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沈柏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到现在,沈柏霖的身份已经无疑,一个人投入这么多的财力,全身心地去研究这样一件事情,要说一点成果都没有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要说能够猜测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未免有些扯淡,肯定是谁给他说了什么!
能是谁说的?常监?卢岩?还有谁?
我顿时感到头大如斗,又开始责怪自己想得太多,已经说好不去想了,这些事情到此为止,可是总也管不住自己。
回去的路竟然是上山!我们所处的这个平台在很靠上的地方了,在朝上不过一百米的样子就是山尖。这一段坡度很陡,基本上很难直立行走,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手脚并用,像一只刚下树的猿猴一般。山上的岩石非常锋利,跟地下风化过度的石头恰恰相反,就像是断裂之后就一直保存在真空里面一样,将我的手套蒙皮割得到处是口子。
我跟在小阚后面,一直紧紧盯着她,这姑娘攀爬的倒是得力,看着她后腰上甩来甩去的滑动枪套,我突然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是一个弹壳!跟王山奇找到的一模一样。我赶忙捡起来,靠在岩石上捧在手里细看。
这肯定是从抛弹口直接弹出来的弹壳,上面火药留下的细腻易抹掉的纹理还很清晰,这不是从什么人身上掉下来的玩物,也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用的都是5毫米的贝什么玩意弹,这种7毫米的弹壳肯定是董征留下的,他在这个地方开过枪。
我喊住刘东西和格格,给他们看了这个弹壳,他俩接过去看了看,开始在周围查找。很快又找到了更多的弹壳,大约有十多个的样子。
卢岩原本爬在最前面,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格格看了看他没敢说话,我回答道:“找到好几个五四弹壳,这里有人来过!”
卢岩答应一声,意思是知道了,坐在一块石头上等我们。
其实我挺奇怪他俩对这个弹壳的态度,毕竟说董征到过这里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已经很难改变,既然说这里有伤人的妖怪,作为一名军人,开上几枪也很正常。都是些顺理成章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刘东西显然不是这样想的,跟格格嘀咕了两句之后,摸到我身边来。
“安哥,咱们不能朝前走了!”
“怎么?”
“前面很有可能有埋伏!”刘东西低声道。
我觉得这家伙多少有点被害妄想,董征到这里来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他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算是不错了,还能跑到这里来堵我们?
刘东西知道我不信,晃了晃手里的弹壳开始解释,“安哥,这个东西肯定不是在这里长出来的,也不是自己长了腿跑到这里来的,它们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曾经有人走过这里,开过枪。”
“你这不是废话吗?说重点!”
“我们推测一下,董征当年就是从上面下来的,但是他没能过的了流沙河!”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有可能的,毕竟秦始皇也不可能天天守在那里摆渡。
“那个格格跟我说,你弄死的那个二锅头和他有勾结,我看了你们带的装备,如果没有丢失,足够穿越这个流沙河!我觉得当初之所以没有从董征的那个地方下来,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而既然他和董征有勾结,那他来到这里必然也要办董征要办的事……”
刘东西说的有些复杂,听得我云里雾里的,“就别跟我绕了,直接说吧!”
“安哥,外面肯定有接应的,不是董征的人就是那个二锅头的人,哪拨人咱们也惹不起!”
“这种事情,我们早就该想到吧?”我搓着手中的弹壳。
“哪有功夫想啊?安哥!”刘东西似乎是在抱怨。
我想了想也是,“这也没什么难得,让小花和卢岩冲出去杀一气就是了!谁能拦得住他俩?”
刘东西回头看了看,低声说:“那个姓花的脑子有点一根筋,怕出问题,卢岩……他已经不大行了!”
我猛地一抬头,“什么意思?”
刘东西吓了一跳,伸出一只手来道:“安哥你别激动,他的身体一直在虚弱下去,你感觉不到吗?”
卢岩伛偻的身子和消瘦的后背顿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低着头想了一会,抬头道:“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只能从这里冲出去,如果真的有接应的人,你和格格先去稳住他们,我开枪!”
刘东西疑惑地看着我。
“你就说二锅头受了伤出不来……”
“不是,安哥。”刘东西摆摆手打断我,“稳住他们我明白,你开枪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二锅头是怎么死的吗?”我问刘东西,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放心吧,人不多的话,没问题的!”我安慰他道。
我心里也算是有数,这个时候,有三四辆车就算是极限了,太多了目标就太大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的话,顶多也就是十多个人的样子,以我的能力,可能真的没有问题。
刘东西点了点头,回去跟格格说,我爬到卢岩旁边,把这些事情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卢岩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他俩不行,我跟他们一块,以防万一!”
“你成吗?”我问卢岩。
卢岩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行的话,让小花去也是一样的。”
卢岩像是考虑了一下,“他不成!”
我点了点头,卢岩却又说:“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可以的!”
我摸了摸枪柄,心中有种莫名奇妙的悲哀,在这之前的时候,卢岩自己就可以搞定,我们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犯难?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卢岩微笑着说:“不要难过,这是时间的规律,旧的必将离去,新的终会到来!”
“卢岩……还有多久?”我看着他。
卢岩的微笑并没有消失,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