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将来还不是得指望你弟养老啊,现在不多关心他,难道等我们以后不在的时候吗?让你转个钱,怎么那么多话,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妈,可我也要生活啊,就不能,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吗?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是姐姐,就得多照顾弟弟;就让你转点钱给你弟弟,怎么还那么多话,早知道还不如就生一个呢,哎,真是麻烦!”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多的我已经记不清,不知道在妈的眼中,我是不是就好比一个取款机,或许只是个临时的吧。看着眼前为弟弟忙里忙外的人,全无他人的样子,真的是我妈吗?强忍着眼泪,逃出家门,脑中却不争气的闪现着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只是那里面除了我。
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车灯闪烁着五颜六色,还有那川流不息的人群,有一瞬间,浮动的心得到了安抚,变得平静,“如果从这上面跳下去,会痛吗?身体会在空中悬空多久落下?会有人帮我打120吗?”可是,我不能,不能这样做,我还要....,我还能怎样?我又能怎么样?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空开始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雨,人们纷纷开始躲雨,白色的、蓝色的、黑色的、紫色的伞在这天空下形成了一副天然的画作,看着别人躲雨,我却漫步在这雨中,竟然会觉得好笑,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路灯早早地亮起,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又或者都是往家赶,我开始想,此刻家人该担心了吧。
当我回家时,家人正吃着饭,看着我的进门,那一瞬间就好像我是个外来的客人,眼中没有等待,没有焦急,更没有关心,安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还有那不断落下的雨水“哒”“哒”“哒”,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淡淡的没有任何味道,就好像此刻我的心情
坐在上桌的妈,只是瞥了我一眼,“锅里的饭记得给你弟弟留点,他是男孩子,得多吃,才能又高又壮”又是这样,又是弟弟,弟弟,弟弟,都是弟弟,拿在手里的毛巾被我拧得指节发白、颤抖,压压自己的情绪,缓缓呼吸平复。从壁橱里拿副碗筷,打开锅一开,里面就还剩下可怜的一勺饭,“啪嗒”掉落在饭上,眨眨眼,再次压制,将那一勺饭分一半,端过碗坐在边上,辣鸡腿、酸豆角炒牛肉、蒸蛋、西红柿炒蛋,满满一桌都是弟弟喜欢吃的口味,看了看,最后我选了西红柿炒蛋,桌上的菜其实我没有多喜欢,因为我喜欢的从来不是这些,喜欢的东西很简单,只是鱼;
“对了,快考试了吧,妈妈最近再帮你煮点补脑的,让你补补脑”
“好,住的地方有些衣服还没洗,妈,你帮我拿回来洗洗吧。”
“好,妈顺便帮你把家里卫生搞搞吧!”
两人之间的母子对话,像刺一般针针扎紧我的耳朵和心里,从何时开始,连句简单的关心,都变得很奢侈,或许是那时开始的吧,这次节假日回家,我原以为会有所不同,看来,还是我多想了,只是不同的不是我而已。
“妈,我吃完了,明天要上班了,我下午要回去了”
“哦”
“正好,你下午要回去了,顺便先去一趟你弟那,帮他搞搞卫生啥的,看他有什么需要,你这个姐姐多帮着点”
“可是我时间不够啊,我买了四点的车票”
“哪有什么时间够不够的,现在才一点,不还有好几个小时吗?连亲弟弟都不愿意帮忙,你怎么做姐姐的?”妈妈推搡着,将这个事情递到我手里
“姐也忙,不用也行”
“什么啊,家务活哪有男孩子做的话,向来都是女孩子做的,这本来就是你姐姐该做的,没什么的”说着说着,似乎是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很确定那样的眼神是什么
我还有说些,被妈妈推着去洗碗,很生气,又很委屈,可那又怎么样?谁会在意?
搞完家里的一切,随着弟一起去了他家,不得不说,男生的家,额,是真的乱,还有股味,
“姐,我还要看会书,衣物就麻烦你啦,走得时候顺带帮我扔个垃圾出去,谢谢姐~”
“可是,你也不小了,都20出头的人了,这些事情应该学会自己做,不是吗?”
“可我要看书准备考试不是吗?如果姐也能考试的话,可以不做这些;姐姐就应该多帮衬弟弟,不是吗?”弟弟说着话,眼神藏不住的是得意,还有些许不屑,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些表情,是有多明显
“好”又是这句“姐姐”,我似乎被这两个字深深的捆绑住,一种无形的羁绊正在一点点压迫着我呼吸的空气;
看了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我赶忙将他那些臭烘烘的衣服和扔的到处都是的袜子分开扔进洗衣机里,然后是打扫家里,最后是扔垃圾,搞完这一切,我累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早已经湿了又湿,只是颜色浅,看得并不明显;
这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这个屋子,地上、书架、鞋柜上、房间里、摆满了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各类的考试卷,有一瞬间这些画面震撼了我,我也曾想好好学一样东西,但是,上天并没有给予我太多,或许是给了我一双又长又细的长腿,老天觉得女人有这样就足够了吧;
虽然说两人都是亲生的,可差别实在太大,弟弟聪慧,有想法,做事大胆仔细,人也高;我,反应迟钝,不会说话,性格懦弱胆小;
有时候我曾感叹过老天的不公,也屈服过命运。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收拾好一切,临走时,看到弟弟正埋头苦读,丝毫没有受到我的影响,我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也曾这样努力奋进,可结果,那种无力感,有时候真叫人难受。留了张纸条:家里的一切都帮你整理好了,姐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