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林安修的舅舅陈绍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表面上对人恭敬有礼,但背地里却攀结权贵。在陈绍康的眼里,林安修只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随便打发个简易的差事,让他做做,便是照顾他了。林安修在陈府上居住了一段日子,始终不见舅舅安排他做事,也是顿感奇怪。于是,林安修踱步来到了陈绍康的书房,对陈绍康作揖道:“舅舅,我在你府上已住了些日子,但是总是闲着总也不妥吧,您看有空缺的职务让我顶上去么?”陈绍康见林安修自来求见也颇感惊讶,在他眼里林安修本就是个极为内敛的人,文绉绉的,还有些木讷。但今天能来求职,看来确是想谋个差事。于是,陈绍康抿须笑道:“哦,最近公务太多,我倒把这事给忘记了。刚巧,襄城县下的官寺(即官署、衙门)缺一个记录审案过程的文书,你去接任吧。我给你写封推荐信,你拿着信去找那的县令郑纶,他会给你安排的。”
随后陈绍康简单书写了一则推荐信,盖上官印,让林安修带去接任。林安修带着推荐信来到了襄城县,他将推荐信呈给郑纶,郑纶看后说道:“既是太守推荐,你便在此就职吧。”林安修回道:“多谢太爷。”林安修进入官寺后院,穿上文书先生的服饰,随后来到正堂,正式参与正堂的审案过程。
不多时,只听见堂下传来击鼓声,随后便见两个汉子吵闹着走进正堂,其中一名瘦削的汉子跪地诉说:“县太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郑纶道:“你有何冤情?”那瘦削汉子继续说道:“我叫李全,跪在地上的是我二弟李洪,昨天晚上,我去上茅厕,迷迷糊糊地看见我二弟李洪偷偷摸摸地往自家井里扔东西,扔下去的东西落地后还发出了响声,当时,我以为那口井已经枯了,李洪可能是往里面扔一些沉重的垃圾,便没当回事,回房继续睡觉了。可没成想。早上起来经过那口井边时,我下意识地往井口看了看。发现井底是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竟然是我三弟李振。可见昨天晚上,扔尸体的肯定是李洪,是他害死我三弟的。”令一旁的壮汉李洪则生气地吼道:“胡说,昨天晚上我扔进井里的只是一头死猪,本想明日煮了吃掉,不曾想那头猪竟然不见了。我还怀疑是你偷走了那猪呢。怎么,莫不是偷了猪后又将三弟杀掉扔进井里的吧?”“你是在污蔑我!”李全愤然回应。
郑纶说道:“办案讲究人证和物证。这些你都有吗?”李全回道:“我四弟李敦可以作人证,当晚他也看见李洪往枯井里扔东西。”郑纶道:“传李敦”。李敦从堂口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跪地说道:“县太爷,当晚我从外面赌钱后回家,因为尿急也去上茅厕,如厕后,正好和要来上茅厕的大哥碰了个头,那时候我们同时发现二哥李洪正准备往井里扔东西。大哥还告诉我别多管闲事。”
郑纶说道:“那物证呢?”李全说:“死者的身上有一张纸条,是李洪写给李振的。纸上说李洪认为家产分配不均,李振分到的家产比其他三兄弟的都多,要李振将分到的财产拿出来重新分配。若是不答应,就将他弄死。”郑纶对旁边的仵作说道:“仵作,你去井边查看一下尸体并将物证取回。”仵作回应:“好的,太爷。”
等了许久,仵作真的将那带血的纸条呈了上来。这下郑纶大怒道:“李洪,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么!来人呀,将李洪拿下。”李洪跪在直喊“冤枉。”此时,正在记录案情并旁听了整个过程的林安修及时劝阻郑纶道:“太爷,且慢,这个案子还有疑问,切不可鲁莽断案。我有一法,可快速断出凶手是谁。”郑纶疑惑地说道:“哦?什么方法?”林安修马上凑近郑纶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郑纶听后点了点头。
随后,林安修令人将堂下三人分别关在后堂的三所房间里,并对那三人说:“我在你们每个人的房间里点了三根粗壮的蜡烛,以祈求神明来断案。半个时辰过后,谁的蜡烛燃烧得最慢,便是神明停留在蜡烛上,想要指认的罪犯。”半个时辰过后,等差役打开三间屋子的门时,发现四弟李敦的蜡烛燃烧得最快,只剩下半指长了,而李全和李洪的蜡烛同时剩下四指长。
林安修说道:“凶手就是李敦无疑了。”郑纶说道:“怎么知道凶手就是李敦的?”林安修说道:“李敦做了亏心事,担心受到神明的追认,便想方设法让蜡烛变短,于是,他不停地吹蜡烛,所以蜡烛就会燃烧得更快。”李敦最终服罪,供出实情:原来,李敦贪图李振多分的财产,约李振聚众赌钱,在赌局终了的时候,于回去的半路将李振杀害并独吞了他随身携带的钱财。随后,李敦发现李振身上那张李洪写的纸条,便想嫁祸给李洪,于是将李振尸体背回。正巧李洪往井里扔猪,他便在李洪走后趁着无人之际,将死猪捞起,把李振的尸体扔进枯井里,这才有了审案初大哥李全所说的见闻。随后,郑纶命差役将李敦拿下,押后处理。李全和李洪则没有归罪,而是被释放。围观的百姓觉得官寺的人断案公正,不由得拍手叫好。
经过此事,郑纶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初来乍到的书生,认为林安修日后定成大业。
五日过后,县里又传来可怖的消息。县里有多具男女的尸体被在城郊发现,尸体全部都是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仔细触摸,全身干瘪,没有血液流动的迹象,像是血液早已被吸干。仵作检查后,发现受害人的脖子间都留有两个深深的齿痕,怀疑可能是被野兽撕咬过。郑纶感到案子比较棘手,询问林安修怎么追查。林安修摸着头说道:“这样奇特的案子,我也是闻所未闻。您不妨派出眼线,在死者可能活动的范围展开搜查,看看能不能寻得蛛丝马迹。”郑纶道:“也好,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
随后,郑纶派出大量捕快,前往城郊附近展开密集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