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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祭坛

“封地里几乎每个贵族都与您接触过了呢,希斯大人。”秘书关上房门,走进房间。

“嗯,从那天我说有问题可以来找我开始,他们之间就开始互相猜疑了。”

“我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来找您人当中有部分是在打探别人的意向。”

“不过总体来说,算是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希斯端起手边的杯子,望向窗外。

秘书上前坐下,抽出挎包中的笔记,重新阅览一番后又问道:“要是加入我们,就等于要逼迫他们放弃贵族的身份和权力,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表示愿意加入呢?”

“贵族拥有权力,同时也拥有义务,看重前者的人会选择反对,这是典型的贵族思维,而看重后者,则说明那些人身上拥有管理者思维,国家的运行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也不乏处于仇恨想要对帝国皇室进行报复的人吧。”

希斯露出欣慰的笑容:“没错。”

很快,约瑟夫便再次召集所有人到会客室,继续商讨关于加入新生威尔茨王国的事情。

“经过两天的思考,想必各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现在我希望用公平一点的办法来决定。”约瑟夫扯了扯嗓子,“有意加入新生威尔茨王国的人,请举手。”

话毕,最先举手的是花台上与希斯聊过的男爵,随后其他人纷纷跟着举起了手,最后只剩下两人将脸扭过一边,不满的的态度几乎就要写在脸上。

“我想,加入威尔茨王国或许是一件对我们有利的事情,想到帝国目前的形势,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因此我也同意希斯先生提案。”

希斯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商议完交接工作之后,便派信使返回沃尔比扬,向布兰登汇报情况。

“不同意的两位,在局势稳定之前,就请先继续留在厄斯城内。”

“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该死的魔族!”

“放心,为了不让你们孤单,也为了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我们会派人将他们接过来陪你的。”

此话一出,两人愤怒到了极点,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要挟,你跟帝国皇族那些家伙有什么区别!”

“为了达到最终目的,我不介意亲手行这些必要之恶。”他扶着腰上刀柄背过身去,“将他俩押下去!”

“是!”兽人士兵上前按住反对的两人,绑住双手后带离会客室。

“按照预定,政府现在由我接管,麻烦将领地内最近几年所有公务文书整理好,包括生产,人口,地形分布各方面,只要有记录的都拿过来。”

他在现场进行了临时任命,给原先的贵族们分配好了各自的职位,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总结以及规划,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干起这种事情来尤为迅速。

“希斯!没想到你这小子真能把这事给办成了。”

布兰登一进城门便抓住希斯的肩膀,差点将他举起。

“那当然……”他按住对方粗壮的手臂,“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厄斯城城主约瑟夫·坎伯。”

“哟!”布兰登大吼一声,城门附近的人类士兵纷纷后退。

约瑟夫强行扯出笑脸:“初次见面,第六骑士,还真是……中气十足啊。”

“事务上大体已经安排妥当了,按照那边的做法,实施计划经济政策,所有生产资料与土地收归国有,这边的地形比沃尔比扬更适合耕种,相信很快就能填补上粮食方面的空缺。”

“我觉得……”布兰登回头望着连绵不断的山脉,“那条山谷里的雾,得找一天给它清掉,否则运输成本压根就压不下来。”

希斯和秘书脸上略显惊讶,没想到布兰登嘴里也会吐出“成本”这一词语。

“你们先帮约瑟夫的忙先把入驻工作安排好,那条山谷的事情,交给我解决。”

“喂喂,虽说你是很厉害,但光凭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谁说我要一个人进去了?你不是亲眼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过嘛……”

“你是打算让那个女人带路?”

希斯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起身离开领主宅邸。

黑不见底的坑洞中,他摸索着墙壁,每走一步,都要用脚尖轻踮前方的地面,以防再次摔落。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适应黑暗的双眼终于捕捉到一丝光芒,在朝前走,洞穴内壁被照亮,穿过狭窄的石缝,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露在他的眼前。

米歇尔松了一口气,在刚开始掉下来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

环顾四周,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由发光石头制作成的灯柱,环绕中央的石碑,看着像是供奉某种东西的祭坛。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平台,脚底下用红色涂料写的不知名字体更让他确定了此处与魔法脱不了干系,可惜的是他对这方面完全没有了解,因此也不明白是何人为何在此处设下此阵。

“这是……戒指吗?”

