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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交换条件

第二天早上孟冲就收到了来自张一水的回信,润雪果然是有觉悟的,办事就很利索。润雪早上九点给孟冲打电话说张一水回复“我回处理”四个字后,每过三分钟张一水的电话就打到了。

孟冲正在无聊地看着自己的经济书,完全没想那四个字的意思,手机便响了。孟冲看看,不认识的号码,她好奇的接了起来。

“我是张一水。”他低沉不满的声音很明显,“我想知道‘C011’的现状。”

“哇塞!”孟冲十分夸张的说,“你是够干脆的,这样的事情我还能就这样轻易告诉你了?”

张一水沉默了几秒,道:“你想知道什么?”

孟冲十分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将书往桌子上一丢,道:“我要知道两件事情,交换你的一件事情。”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那要看你想知道的什么事情了。”

张一水又安静了一会儿,再道:“龙清泉,他被关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处以死刑?”

孟冲轻笑道:“这是两个问题啊,但是有一个我不知道,所以我还是提两个问题。秦猛现在在做什么?第二,王映见过颜汉文么?”

“我可以回答你,还能给你延展一段。但是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孟冲突然撇撇嘴,道:“我们该怎么证明互相说的是实话呢?”

“……没有办法,只能说我们现在除了互相信任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好吧。我不知道龙清泉关在哪里,但是我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地方。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被处以死刑?因为他罪大恶极。起诉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封闭式法庭,除了被告和原告还有证人外没有人知道审批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证人之一,我能告诉你,当时起诉他刑事案件的数量和实际的数量是不符的,我们只能证明两具尸体和他有关。我们按照了连带来起诉他,但是颜汉文不在,他的尸体也不在,很多事情完全不能证明。虽然我们是在他的杀人地下室里面逮捕了他,但是地下室的名字是颜汉文的……在缺少而且尸体多少不明的情况下,判处的缓刑死刑,还有一年时间。”

“……他被判了死刑缓刑?”

孟冲“嗯”了一声,“要是我抓到颜汉文了,我就能让他现在尸骨都没地方去埋。”

孟冲说的狠话,张一水仿佛没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小声说了句:“居然是死缓。”

“喂,我告诉你原因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我等着呢。”孟冲笑着道。

“我不知道秦猛在那里,不过我能告诉你,他最近见了一个你会比较感兴趣的人。”张一水平静地说道。

“谁?”

“老太爷。”

孟冲当时就僵住了,不禁有些发抖。张一水所说的“老太爷”是个人送外号,表明他地位的高。其实“老太爷”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当过多年警察或者在地下混过几年的都基本上听说过,这个基本上是个公开的秘密。“老太爷”名叫邵国军,有两个让人如雷贯耳的头衔,一个是“缉毒第一勇将”,那是在他当禁毒支队队长时候的名号,据说在边境他的人头两百万,就是没人拿到过。第二是“秦海之虎”,九十年代,老太爷在秦海市当公安局长,那时候最乱的时候他重用了孟冲的父亲,在秦海市做雷厉风行的改革,退位了后给的一副字上题的字。至于“老太爷”这个名号,是后来黑白两道的人给的。老太爷在退位之后,在秦海市开了一个名叫“清水酒吧”的地方,这地方听着是个酒吧,其实个侦探社一般的地方,各方打听消息收集,也不知道要那么线索用来干嘛。不过,有情报就有资本,老太爷无所不知,所谓的黑白两道都怕了他,再看看他的履历表,更是没人敢惹了。原来要是叫土地主,现在就叫“老太爷”了。

老太爷喜欢孟仇,本来也挺喜欢孟冲的,但是孟冲掺和警局的事情剁了,老太爷对她就有了防备,一来二去,孟冲知道老太爷不再和原来似的对她向亲人一样了,所以也不去招惹他。两相不管也就好了,可是王映事发,孟冲心里一直怀疑老太爷知道什么,不过就算知道,该不问的她还是不问,能躲就躲,不要正面冲突正好。她是不知道老太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小时候的那点映象她不敢下定论,不靠近就不靠近,孟冲还能自力更生。

不过有时候她还是用的着他们帮忙的,半年前凌音被人栽赃,她没有地方下手,最后还是想到清水酒吧。(第一部第五案)

秦猛去找了老太爷……他什么意思?孟冲突然觉得,横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道自己还没想到的深壑,原来不愿意直视,现在它就摆在自己面前了。

“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是他呆了三个小时,我猜应该没少白话。”张一水接着道,“至于第二个,当然,他见过颜汉文,我也见过。”

孟冲的注意力一下又被这个信息给吸引了。

“怎么见到的。”

“五年前,颜汉文曾经在我们的地盘里面打过人,他自己被打个半死还在打,于是他来了兴趣,就去看了看。”张一水平常地说,“是个疯子。”

四字评语。

“不过还有些疯子的魅力,龙清泉要是个倒霉鬼,也不是什么大事。”

孟冲心里同意。但是心里还一阵阵的发冷,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她依旧不敢想象,王映在她身后布着那么大的一个局,那么完美,那么天衣无缝,不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她可能永远无法知晓。

“消息已经给你了,希望你能破获案子了。”张一水道。

“……要是有天你进去了,我猜我们的对话会更有趣的。”

张一水哼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孟冲将电话丢到一边,看着书桌上的书,一时间有些堵得慌。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蒋洁从里面走出来,看看她,道:“什么好消息么?”

孟冲摇摇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蒋洁,道:“从来没有好消息。蒋洁,我想好了,最后只能玉石俱焚也就认了。”蒋洁看着她,眼神微微的沉默,最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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