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书,次日天明。
赵青山起得很早,因为习惯了,张道天起得也很早,因为住在别人家,心里还是有点拘束,俩人洗漱完毕和赵小河吃完饭。
赵小河说,吃完早饭便可以动身了,宗门已经安置完毕,现在过去还可以制定一下宗门内的一些体制,还有未来宗门弟子大选的事情。
赵青山没觉得什么,张道天倒是一惊,心说这也太快了,人家宗门创建怎么地最快也得个小半年,可打我回来那天起昏迷三天,玩了一天,总共四天的时间,宗门就建好了?这得多大能耐啊,不免心中对赵小河多了一分敬重。
吃罢了早饭,赵家两父子把府邸收拾了一下,把以管家为首的一部分亲信带走,剩下的人就全都留下看院子,再把府邸中一些舍不得丢的小玩意带着,什么赵老太爷的玉枕头啊,赵小公子养的金丝孔雀之类的,爷俩在府邸里是翻箱倒柜,深怕遗忘了什么东西。
两父子在家里忙活,张道天就架着飞剑在府邸的上空溜达,毕竟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在这,来的时候一身衣服,走得时候一身衣服,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干活有家丁,再说也不让干,现在在张道天属于是赵家的门前贵客,这边一伸手,马上就有下人来抢着干,根本下不去手,索性就当自己的客人,在天上溜溜弯,看看风景。
张道天站在高空,俯瞰赵家府邸,来了这些天还真没仔细瞧,总共就出来两回,一回出去玩的时候,着急赶路,还一回,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天都黑透了,也看不清,这会一看,嚯,真大啊,人家的房子一栋两栋,一间两间的,他赵家的房子,一片,一眼望去,这一片,都是人家家,这可真是了不起。
张道天双眼一红,倒不是羡慕想哭,而是一种可以用来“看穿”的秘法,所看之处,暗坑,结界,秘法,陷阱……一眼望去,全都眼中呈现为红色,其余颜色不变,那么那些红色的东西就显得极为显眼,所以一眼就能看穿。
往四周看了看,倒吸了口凉气,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红眼病了,因为“红眼”(姑且称为红眼)一开,自己看什么都是红的,红的树、红的草、红的石头、红的鸟……就连赵青山都是红的?
???
奥,对,应该是赵老爷子给青山身上施的类似于保命秘法之类的东西,因为催动时会对外造成伤害,所以在张道天的眼中,赵青山也是红的了,在随处瞅瞅,竟然发现几个仆人身上也是红的,如果说青山身上是护命的秘法,那他们身上……
啪!(有人把手搭在张道天身上,张道天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道天啊,我们该走了”
张道天一回头,赵小河,赵老爷子,心里一惊,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愣了一下,又赶紧反应过来。
“哦,好”
心里不在多想,毕竟人家对我没有恶意,自己也没必要深究人家的秘密。
张道天跟着赵小河,俩人到了府邸门口的上方,此时的上方足有二百余人,大多数家丁都御着剑,除了管家和几个仆人,他们和赵小河一样,都是踏空而行,至于青山,这回倒是没有和张道天同乘一剑,而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柄下品飞剑上。
[张道天驱使飞剑靠近赵青山]
“青山,你会御剑啊?我都不知道”
青山一脸勉强
“家父刚把御剑之术教之于我,我像自己飞飞看”
张道天想了想,才学啊,那这天赋属实不错了,这可不是一学就会的,学习需要悟性、毅力、运气……听说有的大能用尽一生,站在无上巅峰,竟都不会御剑!啧啧啧,可惜可惜,不过眼下还是很担心他。
“你确定行吗,可别掉队啊?”
