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响起,吹干街巷的寒风似乎刚挤过了什么,游荡于小巷的空旷上,唯有酒馆的门口的黄旗迎合着它的经过.
街上零星的几个人和屋檐雪一起开始落在街上,街旁瞌睡的商户赶紧打起了精神,开始陆续有几声还带着点因单独打破寂静而带着羞涩的叫卖声.“
“烧饼,两块钱一个的烧饼嘞“
“砸吧砸啦一摊货,剪刀铁尺浆糊括嘞,随便看随便瞧啊。”
几声之后,这场交响乐才开始了缓奏,再后就是闹市那永不停歇的高潮了,永昌酒馆的木门也终于再次发出吱宁的声响,那是店里来客的标志,老板也刻意得好久没有镐油,这声响可真是没得说。
几个穿着粗布衣圈着手的大汉嘴里呼着寒气进来了,“老板,整4瓶烧酒,待会人多着呢。”
“诶好嘞,4瓶烧酒,要点菜吗?”
“你看着整点吧,不能少你的钱。”
陆续来往的人很快把这个酒馆给填满了,大多是经商和赶集的客人,酒席上的吆喝和喧闹渐渐挤下了那仅存不多的空气,很难让人相信酒店里充斥着1月的寒冬。
“你们就是不信,我老赵啥时候说过那烂嘴皮的话?”
“他就是醉了,别理他”
几个人没好气的抛开了那个半闭着眼满脸通红的醉汉,只见他脸一横,拉回了那两个人,“我爷不会骗我,知道咱们这叫啥地方吗?”
“还说没醉,这不是洪源界还能是那?”
“洪源界,这地方啊,以前就是一片洪水,比天高,比海深,没有陆地,没有生灵,有一个道人过来啊,说这地方灵气太深,要把它散出去,这其他地方的人啊,才会了道术,个个都是神仙,只是咱们这里存下的灵气要用咱们这些污浊的肉胎给它压下去,凡人,哈哈,凡人。”
说完醉汉就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噜,身旁的老李领着两个人笑着走开了,“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喝醉了瞎说,我们是凡人,那谁见过神仙啊,还个个是神仙,能的不轻。”
“但前天道戏团的小乙哥不是演了手空手摸出条10米长彩娟的好把戏吗,那可是占了整个齐平街的头条啊。”
“后来呢?不是叫宪兵团的人给抓去了吗,都说着不让搞这些邪门歪道,不知道这帮人那里整出这么多事。”
“也是,那叫什么魔术师不好当啊出,都有宪兵团的人参加,稍有一点不合理就得给逮住,说什么败坏人灵的邪术,逮住就是杀头,据说他们还总有人私出去外地游呢,这不是明着蹬土王爷的脸吗!”
两个人嘴里喃喃着走出了门口,擦肩而过的是一个背着沉重箱子的少年,回头望着一个嘴里叼着根捡来的半截头的烟的中年男子,正拍打着草笠上的雪,那大叔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凝望着他们思考着什么。
两人好像也注意到了男子的目光,只是回视了几秒,有些疑惑地过去了,少年把低着的头略微抬起,一只手放下让肩膀上的木箱随意滑下,
“师父,你说我们算是魔术师吗?”
男子略微抬了下下巴把烟头往上翘了点,竟是根没点着的烟,吐出的也只是寒气罢了,“就那点把戏,你觉得呢?”
少年好像有点失望,但表情却故意透露出一种释然,扭头看了看地上的木箱,那是他们赚钱的家伙什,衣食的父母,虽然有时候同行说客官才是衣食父母,师父说自己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他自己就是愿意叫那堆别人眼里的木柴棍叫做父母,
它们多么有趣啊,仿佛活的一样,死物中有时却流露出一股生趣,起码比活人来钱快,吸人眼球。
少年没再想太多,走向前台喊道”小二,两碗茶”,转身抽了把椅子坐下,男子终于吐出了那半截烟头,整了整衣服坐了下去,有些戏弄得看着少年脸上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