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芝见过老妪青。”贤芝见状,忙上前去,跪下说道。
“嗯。起来吧。”老妪青将目光移向了贤芝,顿了顿。
“谟樾之事,还未来得及与老妪青禀报。便出现了祭神和今日这般,那想谟公公,谟公公……”
贤芝也说不清谟公公到底是怎么了,便只有说:“谟公公不适的事情。”
她看了看谟樾,接着说道:“谟樾本是走方医的,走方医的‘小儿子’,从小便跟着走方医游乡走医,后又跟着我娘学了砭镰,这,谟樾虽年岁尚小,可也已身怀医术。加之她又十分好学,更是医术了得,曾为我娘医了急症,深得乡民夸赞。”
“哦!这走方医的医术,当也不比这皇宫里的医术差了去,据说,这皇宫里的御医,也大多数来自于民间,更是有许多的疑难杂症,在宫中医不了的,反在民间给医治好了的,也是常有的事儿。来呀,去将谟樾这方子拿了去,抓药。那狱医,看可有齐全了。若配伍齐全了,就抓紧的煎熬汤药,唉!不得耽搁了。”
“是。”
来接过谟樾手中,写满了药名儿的竹简儿的,还是那桓夫。只见那桓夫捧着那竹简跟着那狱医后面飞跑,谟樾这才注意到,他赤足跑过瞒狱院里的石沙上,似乎并不感觉硌脚。
她蹲下,抓起一把石沙,在手心里看了看,这山石头能被敲打成这等碎尸,可不比前世那机器设备运转的快,这个世上,全靠人工击打,该是需要下多大的功夫啊。谟樾正想着,那狱医慌忙又跑过来说道:“其他的药材都有的,可就差了一味厚朴,不知该如何处理。”
谟樾皱了一下眉头,蹲下,将地面上的石沙拨拉开,在平光的土地上写了两个字“半夏”。
狱医忙惊呼:“这个可以替代厚朴。甚好,甚好。这个有,这个有的。”
汤药终于熬好了,谟公公也被拉空了,瘫软在椅子里,说话的劲儿都没了,?巾抱来了一床半旧的被单,被谟公公挡着,摇头,又摆手。
老妪青跟桓夫说:“去,将我那床新被褥抱了来吧。这儿敞风,也将那把躺椅端过来,还是让他在这里歇着吧。”
跟着谟公公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小太监,见谟公公喝了汤药,有了睡意,便左右寻思着没事儿了,就想到瞒狱里四下里转转,毕竟还都是个孩子,不一会儿,在“死水潭”边上,便玩起了丢石子儿,谁能想,一个不留神,一个小太监竟然失足掉进了“死水潭”,刚散去的人群,又“呼啦”都围拢在了“死水潭”前,看着段弼跳下水去捞人,谟樾和贤芝被这吵闹声,惊扰了,也赶过来看个究竟,见那段弼呼啦,呼啦地哗啦着水,可就不见小太监的人影儿,众人都跟着着急,另一个站在岸上的小太监直接就哭了,可又不敢放声了哭,唯恐让谟公公听见了,会受罚。谟公公到底还是被惊醒了,兴许是喝了谟樾给他开的汤药见了效,又小眯了一觉,气色好了许多,见这边吵闹,便过来查看,得知一个小太监掉下“死水潭”,没了踪影,便开始大骂,他骂的不是另一个站在岸上吓得要死的小太监,却骂的是这个天,可谟樾听出来了,他骂的是这当朝的老皇上。
“这孽做深了,不由的老天爷报应,便逮着人遭罪喽,天杀的,宫里连着死了两个宫女儿,还没将人带回去呢,这边又走了一个。嘿!你就靠中间站着点儿,别再跌落下去,宫里再去寻那替补的。唉……”谟公公将那个小太监牵着,边往回走,边骂着。
谟樾这才知晓,原来,绾偲是要回去替补那个死掉的宫女儿,可刚才也听到了,是死去了两个宫女儿,只绾偲……
谟樾突然抓着贤芝走开,比划着,不能在此久待。心想着,绾偲不知她知不知道实情,若知道了实情,不知她可否愿意与她们分开,去那宫里。绾偲从那围着“死水潭”看那小太监的人群里,突然冒了出来,她走到谟樾她们面前,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谟樾姐姐,贤芝姐姐,若不是他们说我娘已经去了宫里,绾偲是不愿就这样离开你们,去那皇宫里的。”
见绾偲这么说,想到她到了宫里才发现被他们骗了,一个人面对失去娘亲的痛苦,谟樾心里越发的难受。
她抓着绾偲的手,盯着绾偲看了许久,贤芝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贤芝——”
?巾在她的门口,喊了一声,招手让她过去。
贤芝不知何事,忙用手擦去眼泪,却不想?巾会将她拉进屋里,说:“贤芝,不要站在那里,可有看见,那谟公公盯着你看了许久了。当心,他也打了你的坏注意。”
果然,已经好多了的谟公公跟老妪青说着话儿,声调已经大了许多。
“当感谢姐姐解决了为弟的燃眉之急,可知,这些宫女儿,都是些需要调教了的,调教那愚钝了的,科训急了点儿,便有了处罚,哪晓得这么不经打的。怕日后,被皇上知道了怪罪,找了人替代了,也就无话。只那,适才那个个子高些的丫头,也还不错,可否也一同带了去。”
“啊?哪个呀。”老妪青此时有些耳背。
“嘿嘿,老姐姐,你留着有啥用,不如让她去了宫里‘享福’去,说不定呀,日后会有了造化,反会回来谢您了不是。”
老妪青翻了一下眼皮,笑点了一下谟公公的鼻子,说了俩字:“依你。”
“好了。就这么定了。这,又得谢老姐姐了。”谟公公弯腰给老妪青施了一个礼,转身跟段弼使了个眼色,段弼立刻领会,跑进?巾的房门口,用力的敲门。疤痕脸也过来帮忙,一阵狂敲,?巾就是不开门。
“?巾,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踹了,啊。”
段弼话音未落,已经踹了一脚。
?巾的门,本就破旧,横竖的钉了几根木条,被段弼踢了几脚,也就断裂开来。
贤芝吓得躲在一旁,狂叫:“谟樾,谟樾。我不要去宫里。不去,死也不去。”谟樾和贤芝紧紧拥抱在一起,就是不撒手。
可这哪里能由得了她们,段弼和疤痕脸,这两个大男人,将贤芝扭扯着到谟公公面前时,谟公公用他的白帕子,为贤芝擦去眼泪,还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傻丫头,这里,哪有宫里好哇。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