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在那位女将军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士兵乐于效命,十二州的哪位将军可比?真乃是巾帼不让须眉。”穆云泊和甘将走在城中的街上,比起边城更要热闹。
甘将好奇地看着穆云泊问道:“女将军?我先前听闻上官明哲统领过幽州,是在什么时候?好像很久之前,还是战争的那个时期。”
“好家伙,小崽子,你说的都是什么老黄历了,上官那老家伙确实统领过幽州,那会儿甘兴文还没娶媳妇呢,你也还在那个女人肚子里藏着呢。”穆云泊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四周,忽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两口子都不好惹。”
吆喝声此起彼伏,二人穿过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找了家饭馆随便吃了些,穆云泊似乎掀起什么,拿出银针,笑嘻嘻来到甘将面前,“你的脸太显眼了,这些人没有认出你来,可不代表找你麻烦的修行者们认不出来,为了安全,给你易个容,相信我的技术,老靠谱了。”
来到饭馆中坐下,甘将咧着嘴摸着脸,“前辈真是好技术,我怎么感觉现在这脸有点麻。”
穆云泊笑着说道:“哎,麻就对了,说明真元进去有效,可以保住你这张还算不错的脸蛋了。”
“什么意思?”甘将摸着发烫的脸颊,疑惑地问道。
“若是变丑了,可别怪老夫,这门技术我掌握的还有所欠缺。”穆云泊一脸坏笑地看着甘将,仔细打量着甘将的新面孔,满意地点点头。
一阵哄闹声打断二人,齐齐望向前去,前面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许多百姓从身边跑过,向着那边跑去,甘将好奇地准备跟过去,手臂却被拉住,穆云泊的声音随之响起:“小子,不想惹事的话,躲好了,别去凑热闹。”
甘将望着那边的人群分开,是一支军队在街上向二人而来。
“看这架势是知道我们来了?”甘将不确定的问着穆云泊。
穆云泊微笑着看向他,回答道:“慌什么,有老夫在这儿,没人能动得了你。在非必要的动手之前,还是先避一避,节省体力,也是战术之一,学着点,小子。”
就近选择了一条弄堂,穆云泊坐在一处墙角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壶。甘将躲在墙后,探出头去,望着街道上,人群将弄堂口堵住,高呼着,尖叫着。
“不用看了,此人正是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位女将军。”穆云泊喝下一口壶中的酒,正意犹未尽地盯着酒壶,笑着说道。
甘将闻到酒味,扭过头望去,“前辈,你这酒是什么时候买的?”
穆云泊满脸享受,瞥了一眼他说道:“方才老夫看到那酒摊老板跑过去了,顺手拿了一壶,也算是我给他关照关照生意。”
“前辈,你这是偷。”甘将脸色有些凝重,弄堂中回荡起马蹄声,弄堂口的围观百姓们爆发的叫喊声更盛了,一把抢过穆云手中的酒壶,望向街上,行过的军队骑兵正在路过,一位身穿银甲的女人一晃而过,向着街上的百姓打招呼。
“有些眼熟。”甘将还想再次确认的时候,女人已经骑马行过,后续的骑兵们正在陆续行过弄堂。
待骑兵们行过,街上的人群渐渐散去,甘将观望着差不多到了时候,回头望去,穆云泊一饮而尽壶中的酒,笑嘻嘻地看着他,“好酒。”
手中空落落,甘将从身上摸了摸,大理寺的官服在军营的时候已经被换下,现在穿的就是常服,身上亦没有银两携带,方才走了神,酒壶又被穆云泊抢了去,叹息着拉起他,说道:“前辈,跟我去认错。”
“哎哎哎,停,不就是一杯酒吗?”穆云泊故作生气,将酒壶放在地上。
“前辈,你这样很不好。”甘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穆云泊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清澈的止水,似乎还只是一片池塘,暴风雪过后的池塘,一如既往的清澈,微波都未能打扰到这里。
“我带银子了,走吧,你这小子让周人陷害成这样,还......”穆云泊未说完,甘将便打断了他的话,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前辈,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
看到甘将的眼神,穆云泊冷笑着侧脸瞥了他一眼,说道:“小子,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看看现在的周国还有没有人帮你?”
甘将哑口无言片刻,回答道:“依前辈便是。”他心中还是有点忐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便不会变,华老将军十多年的教导铭记于心,一丝不敢忘。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弄堂口,甘将如先前一样,走在后面,二人相隔不远,路过那个酒摊,老板还在招呼着客人,只见桌角上几块碎银放置着,恰是酒摊上的标价,一丝不差。甘将看向走在前方的穆云泊,完全没有注意这一路他有什么动作,他的身份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回想起种种过往,这人总会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有些不合常理,心中暗暗想着,这么多天过来,自己感受到了他毫无敌意,多次出手保护自己,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甘将跟着穆云泊走进一家客栈,跟老板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
“小子,这一路也给你讲了不少,好好消化消化,至于上次你问的在京都的事情,改日再说,到了西凉,我会找人传授你剑招。老夫我要好好睡上一觉,雪原上的风,太冷。”穆云泊离开前,拿出银针,把甘将的脸换了回来。
甘将瞬间感觉到发烫酥麻之感已经消失,摸着自己的脸,“多谢前辈。”
躺在舒服的床上,甘将回想着自雪原到东临城的一切,被军方通缉成叛徒,华望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按照穆云前辈所说,那位在背后操控着自己的神秘人,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吗?随后接踵而来的修行者们,起因竟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被叫做大陆最强者的甘兴文,他为什么会死?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但是自己对于他没有一丝概念,更没有任何情感。
缓缓进入睡梦,耳边一切都模糊了,眼前漆黑,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出现在自己耳边,非常清晰,近在咫尺。
甘将猛然睁开眼睛,房间中站着一人,距离床还有几步远,他并未想要过来直接杀掉自己,倒背着双手,借着先前未曾熄灭的烛光,甘将注意到那人同样盯着自己,见到自己醒来后,脚步轻盈,走到桌边坐下,脸上的神情舒展。
“雪原上你没有杀掉一个人,他们的每一次出手,几乎都是要拿下你的命来告慰某人的在天之灵或者是让你还你父亲的债,我不一样,哈哈哈,我只为一样东西。”陌生人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水,微笑看向甘将,在微弱的烛光下,漆黑的房间中,很瘆人。
甘将打量着来人,自己并未见过,起身看向门口以及窗边说道:“你是谁?”
“为了钱罢了。”
“赏金猎人?”
“江湖中人看得起,他们一般称呼我为黑暗的鬼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