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没有杀死我的想法,这证明我对他还有用,虽然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想法,但是我敢肯定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来找我。
身上只有一把爪刀,疫人那里却有枪,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绝对不可能占得什么上风,我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尽量在他再找我之前恢复身上的伤势,争取能够逃出去。
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周围很安静,只是伴随这一些嗡鸣的底音,这种声音不但不令人困扰,反而带着种奇异穿透能力的催眠作用,甚至在梦中也能听得清楚。
房间里的温度还算可以,和衣而卧并不感到多冷,但是睡了没多久我就被生生冻醒了。抬起手来,我看到上面的血液都已经结成了冰,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生硬。
不好!我心中一动,猛地睁开眼睛,果然,怒的声音从房间一角传进来,“你醒了!”
我翻身起来,心中有些惊骇,这个怒竟然过来找我了,怪不得这里会变得这么冷!只见怒长老坐在一辆轮椅里面,手中正把玩着我的定光剑。
“你来干什么?”我觉得不说话有点弱了气势,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了这么个二乎乎的问题。
“神使大人不欢迎我吗?”怒长老又开始装那个知书达理的。
“谈不上吧,本来就是你的地方……”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地方已经消肿了,但是大多数地方还是肿的厉害,“你不是说我是假的吗?”
“说归说,你是不是假的,我比你还清楚!”怒长老说。
我看了看他轮椅座位下面空荡荡的裤管,又问道:“你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能治好我的病!”怒长老倒是不啰嗦,一句话就点明来意,“治好我,我放你走!”
这家伙竟然一边说我是假的打了我一顿,一边还有脸来找我治病!“你这么做,手下那些人都知道吗?”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始收拾身上的衣服,“治好你的病并不难,但是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怒长老并没有在意我前面说的,注意力都放在后面了。
“除了放我走之外,我的东西得还我!”
“这个没问题!”怒长老看了看手中定光剑,“这剑是古董吧?得值不少钱吧?”
我看着他,又道:“第二个条件,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得回答到我满意为止!”
“行!你问吧!”怒长老表现的很爽快。
我却发现有些不对,我说要回我的东西,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给我。我要是现在要他现在敢给我?肯定是个骗人的。
“那好吧,我开始问了。”我把脚放在地上,“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恕长老?”
“这还用问吗?他和我的意见不同,我就把他杀了!”怒似乎觉得我问这个问题很白痴。
“这么简单,那你为什么还要消毒?”我又问,“用的消毒剂这么复杂,鸡尾酒吗?”
“讲究卫生总是好的嘛,您看我这里这么封闭,本来环境就不好,死了个人再不好好处理一下很危险的。”怒解释道,似乎还有点道理。
“别扯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在哪干什么你们都不管,一给自己放血你们就把他杀了,你说的原因你自己想想能解释的了吗?”我又躺下了,“这么没诚意就算了,我再躺会你们把我杀了吧!”
怒好像很为难,但又马上跟想通了似的道:“好吧!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恕其实很久以前就得过这种病,不过被教会治好了。但是他的体内还存有这种致病因子,对疫人非常危险。前段时间刚有一个接触他血液的疫人死了,死的非常惨!”
果然是跟我猜的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跟封严有联系吗?”
“没有!”怒答道。
原来封严果然是个过河的卒子,我心想,又问道:“那你们怎么控制城外的疫人?”
“很简单!”怒答道:“在城外,我们有上千名传教士和上万信徒,他们中无一不是有影响力的人物,在他们的辅助下,控制那些疫人易如反掌。”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你们这么大规模的联络群,就靠个送给养的联系?”
“不只是他,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出城的人,在很多部门都有。”怒竟然有些洋洋自得,
“挺厉害,我那里有吗?”我问道。
“当然有!等会你说不定还能见到他!”
我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这个熊样的还挺能干!”
