的了,因此不必担忧。就是还多多少少有点水土不服,偶尔头昏罢了,并无大碍。

1月27日

马上就要入春了,我这边的变化还太小,你就可得多注意,可别生病,生病了我看没办法陪在你旁边......听说最近和姨身子不大好,你得多关心她,尽量别让和姨太操劳,我这边暂且也没大事,无需操心。

2月29日

夕阳缓缓落下,在天边划出数道红霞。散学的孩童如脱缰的野马般飞离校园。阳光散落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雨山正端详着手中的信。而一个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雨山!等你老久,怎么还不走?”见磊,雨山赶忙将手中的信件藏起,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豁,这样啊......”磊不禁笑了笑,问道:“最近如何,你们两个?”

雨山迟疑了会儿,回答道:“还行,没什么大变化。”雨山沉默了,望向窗外。磊拎起雨山的书包,问到:“一起回去吗?”雨山转身,点了点头

“嗯,好呀!”桐说道,她于是背起书包。“嗯?怎么啦,有什么心事?”桐倍感不解。

“没事”东摇着头,“我只是在想,雨山现在会同谁一起回去呢……”

“叮咚——叮咚——叮——”磊不停地按着门铃。

“哥哥!”一个充满着稚气的女孩声从门后传来。

门开了。“哥哥,欢迎回……”女孩注意到了站在磊身后的人。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变得警惕了起来,犹如护食的小猫咪般。

“他是谁?”女孩指着雨山问道,同时也抱紧了磊的大腿。

“这是枫,我妹妹,因为养父母经常不在家,就这样粘着我了。不用在意,快进来吧。”

雨山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尴尬地笑着,跟在磊的身后,进入了磊的家里。而枫却总是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表情盯着雨山。

雨山和磊一同坐在客厅。雨山做着习题,而磊则一直在看着一本皱皱的书。

“磊,物理,你会吗?”雨山指着习题问道。

“什么?我看看”磊凑了过去。“这儿,先这样,就可以排除第一个选项……”

“哥哥,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呀。”枫抱着小狗布偶出现在客厅。

“好好,马上去做。”磊拉住了还在写题的雨山,一同进了厨房。

“对了,和姨今晚加班,应该不回来了,她托我让你在这住晚,就不用回去了。”

雨山愣了下。“哦哦……那要不晚饭我来做吧?也算点心意。”

“行呀。”磊放下了切菜的刀,解下围裙,递给了雨山。

“冰箱里的菜,都可以用,当成自家的就好。”磊指着冰箱说道。

“哦哦,好。”雨山于是从冰箱中拿出好几种食材,逐一洗净,切片,行云流水,无丝毫停顿,酷似经验丰富的老主厨。

许久,不见磊的身影,耐不住性子的枫于是抱着布偶走到了厨房口。她一边揉着眼,一边问到:

“哥哥,好……”她的声音夏然而止,原本迷糊的双眼一下变得精神了,因为她不敢相信,今天的饭居然不是哥哥亲自做给她的。她奔向磊,拽住了他的裤腿。

“为什么,不是哥哥做饭”枫一脸委屈地看着磊。

“为什么……”磊思索了下。“因为雨山做的比我好吃多了呀!”显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不是哥哥做的我绝对不要吃!”枫带着哭腔,大声喊道。雨山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原来是枫。

“小枫,可不可以帮我拿下菜……有点多”雨山露出了难堪的笑容。

“好啦,别生气了昂,快去帮忙拿吧。”磊摸了摸枫的小脑袋。枫瞪了瞪雨山,又看了看磊,还是跑开了。两人只好分跑几趟把菜陆续搬上餐桌。

餐桌上,枫、磊、雨山相对而坐,形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磊和雨山吃得满脸幸福,而枫却迟迟不肯动筷。她仍坚持着“不是哥哥做的菜坚决不吃”的原则。事实上,枫早就想把每道菜都尝个遍,只是好于面子罢了。

磊注意到了枫,说道:“枫,试试看吧,真的好吃。”

“害,真没办法,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试一试吧。”随后,枫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当枫吃饱了后,正摸着自己的小肚皮时,磊问道:“怎么样,没骗你吧,好不好吃?”

“好,好……咳咳咳”枫故意咳了几声,“一般般吧,跟哥哥相比可差太多了。”

磊露出了满脸不相信的神情。

“那怎么不见你平时吃那么多呢”磊笑着问道。

枫一时间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我只是今天比较饿啦!”话没说完,枫就跑回了房间。

“噗嗤——”磊忍不住大笑起来。

饭后,两人陆续洗澡;洗完,便都去到磊的房间里:两人屈膝坐在地上,磊依旧在看着那本老旧皱破的书,而雨山则在给东写信。期间磊曾好奇信的内容而凑过去看,但当他一靠近,雨山就自动移开。磊敢无趣,就又继续看书了。

一会儿,枫端来了两瓶温奶茶,放在了小桌子上:一杯递到磊的面前,一杯放在她与雨山的中间,但稍微偏向她——她想借此机会向雨山报仇并羞辱他一番。

然而,雨山却久久不动杯子,似乎根本不会口渴。奶香四溢,枫却只能望梅止渴。

许久,雨山终于写好了信。他伸了下懒腰,问道:“磊,我可以喝口水吗?”