赵青山眼神坚定了一下
“行,我可以的,没事”
那行吧,张道天到了他旁边,以防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好第一时间救他,远处的赵小河把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向张道天的眼神多了一分期待。
“祝老爷少爷,前程似锦!”(底下众仆人跪地高呼)
赵小河微微点头,随后动身前行,随着赵家家主的行动,身后众仆人御剑的御剑,踏空的踏空,跟随家主离去,在广阔的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剑阵,阵中心就是张赵二人,张道天觉得心中很兴奋,因为自己说不定可以亲眼见证一个一个强大宗门的兴盛。赵青山也很激动,不过他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像小孩赶集一样看见人多,心里很开心,俩人各有各的心思。
剑阵就这么在空中行驶,日夜兼程,因为修真者可以辟谷不睡觉,所以不用担饿了困了,但是身体也会疲惫,不过也没事,吃颗回清丹就行,既能回复体力,又能清爽精神,吃个丹药嘛边飞边吃,速度一点不减,所以剑阵一直保持着最高速度飞行。
经过几天的飞行,赵青山的御剑也变得炉火纯青,毕竟一连几天,天天飞,御剑也就熟练了,不停地在在空中变换姿势,搞得仆人们也赶紧调整位置,维持剑阵形态,给张道天看的很欣慰,因为这几天张道天一直在旁边给他讲御剑的要领,讲的嘴都干了,眼下看他在空中生龙活虎,心中心中不免多了一份老父亲的欣慰。
摸摸自己的储物戒,想着找颗回清丹奖励奖励自己,却发现自己的通讯玉牌闪个不停,赶紧掏出来,也不用捏碎,因为捏碎的那种属于一次性的那种,为了不留痕迹,而张道天这个属于高级的那种,完全不用担心被别人偷听监视之类的。
张道天将自己的神识注入玉牌中,这样可以进入玉牌的领域,就能看见呼叫的人,和普通玉牌不同,普通的只能传个音,不能看见影像。
这刚一进去,一个梨花木的拐棍就朝脸上呼过来了,哎我去,张道天赶紧一闪,拐棍在地上砸出一道道裂痕。
“停停停,老头,你想给领域砸坏啊?!”
趁着老头一愣,赶紧是退出领域,擦擦汗,刚出一口气,玉牌又亮了起来
打张道天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道天的师傅,元灵真人。在张道天小时候的时候,白手起家,刚刚开始偷东西那会,他偷东西的技巧还不是那么精湛,被人抓住打了个半死,鼻青脸肿,衣不蔽体,(一开始是要饭,然后才学的偷东西),被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张道天觉得偷东西就该偷坏人),命令自己的那些个恶仆对着个孩子下死手,把张道天打的都没知觉了,还不停手,就憋着把人打死。
就在这时,来了个老头,穿的很素净,嘴上留着三缕山羊胡,头上高挽牛心发髻别着一根簪子,拄着梨花拐棍,打这过,他原本也没打算管这事,就是单纯的赶路。
结果那个被偷的富户很横,站在路边,身后就是恶仆打着张道天,他在这站着,偶尔路过一两个赶路的人,不管人家看没看,他就喊: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人啊,你TMD……”
赶路的人一方面忙着赶路,再有就是确实不敢惹他,知道他是恶霸,有钱有势力的,也不敢惹他,骂就骂了,继续赶路。
恶霸看见他们不敢说话,心里很高兴,昂着头,很骄傲,那意思,看看,我就这么NB谁敢惹我!(一副要死的样子)
这时候呢,元灵从这路过,恶霸又张嘴了:
“看什么看!你他……”
妈字还没出口,也就是一息的时间,元灵手中拐杖一转,化作成了锋利的宝剑,恶霸还在这仰着头念他的词,元灵瞅准了他的脖子,一技秋风扫落叶,恶霸身体颤抖了一下,死尸倒地,恶霸的脑袋稳稳的担在剑身上,鲜血不断地从剑上滴下,落入满是灰尘的土地,元灵静静看着从剑锋流向剑柄的鲜血,或许是觉得脏,把剑一甩,血如花朵般在地上绽放,恶霸头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着,立住,脸上仍旧是刚才的春风得意,可见元灵之剑快,其剑法之深蕴。
而刚才还在打人的恶仆,也都纷纷停下,惊恐的盯着面前这个恐怖的老人,不知是那个忍不住出了一声。
“聒噪”
老头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人面前,一剑灭了那人,其他恶仆四散奔逃,元灵可没打算放过他们,仅是几息他们也变成了不会出声的尸体。
老头眼睛四下扫了扫确定没有其他活口,便离开了,张道天也闭上了双眼,长出一口气,虽然他现在快要死了,但也不想被这个老头救走,因为他感觉这个老头很恐怖,首先他很强,被杀的人几乎就像没有反抗一样,他就这么游刃有余走到别人面前,提剑把人杀了,关键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眼神中没有恐惧、怜悯、甚至于没有感情,什么都都没有………要是自己被他救走,然后穿自己个什么武林绝学,那日后还不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只想默默的过完一辈子。
