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的那一瞬间,似乎是松了口气,我怕自己的眼泪会忍不住流出来,因为他们不喜欢。
思绪开始跟随着车辆一点点飘远,好像是回到了记事年岁。
“丫儿,你弟弟就快出生了,开不开心呀~”
妈妈一脸宠溺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只是不太明白的我,跟着妈妈的开心而开心,妈妈每天都会给肚子里的弟弟将故事,然后就躺在爸爸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
而我则是无措的站在原地,静静的、懵懂的看着他们,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离我远去。
“爸爸,爸爸,我今天考试得了100分,老师还夸我学的很快~”
满脸开心的跑去找爸爸,想要得到爸爸的夸奖
“你说,儿子是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呢?像你的帅气,像我的善良”
说着说着,妈妈伸手刮了一下爸爸的鼻子,
“哈哈,哈哈哈哈~像像像,遗传我们所有的优点”
很显然,爸爸被妈妈的情商逗乐了
站在门旁的我有些无措,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推开门说了句: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你们看,这次考试我得了100分呢,老师还夸我学得快呢~”
“是吗?快去洗手吧,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全程没有一句问过关于考试的事情,正举着考试卷的手慢慢放下来,眼里全身失落,转身离开时
“哎呀,儿子踢我了”
“真调皮,儿子乖哈~,咱不踢妈妈~”
爸爸一边哄着,一边轻轻摸摸被踢的地方
手里的考试卷,被我一气之下揉成团扔进了厕所
终于快到弟弟出生的那天,
“丫儿,妈妈和你商量个事不,这不,你弟弟快出生了,想让你去你姨家住几天”
妈妈坐在我旁边,观察着我的神情
“为什么要去姨家住几天呢?”
“这不是要查户口吗?被查到可是要被罚钱的。好吗?就当是为了妈妈,嗯?”
妈妈怕我会拒绝,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本想为了妈妈,可一想到妈妈只是为了弟弟,而不是我
“我不,凭什么是我?一家人在一起也可以啊,大不了查的时候我躲起来就可以呢”
生气的大叫着,挣扎着想要逃离妈妈的禁锢
“丫儿!你听妈妈说,你只过去住几天,几天就可以了,过几天妈妈就会去接你”
妈妈大声打住我的话,语气略显无奈和疲惫;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就想扔下我不管”
我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着捶打着妈妈的手臂
“啪!”
耳边嗡的一声,我缓缓的捂着脸,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这是妈妈第一次打我
“不管你去不去,你都得去,听到没!”
不耐烦的语气已经透露着妈妈的隐忍
独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耳边的嗡嗡声让我并不大听得清楚妈妈的话,只知道有什么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
第二天,我就被安排去姨家住
“丫儿来啦~,把这当自己家就好,需要什么和姨说,姨给你买哈~”
姨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我,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过我的身上,只是过分的热情让我有些不舒服
“丫儿就麻烦你几天了,香红;平时她爸太惯着,这孩子可能会有点小脾气,有什么事情别太顾及我”
妈妈和姨叮嘱着,安排着,时不时的看看我,似乎是不太放心我
“没事儿,没事儿,我挺喜欢丫儿的,一直想有个女儿陪在我身边,丫儿来我这,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姨家住着,他们家真的很大,上下两层,但是我从来不敢随意进出其他地方,只是在我自己吃住的地方走动,因为他们家的儿子也就是我哥,并不大喜欢我
“我警告你,不要随便动我东西,如果少一样,你死定了”
哥哥上扬的脑袋,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活剥了一样,让人寒毛直竖。
即使是坐在沙发上,我都能感觉到哥哥那刀子般的眼神直射过来。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大人们的脸色,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姨无时无刻不注意着我的动向,生怕亏待了我,反而让我不自在;
饭桌上:“丫儿,你爸妈要生弟弟了,是不是就不要你了,不然怎么送来我们这边住几天”
平时很少说话的他,今天意外的开口,
“孩子面前,你乱说什么!”