“可以呀,不用介意。”

枫心里想:好机会!于是等雨山刚动身子,她立刻将杯子抢过,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雨山。但雨山拿起的,是磊喝过的那个杯子。

他长饮一口,并发出了长而惬意的呼气声。

雨山放下杯子,抬头一看——枫石化了,僵坐在地上:她从未动过磊的东西(虽然她想,但是磊不让)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机会,她不甘心,所以她使出了她最后的招式:

“哥哥,我困了,能睡吗?”枫顺势准备趴在桌上。

“好,刚好雨山忙活久了,也挺累的。”磊于是把枫架起,移送至房门外,并关上了门,只留枫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回过神来,枫迅速从地上爬起,躲在了墙旁,倒数着:

“59、58、57……”房间里传来阵阵窜窜声。

当枫数到1时,她猛地向下拉门把手。“咔嚓——”门把手应声被拆下,而门仍没有被打开,因为门早已被磊反锁了。

房间里,漆黑的背景增添了股神秘的色彩。一丝丝月光打在了雨山的脸上。他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弯月。

“怎么,在想东同学吗?”

“嗯,不知道她是否有兴致也在赏月,这或许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相见吧。”雨山感慨着。

“欸?”磊感到疑惑:“难道你不想去见她吗?”

“想,肯定,但不能是空想。再几个月就可以去找个兼职了,我想自己攒车费,顺便买个相机送给她。嗯,她挺喜欢记录一些好看的东西。”

“挺好的,她会喜欢的。”

“嗯。”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仿佛一切事物都静止了般。唯有那月光,那顽皮的月光,缓缓地爬上磊的额头。

“雨山,其实你可以找我……呀,已经睡了吗,那好吧。”磊将身子侧向另一边,背对着月亮,也盖紧了被褥。

“雨山,雨山,雨山……”朦胧中,一个熟悉的声音萦绕在雨山的耳畔。

“是……是谁?”

雨山迷糊地睁开双眼,大片的强光射向雨山。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额头。适应后,便仔细地环顾着四周——眼前是条通往未知前方的道路,路的两旁长满了翠绿的树,树上的翠叶随风飘散,徐徐略带芳香的微风向雨山拂来。站在雨山身后的女孩,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东。

“东……你……我……”雨山对东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无措。

“雨山,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东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东,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是个相机,我记得你喜欢这一类的……”雨山摸索遍全身,但就是不见相机。

“奇怪……我明明带着的,怎么不见了。”雨山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没事。”东摇着头:“有你在我就已经很开心啦!”东拉起雨山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走走叭。”

湖边的柳叶乘风起舞,空中的鸟儿欢快地啼叫着。久别重逢的两人在路上嬉戏着。

走累了,便道湖边的一处石椅小憩。

东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雨山,看,那路边角处有只小鸟,好像伤着了,形单影只,怪可怜的……”东显得有点失落。

“那我把它送到树上去吧。”雨山回答道。

“好!”东兴奋得径直站起。

雨山便把那小鸟轻轻地捧在手。一手捧着它,一手抓着树藤,爬了上去,准备将其送回。

“小心,可别也伤着了”东担心地望着树上的雨山说。

“没大碍……瞧,有个巢,应该就是了……嘿咻,好了。”雨山将鸟儿安置好后,便从树上跳下,可把东吓坏了。满脸惊措的问:“没事吧,怎么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万一受伤怎么办。?”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诶哈哈……”雨山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着。

“真是的,不想理你了……你先在这儿坐着吧,看你满身都是汗,我去那边买几瓶水一起喝。”

“嗯。”雨山便又坐回石椅上了。

片刻后,世界逐步变得昏暗起来——几大片的黑云遮蔽住了天空,流光四溢的湖面霎时间黯淡无光,本清澈的湖水略显浑浊,变得格外压抑。

“雨山!两瓶,你要哪个?”东双手拿着饮料朝着雨山跑来,雨山也起身向着东走去。就在两人刚要接手时,一辆失控的卡车朝东袭来。

“轰——”雨山被惊醒了,一瞬间坐了起来,撞到了磊的头。

“嘶……”磊揉着头“痛痛痛……”但惊魂未定的雨山此时无法感知疼痛,他现在甚至分不清梦中和现实。身旁的闹钟响着不停。

“怎么,做噩梦啦?梦都是反的,没事。”

“如果是反的,那就好了……”雨山的眼里逐渐恢复了高光,并关停了闹钟。

“你比我早起,怎么不关一下闹钟,吓死人了。”雨山质问着磊。

“抱歉抱歉,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哎呀,别管了,快起来,要迟到了。”

“蛤?几点了?”

“五十分了。”

“什么?!”雨山赶忙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叼着面包片同磊跑出了家门。

春天的到来送走了寒冬,路上的积雪也渐渐消融。

“你不是要去邮局吗?”磊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只好快去报个到先,晚点再去。”雨山气愤地回答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雨中,一个女子正从邮局跑出。她一手挡着雨,一手护着胸口的东西,跑进了座亭子。

“呀!来了,等你好久。”桐说道。“拿的什么东西呀,还得冒着雨去。”

东扫了扫身上的水珠,放开了胸口的手,一封信随之落在裙子上。

“是信呀!快看看,写了什么”桐表示非常好奇。

“emmmm我看看哈……”东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拿出了信。

“概括一下,是——春来冬去,夏至春离。”

“什么意思啊,不懂诶。”桐一脸懵。

“噗,不懂就算了哈哈哈哈哈……”雨滴开始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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