怒并没有生气,竟然很有些谦虚地说:“世间表里不一的人本就很多。”
“你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我问道。
“知道,不就是以前军方的研究所吗?早就废弃了,练设备都没全拉走。”怒道:“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赶紧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感兴趣。”
“那就算了,开始治病吧?”怒有点急了。
“急什么?我还没问完呢!”我随口道。
怒却一下子爆点了,“有完没完,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杀了你!”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求我治病的事喊出去?”我声音也不小。
怒一下子就老实了,我看看他手上的定光剑,开口道:“别着急,最后一个问题了,答完咱们就开始治病!”
怒气的不行,但不治病更不行,哼了一声示意我问。
“我听封严说,疫人大举进攻城里需要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怒踌躇起来。我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不对,若是他真的不打算放我出去,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难道他真的想把我放出去不成?还是说,等待的这个机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城外兄弟们的情绪还没到最高点,很多工作还没有准备好……”怒答道,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我刚从那里出来,一听就是假话。
当时我能够看到,疫民的情绪已经被煽动的很狂热了,别看当时广场上的人少,但是别忘了在任何一个群体事件中,开始的时候就很投入的毕竟是极少数。很多时候一个人就能够引爆上千围观群众的情绪,更何况他们还都是疫人。
“你既然承认我是神使,那你应该知道我有没有神的手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这些话吗?”我问道。
怒的表情很复杂,我很奇怪他会是这种表现,这个答案究竟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方,能够让他如此纠结甚至不敢说出口?
“你先休息吧,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怒这么说了一句,就开始推动轮椅。
我暗道不好,这家伙想把这事缓一缓。看他如此纠结,这问题的答案必然事关重大,若是他回去又改变了主意,我可就抓瞎了。
眼前的机会必须把握,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我心中已经决意要动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也行,你回去想好了说不定我也改主意了。你这地方也不错,挺安全地,不行我就不回去了。”
这时候怒的轮椅正走在我的面前,听到我这么一说,手臂僵了一下,移动也缓了一缓。我抓住机会,脚下用力一蹬,一下子把怒撞翻在地。
怒怪叫一声,伸手就想去抓定光剑,却被我一步右膝跪到咽喉上,手中爪刀平出,撕开脸上一道血槽搁在了怒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过掉到地上的定光剑,一挥手紧贴着他的胯下钉在地上。
这两下非常迅速,甚至直到把他制住我才感到身上因为动作引起的疼痛。
怒已经气疯了,两眼都变成了红色,鼻子里公牛一般的喷着气,却因为利刃加身不敢动弹。我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嗓子问:“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有人接你?”
怒没有回答,我又问道:“你们到底在等什么机会?”
依然是没有回答,我看了他一眼,一手捞起定光剑,虚抬作势要斩断他的双腕,“你说不说?”
怒极为硬气,口中一个字也无,红着眼睛紧盯着我,鼻孔中狠狠地喷着气,嘴里似乎传来咯吱咯吱地咬牙声。
我感到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极为重要,心中也开始着急,一挥剑斩下了他的右手,又把剑对准他的左手, “你说不说?”
看他还是没有说的意思,我又要将剑砍下去,就在剑锋就要和他的手腕接触的时候,他突然喊道:“停!”
我一下子把剑刹住,“你不是挺硬气吗?”
怒疼的脸都白了,说话也不利索,“城外……有人……”
有人?有什么人?我刚要再问,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怒肯定也听到了,像是盼到了救星一眼,眼睛都在放光,嘴里却更加大声的胡言乱语起来。我停了一下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估计只是为了不让我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当下不再犹豫,剑一挥将他左手砍下,恶狠狠道:“快说怎么回事!不然你等不到人来救你!”
我说完这句话,右手的爪刀就狠狠挑进了他的锁骨。怒口中的胡言乱语瞬间变成了尖叫。我知道这种疼痛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松开还挂在他身上的爪刀,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怒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我的眼中出现了恐惧。“是什么?”我又问。
“城外……”怒的话刚开了个头,房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