所以说,这样的人很可怕,不过还好……
张道天趴在地上缓缓睁开双眼,下一秒血都凉了。
刚才明明已经离开的老头,此刻正趴在地上和张道天脸对脸,用他赤红的瞳孔死盯着张道天,而这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一睁眼的张道天差点吓得尖叫(毕竟只是个孩子)。
元灵伸出手指堵住张道天的嘴,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聒噪”
和刚才可不一样,张道天并没有人头落地,而是当真如自己所想,被元灵真人带走收了徒弟,不过没有什么残忍的训练,什么走钢刀啊,钻火圈啊,胸口碎大石啊,都没有(成马戏团了),也就是每天定点起来“读书”“背书”然后老头拿着小木棍检查背诵,还有固定的做一些“动作”,让后做着做着一天就过去了,然后晚上睡觉,老头还让他试着梦里继续做白天的事情,张道天心说做梦你还能管得着我,也就没搭理他,梦里梦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老是梦做一半老是会梦见老头,在梦里拿着棍子追着张道天到处跑,说他不学好。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岁数长了一年又一年,终于老头觉得张道天能够独自闯荡江湖了,就让他下山了,张道天倒是没觉出什么,天天背书,和上学似的,也知道那些可能是什么秘技功法,可是背是背下来了,自己一个也用不了啊,像什么裂地天杀阵,三阴嗜血阵,绝影流星步,气隐泯生功,自己是怎么使都使不出来,去问老头,老头就和个仙儿~似的,小手指头一掐默默的摇头,他是一点都不说啊,只能靠自己参透。
直到现在,张道天筑基修为,苦心钻研,也就才参透一点的绝影流星步,不过自己也明白了,老头教的确实是好东西,如今自己只参透一层,就能在个个小城池畅所欲游,偷完东西完美跑路,再加上参透的一些小功法,解城咒,飓风飞剑法,总的来说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来说还真不错,如果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可以……
只是现在,望着发光的玉牌,心里有点发怵,这老头找我想干啥?不会想起来走的时候忘问我要学费吧,嘶~那学费肯定是一笔自己都想不到的惊天数,怕不是老婆本都要搭进去。
呃……可是不接又不行,以老头的能耐还不是分分钟能找到我,嗯……可我我怎么感觉接通这个玉牌会改变我的一生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接了,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过倒也不算是忘恩负义,住人家里,吃人家里,还一住就是好几年,怎么听着都像是白眼狼,当然,这是按现在来说,不过要是把这些放在修仙界,也不叫事,末洲人均境界筑基中上,平均寿命在一百五左右,几年对于一百五十年来说,就好像家里来了个朋友,在家住了几天就走一样,而对于老头子这样的修为,这几年就更没什么影响了,就好像大街上看了一眼陌生人,扭头就忘了,所以说也不叫事。
话是这么说,张道天也没打算一辈子不和老头见面,就是总感觉天上没有白来的饭,总感觉老头图什么,不过自己也想明白了,命都是人家救得,那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吧,可是怎么也得等着自己结婚生子有个一儿半女再说吧,到时候自己也不怕死了没人哭坟,毕竟传宗接代在张道天认为是一件很大的事。
还想着到时候领着老婆孩子看老头,没想到老头这么快就找来了,哎,都是命啊……
手指一碰玉牌,进入了玉牌的领域。
张道天不说话,闭着眼,小脸一横,要打便打要骂便骂,反正自己做的也没错,自己又不是白眼狼,也没忘恩负义的,今天就当回死猪,随便你开水烫,你倒岩浆我也忍着。
“啧啧啧,瞅你那模样,好像慷慨赴死似的”
老头和个鬼似的,一点声音没出的从张道天身背后走出来。
张道天没吭声。
老头围着他饶了两圈,那拐棍捅捅他。
“嘶,你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升到筑基了?还是个天道筑基?”
张道天嘴一撇
“哼!”(听声音还挺嘚瑟)
“嘿”(老头不怒反笑)
往身背后一靠,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椅子。又拿拐棍捅捅张道天的膝盖。
“坐,爷俩聊聊”(声音略显寂寞,有点空巢老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