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事情并没有让我有什么豪气冲天的想法,夜慢慢深了,一阵阵的疲惫终于涌了上来。就在我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楼下一个黑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赶忙蹲下,从栏杆的缝隙中去看。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楼里出来,鬼鬼祟祟地朝我们的车子摸去。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有格迦摸过来了,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地下室的人,如果是格迦的话,这时候早扑上来咬人了,去车里干嘛。
容予思一直没有睡,靠在后面的墙上闭目养神,此刻也像是觉察到什么,轻轻地走了过来蹲在我旁边。我转脸看了看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算他是人我们也不能贸然露面,真的这么好打交道的话,之前敲门的时候我们早就能得到回应,还要等到现在?
只见那人影走到车旁,左右张望了一下开始去开车门。但是车子早就被我锁死,肯定打不开。但那人并不死心,把靠岸边的两个把手都试了一遍,还想爬上车顶。
这个人肯定不如我们几个灵活,爬了几下竟然没有上去,格迦们隔岸听到了什么动静,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这人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几乎摔倒。看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胆子这么小还偷车想出去吗?
看着那个一溜小跑钻进了城堡,我俩也赶紧撤了回来,躺在地上假装睡觉。我们在此地绝对瞒不过那人,这人肯定得摸上来,我们得看看他想干什么。
果然,刚刚平稳了呼吸,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那个人从楼梯上摸了上来。我背对露台侧躺着,并不担心那人会发现我眼睛的反光,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微微睁开了双眼。
这个人个子不高,似乎年纪也不小了,脚下看起来总有些不利索,但是看得出来非常谨慎,走路轻到几乎没有声音,就连小阿当都还在呼呼大睡,更不要说熟睡中的人们。
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他很明显有些吃惊,站在我们身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大约两分钟,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向我走来。
这一刻我甚至感到有些害怕,这人的一举一动都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一样,实在不好说是人是鬼,而且他上我则里来干什么?难道我像是有钥匙的样子吗?不管怎么说,这人鬼鬼祟祟地,肯定是没安好心,我看着他一点点飘过来,握紧了怀里的刀柄。
一阵浓重的腐烂气息慢慢飘了过来,我看着眼前的两只脚,绷紧浑身的肌肉随时准备一跃而起。但是这人走到我身边又不动了,我感到时间过了好久,虽然这个人来我看来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但是这种情况下,闻着死亡的味道,总让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就在我额头上一滴汗水终于滑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上面投下来的目光突然有了变化,赶紧睁开眼睛,一柄刀子正向我脖子划来。
我猛地一个翻身,一刀将那刀子格飞,正要向那人下刀的时候却看到那人站在那里不动了。
一柄手术刀反射着银光竖直着顶在那人头顶,小花从那人身后露出脸来,笑嘻嘻地问:“大叔,你是谁?”
原来这家伙早就醒了,亏我刚才还为他担心了一下。我打开手电,晃向那人的脸。
这人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老,瘦长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头长发剩下了没有几根,乱七八糟的披散着,眼袋几乎要冲破黑眼圈挂到腮帮子上,总之看起来活像一只复活不久的老吸血鬼。
不知道是因为受制于人还是长得实在不精神,这人委顿得确实是不像话,听到小花的问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小花也不生气,手术刀顺着头皮往下划出一条沟来。我心中一惊,赶忙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一道鲜血呼啦啦流下来,滴到了地上。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但却裂开嘴笑了起来,那嘴中牙齿坏了得十有八九,一个个又尖又黑,衬上脸颊边流下的鲜血,乍一看去很有些骇人。
“小花住手!”我冲小花来了一句,问那人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小花倒是听话,马上把手术刀收了起来,这人也不逃走,也不回话,只是呵呵笑着,带着一种十分残忍的憨气。我心里有些发凉,但还是迫近一步,“为什么对我们动手?回答我?”
那人伸出有些发黑的舌头,舔着脸上流下的血,喉中发出没有任何含义的声音,突然双手向我的脖子掐过来。我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敢出手,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把掐了个正着。尖利的指甲扎破皮肤,一股恶臭熏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冲那人胸口捣了两拳,估计至少捣断了三条肋骨,但脖子上的压力并没有减轻,我开始咳嗽起来,但这咳嗽又被掐紧压回了喉咙深处,憋得我流下泪来,脑中也变得晕沉沉的。小花和容予思在后面给他使了多少拳脚都不管用。情急之中,我手中月环猛地向上撩起,直接将他双臂斩断,这才从窒息中挣脱出来。而这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狂笑着挥舞露出尖锐骨刺的双臂,狠狠向我脖子扎来。我一脚正蹬在他的胸口上,这家伙轻飘飘地滑过房间,重重撞到墙上,脑袋软软垂向一边,死了。
我拽下仍在我肩膀挂着地两只断手,狠狠贯到地上,刚才的事实在是吓得我不轻,这种同类的惊吓,要比异族的恐吓来的更加具有精神杀伤力。
小花早就跑过去 “看老伯挂了没有”,我则在容予思的帮助下给脖子上的抓痕消毒,这老头不知道怎么搞的,浑身带着股尸臭,不知道有没有毒。
“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小花溜达回来,手里提着被我磕飞的那柄长刀,“就有把这玩意,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接过来一看,这刀有一米左右,粗粗磨了一道刃,若不是一头缠着些破布,根本就看不出哪头是刀柄,整个刀身上厚厚一层包浆,不知道是从哪拆的铁条磨制的。
将它递给小花,“你拿着用吧!”
小花莫过头去,“别闹了,你自己留着吧!”
容予思则在一般接了过去,“我喜欢这个,给我吧!”
我莫名其妙看着她,真不知道这么粗黑笨丑的东西有什么喜欢可言。
容予思却挺高兴,将刀在地上杵了杵问:“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们自然点头,下楼,钻入了地下曲折而又充满恶臭的小道,我却始终没有意识到,我刚刚杀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