一件环状物诡异地悬浮在石碑之上,散发着令人后背发凉的幽蓝色光芒。

为了安全起见,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戒指丢去,空中仿佛存在着一道他看不见的墙,将石头挡住。

但朝那个方向伸出手指,却又感觉不到任何阻拦,直到指尖碰到戒指那刻,全身一阵刺痛,双腿麻痹的他立刻倒在了地上,戒指缓缓扣在石碑上。

渐渐地身体开始恢复知觉,他勉强扶着石碑爬起,抓起了上面的戒指,随后一道隐藏在洞壁上的暗门缓缓打开,他找来一块大石头将墙上发光的石头砸断,照亮暗门内漆黑的通道,一条几乎是看不到尽头的楼梯直通上方……

回到地表的时候,先是一阵冷风袭来,吹得他直哆嗦。

将暗道门合上,他扶住一旁的巨石朝山下俯望,双脚顿时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下山的路无比崎岖,踩在只有半个脚掌宽的断壁上,若是重心稍微偏移,就会摔个粉碎,手指甲抠得皮破血流,他反倒更加专注,直到平安站稳,整个人猛地瘫倒在地,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从中缓过来的时间比他下山要花得更久。

“这里是……”他用手扶着额头,望向山坡下的城市,“厄斯城吗?”

“你是谁家的小孩?”在附近捡柴的男人冷不丁地就上前找他问话。

他回头狠瞪了对方一样,短暂的一秒内,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

“啊,我是随家人出来旅行的,只不过和他们走散了。”

“从沃尔比扬来的吗?”

他以点头作为回应。

“那还真是可怜,最近这山上可不太平,看你也累了,要不先去我村子里找口水喝?”

本想拒绝的他被强行拉住手掌,忽然间眼前一黑,复杂而又详细的信息涌入他的大脑,记忆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喂!没事吧!”

男人扶住他的后背,一眨眼,双眼又能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为了尽量不让对方起疑心,他放下疑问,跟着男人回到了村庄。

“怎么,捡柴捡了个小孩回来?”

刚进村口,路过的妇女便对着男人一顿嘲讽。

“去去去!编你们的草鞋去!管那么多干嘛!”

一路上伪装成盘问的嘲讽,在来到村长家门前时终于停息。

“这位是我们的村长,同时也是统领这片地方的男爵大人。”

“阁下您好。”米歇尔无法像身旁的男人一样对眼前的贵族卑躬屈膝,虽然他还未正式获得爵位,但从小至今弯腰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别人。

“哪来的小屁孩?”

“他说他是从沃尔比扬出来旅行的,不过如今与父母走失,不知道男爵大人能否帮到他。”

“你爹有跟你说过去什么地方吗?”

米歇尔假装陷入深思,随后一拍手,道:“好像是叫顽石城!”

“老狐狸那一家的地盘啊,那也太远了吧,你们是去投奔亲戚的?”

“嗯,山那边的日子不太好过。”

“我看你小子倒是长得跟个少爷一样。”男爵转过身,朝前迈了一步,没想脚下的地毯打滑,整个人朝后倒下,落在一脸茫然的米歇尔身上。

“痛痛痛!”他双手撑着地板将自己被压在底下的双腿抽出,却完全使不上力,只好用手朝着对方脑袋按去,忽然之间,刚才被男人握住手时的感觉又一次冲上大脑。

一片空白的视野中出现一个被麻布裹住的男人,露出的脸与男爵颇为相似,随后出现的女人小孩围绕在男人身边嚎啕大哭,周围一片哀嚎。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嘴角微微翘起,被悲伤填满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令人感到无比恶心的喜悦。

见男人将男爵扶起,他连忙爬出,眼神里带着些许恐惧。

“这破毯子!”男爵起身一脚将毯子踢开,在搀扶之下坐到椅子上。

米歇尔和男人无奈只好暂时离开,路上他回过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家里有个孩子吗?”

“是啊。”

“他耳垂上面……不会有颗痣吧。”他将记忆中婴儿的特征说出。

男人突然停下,双眼带着疑惑朝他望去:“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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