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在离开时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张院长面前说道：“春天到了，这些钱给弟弟妹妹们买些新衣服。春天是美丽的季节，他们应该穿的漂漂亮亮的迎接每天的新生活。”
张院长接过手中的钱说道：“你说你这孩子又拿钱，你自已也不宽裕，你应该多为你自己想想，存点钱将来以后好准备个嫁妆。
还有，下次再别往这里拿钱，现在福利院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好心人的捐赠也多。”
看着王婕妤离开的背影，张院长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情绪，她发现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孩子了。这或许和那个案子有关系，在这世上只有她知道，当初送王婕妤来福利院的正是那个白小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是正月十五，九三零专案像是被搁置了一样。
专案组由原来的两百多人变成了二十几个人，许多从外地借调来的同志都回原单位去了。
这件案子也很少有人提及，现在的专案组分成两个队，一队由韩涛负责，主抓九三零专案。另一队由杨波负责，负责市刑侦队的其他案件。
上面给韩涛下达了死命令，九三零大案不破，不让他回省厅。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是神探，案子遇到僵局很正常，如今别人都能回去，就把他钉在金川市，不让过年回家也就算了，现在连十五都不让过。
韩涛多少有点抱怨，再加上今天是节日，他就更想家了，在这里他又没什么亲人，也不知道去找谁，就把尚顿给约了出来。
几杯酒下肚，韩涛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半眯着眼睛说道：“你说兄弟，我也是有孩子有老婆的人，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欺负人？”
尚顿看着有些醉意的韩涛说道：“涛哥，别想那么多了，谁让你是大专家，这上面也是没办法了。”
“狗屁的专家，不过是比别人多跑跑腿，多转转脑子，吃苦受累的命罢了。”
尚顿咧嘴一笑，这次他见到韩涛和上次完全不一祥，此刻他有点颓废，西服也没有那天笔挺，皮鞋也没有那天的亮，就连发型也不是那种整齐溜光。
看来这个案子可是把专家折腾的不轻。
尚顿安慰道：“你是有家回不去，我这都快没家了。”
“怎么？表妹到现在还是不理你？”
尚顿一笑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去了几次还是不让进门。你说我可以分析出凶手的心里，就是不知道女人心里咋想的，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动物。”
“女人就是要多哄哄，多关心关心就好了，听哥的话，偶尔搞点小浪漫你就回去了，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尚顿拿起酒杯说道：“来，涛哥，咱们喝酒，不谈女人了，女人的思维没有一个好理解的。就拿那个假白小莲来说，为了傍大款，把命都搭上了，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图什么呀。”
“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什么叫人财两空，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自杀，故意陷害陆小丰，哪又怎么说。”
尚顿放下手中的杯子，瞪着眼睛说道：“不可能，谁会搭上自己的命去陷害另一个人，况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万事皆有可能，做我们警察的更应该规避定型思维的怪圈，只有跳出圈子，才能看的更真实。
我们假设是血海深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对，应该是杀夫之仇，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涛哥，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她要报仇直接杀了陆小丰就行了，何必要先给他当情人，再用自杀来诬陷他，你感觉这合乎一个正常人的逻辑吗？”
韩涛从包里拿出两份报告递给尚顿说道：“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你先看看这两份报告。”
“这什么呀？”
下一刻尚顿瞪大了眼睛，醉意也去了几分。第一份是白小莲有抑郁症的诊断证明，第二份是她孕期的检查报告。
两份报告就像是两道黑线，一下子从他手上窜到脑子里，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报告，在法庭是可以作为证据。
韩涛说道：“这是我们最近查到的，死者在死亡前，一直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还有一点，她腹中的胎儿也是在她死亡前半个月就停止了发育，也就是死胎。”
尚顿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啊，当时在案发现场，我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抗抑郁的药物。
除非药物是被人清理了，一个是嫌疑人拿走了，假设是陆小丰，他这么做完全对他不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在死之前自己提前清理了。”
韩涛说道：“看来你的脑子还算反应快，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也怀疑是死者故意隐瞒这一点，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把自杀伪造成他杀。
还有一点，我去询问过她的主治医生，这种抗抑郁的药物是每天服用两次，如果突然停止服用，很有可能会出现自虐和自杀倾向。
根据当时的尸检报告，她体内没有检测到抗抑郁的药物，这就证明她最少两天没有服药。”
两天没有服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抑郁症患者时刻走在崩溃的边缘，这一点也从间接证明死者很可能死于自杀。
韩涛叹口气说道：“要是死者的尸体还在，我们可能还会发现更多。那起盗尸案你也参与了吧，根据其他同事回忆，说你们在当时碰见了一个老头，说说你的想法。”
尚顿低头沉思一会说道：“其实我后来也见过那个老头，就是不太肯定，所以一直没有上报。”
“在哪里？”
“庭审现场，我也奇怪，那个神秘老头又是什么人，他会不会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韩涛拿出纸和笔说道：“你还能想起来那个老头的大概体貌特征吗？”
尚顿回忆道：“个子不高，佝偻着背，头发有些花白，对了，他穿着一件老式西装，手里拿着一件大衣。”
“什么颜色？”
“让我想想，当时庭审现场的人太多了，我也不太确定，应该是一件绿色的军大衣，对，就是军大衣。”
韩涛从纸上描绘出了几张图像，尚顿一看，他惊呆了，这韩涛果然厉害，仅凭他几句话的描述，就描绘出了老头的体貌特征。
“涛哥，你这画的太像了，有时间也给我教一教。”
韩涛说道：“好，你先去学上三五年绘画我再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