大姨赶忙出声阻止,手臂碰了碰他,
“你姨夫跟你开玩笑的哈~”
我看了看他们,并没有说话,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那碗饭,即使自己饿也不随意加饭,因为我知道姨夫他已经等不及想要我走了;
终于快到最后一天了,我离开这里的时间快到了,开开心心的表情让大姨高兴
“丫儿,终于可以回家了,开心了吧,来着几天都没有见你怎么笑过”
大姨坐在我身旁,摸着我的手
我开心的表情完全掩盖不住,连空气都充满了快乐,但是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你过来一下,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哥哥居然叫我去他的房间,先是意外,但也没多想,来到房间后,哥哥转身锁上了房门,直觉告诉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
“把裤子脱了”
“为什么?”
紧张的看着慢慢向我靠近的哥哥,后退中带着惊讶,其实更多的是害怕,此时的哥哥,眼神就像个大人,透露着玩味和一丝不明的味道,只是我不太能看懂
“你脱不脱?”
口气有些不耐烦,见我不动,上来就要扒拉我的裤子,我死死拽着裤口不松手,哥哥的手此时正贴着我的肚皮,随着我紧张的呼吸起伏着,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慢慢贴近我,我害怕的后退,但是被哥哥拽住裤口无法逃离,
“你是自己脱还是要我动手脱,我动手的话,可不是裤子这么简单了!”
说着说着,哥哥另一只手不老实的伸进我衣服里,我死死的拽住哥哥想要向上的手,想要阻止他,奈何力量的悬殊;
我想要开口大喊大姨,被哥哥一把推到墙上,捂住了口鼻
“想要叫大姨?你觉得真有什么事情,她是帮你还是我这个亲儿子?嗯?”
此时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根本顾不上去思考什么,只知道要阻止哥哥接下来的动作;
见我一直沉默,哥哥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待我的回答,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我开始哭了起来,恐惧让我想到了以后
“不准哭!谁让你哭了,要是被大姨听到了,你以后就,嗯哼?”
说着哥哥用力捏了我一下,吓得我抖了一下,向上的手并没有因为我哭就停止,反而大力起来,我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一边还要阻止裤腰上的手胡乱摸索;
因为想要抓住哥哥向上的手,忽略了另外在裤腰上的手,结果让哥哥如愿得逞,一股恶心感从心底冒出,汗毛直立,一场在哭声和摸索声中开始,又在哭声中结束。
“呼~”怎么会突然想到以前这件事情,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才到。
还记得那件事情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他们家,也从未叫过“哥哥”,这件事情虽然被威胁不能告诉大人们,但是我犹豫再三还是和大人说了,只是那时候,我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大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却不是我想的那般,关心我的处境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当时做了什么?为什么哥哥会找你,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你不会喊人吗?你不是在大姨家吗?都有大人在,为什么不说?”
“整体看你闷葫芦一个,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反抗吗?还是说你很享受?”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好意思待着这里,换做我,早没脸了”
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对这件事的看法,都是错在我,整整一周的时间,我没出过门,每天都在他们的责备中度过,好几个深夜的晚上,我想过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
可,总觉得不甘心,为什么事情不是我的错,却都是在责备我呢?
谁也没有关心我的身心情况,彻夜彻夜的呆坐在阳台看着窗外的月亮,一遍一遍回忆他们的神情和责备,难道,真的是我的错吗?
有时候觉得胸口就像是被插上了一把刀子,难受的喘不上气,我会寻求刀片带来的痛苦,看着刀片一刀、一刀、一刀的划在自己腿上,以此来减轻心里的片刻痛苦;
没有人知道夜晚的我,是如何入睡的,不敢闭眼,不敢想,更不敢关灯;有时候是坐在阳台上发呆,有时候靠着刀片度过,有时候让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有时候则是站在厕所的镜子前;心底的话语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全部变成石头堆压在心里,不知道我的心可以承受多少,又能承受多久?
偶尔能听见弟弟夜晚哭闹的声音,妈妈细心的陪伴在他身边,哄着他一点点的入睡;我就像是个游荡在这个家里的空气,来回在客厅悄悄的走着,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不敢大声的呼吸声。
其实夜晚的月亮很圆,还有那即将到来的一抹红晕,染红着云端,慢慢的从云端里露出;我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面,记住它每天的样子,阳光直射的时候,好像心底的雾霾都被驱散了。
“请所有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有序下车”
司机拿着喇叭喊着
喇叭声将我的思绪拉回,这些个陈年往事,不曾有一刻真正的忘记,只是我渐渐学会用其他的事情去一遍遍的遮盖它,让自己假装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