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的院子里面,站着太司懿、孔泶、朱小将、朱小君、杨卿本、韩复元这六个人。
大风一吹,刮走屋檐上面不牢固的茅草,一根根飘在空中,就像金黄色的小麦。
进入申时,炎热的太阳向着西边倾斜,照在茅草屋侧面,这是洪武住了十年的家。这个茅草屋虽然遮风挡雨,但是经不起人的破坏。
如果刚才太司懿用尽全力打开栅栏的门,不光围成一圈的木头,就连茅草屋跟着倒下。
又大风一吹,天空聚集乌云密布,覆盖半个开封。
太司懿一边担心下雨,一边看向窗户:“如果凶手一直知道洪武住在这里,而且不选择杀人,这个凶手太聪明了。”
朱小将觉得太司懿的推理很对,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目前这桩命案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新明了,凶手一直在关注洪武,只要听到风吹草动,让自己变成本地人。这样才能接近洪武,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把他除掉。”
太司懿点点头。
孔泶也点点头,站在院子里面没有乱动。
朱小将看着太司懿的背影,就把自己的想法补充完:“您说的对,这个凶手太聪明了,在关注洪武的时候,并没有靠近茅草屋,周围不留下脚印。可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命案接着一桩又一桩,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就连凶手的动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调查下去?”
太司懿听着朱小将说的话像认同又像提问,沉思了一下,突然说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孔泶看见太司懿和朱小将你来我往的提出问题,只能插话进去:“你们有完没完!”
“好了。”太司懿一笑而过,接着喃喃自语,“这里虽说几户人家,但都有人居住。”
因为朱小君听到很小的声音,所以一脸迷茫。
太司懿开始移动,来到茅草屋的大门,仔细观察门把上面的锁。
杨卿本上前一步,到了窗户旁边,通过一条缝隙往屋里看。
进入申时有了一段时间,温暖的阳光照在半个茅草屋。
朱小将害怕危险降临,来到太司懿的前面,拔出背后的宝刀:“神探,我来开门。”
“好吧!。”太司懿一边点点头,一边退后几步,“目前我们已经知道凶手的身手,尤其是轻功,所以我要你开门的时候,不要把门和锁打掉,小心点哦!毕竟在这桩命案中,线索跟证据很少,根本对凶手造不成心理压力。”
朱小将伸出双手,向着两边的缝隙深入,正好抓住大门的边缘:“我办事,请您放心!再者说了,凶手想要进到屋里,必须走门,没有其他途径。因为那一扇窗户很小,所以只有小孩才能钻。”
太司懿摇了摇头:“你观察的不彻底,院子里面和房子外面都没有留下脚印,说明凶手用了轻功,从很远的地方飞到屋檐上面,扒拉了一下茅草,就能进入屋里。”
朱小将使出内力,就把整个门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栅栏上面:“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太司懿低下头,露出自愧不如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太司懿、孔泶、朱小将、朱小君、杨卿本、韩复元这六个人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跑过来,年龄相差两三岁。
男的喊道:“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到底来洪武的家做什么?”
“老人家,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们了!”太司懿道歉的时候,走近门庭,“昨日白日,洪武被杀了,就在开封的戏院。”
“为什么?”
“因为他醉酒之后,当众脱衣,爬向戏台想要调戏花旦。”
“我就说……”
太司懿打断道:“老人家,在他被杀之前,您最后一次看见他在哪里?”
“我下地耕田完了,就返回家里,走过这条路的时候,在他家门口遇到,当时拿着酒坛,那种小型的,已经是醉醺醺的人。”
“您记得时辰吗?”
男的抬起头,指着天上的太阳:“午时。”
太司懿慢慢悠悠的移动,脚步声很小,扫了一眼女的:“您见过洪武吗?”
杨卿本上前一步,冲着太司懿和附耳低语:“神探,她是个哑巴,就算她能看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您!”
“要不在纸上写好问题,再给这位老妇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到建议之后,杨卿本赶紧说道:“据我所知,这对老夫老妻都不认字。”
太司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进茅草屋里面:“小将小君,你们代替我一下,一定要把这对夫妻送回家,记住了没有?”
朱小将和朱小君点点头。
杨卿本看着这对老夫老妻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朱小将、朱小君这两个人,非常安心又踏实。
韩复元突然提问:“神探,您不想听洪武的身份信息了吗?”
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司懿转过身,站在槛台前面:“孔泶已经告诉我了。”
韩复元愣了一下,故意看了一眼孔泶。
“对。”孔泶也进入对话,直勾勾的盯着韩复元,稍微露出笑容,“你是真有路子,知道洪武的身份信息,那我和神探的呢?”
太司懿哈哈大笑:“不要拿他开玩笑。”
孔泶点了点头,跟韩复元擦肩而过时,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三尺剑。
太司懿看见孔泶进来屋里:“我观察了一遍,洪武真的爱喝酒,床铺下面尽是瓶瓶罐罐。你在搜查一次也可以,千万要小心不能抹除线索和证据,行动起来吧!”
孔泶摇摇头。
这个时候,朱小将和朱小君回来了,一起挤进屋里。
朱小将吸了一口气,先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大小不同的酒坛:“里面都长霉了,看来堆放的时间很久,神探,您有什么想法吗?”
太司懿挥动着扇子:“有是有,只怕我说的不准。第一点,洪武为什么喜欢喝酒?第二点,洪武是什么时候喝酒?第三点,洪武为什么不搬家?弄清楚这些问题,我们就能知道洪武为什么来开封?”
朱小将沉思了一下,突然拍着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难道是因为孔泶!”
太司懿摇摇头:“不可能,如果你说对了,那么,他在醉酒的时候,不应该调戏花旦。”
朱小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着孔泶道歉了一下:“我不是说您没有魅力,对不起!”
孔泶一笑而过。
“哈哈哈……”太司懿大笑不止,这个时候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下去,“凶手明明在观察洪武的一举一动,但是从不越界,才没有在任何地方留下蛛丝马迹。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杨卿本和韩复元站在茅草屋的院子,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小将又沉思了一下,第二次恍然大悟时,拍脑袋的声音更加响亮:“因为凶手知道洪武故意把自己变成酒鬼,也就是说,这十年以来,洪武也知道有人要杀他,就是把他放走的组织,我分析对吗?”
太司懿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正确。不过……我要把韩复元之前认为的组织,换成神秘的教会。”
朱小将大惊:“您的根据是什么?”
太司懿说道:“被杀的十人,左边的肩膀上面都有荷花图案。”
朱小将突然狂喜:“神探,不如叫荷花教会吧,这个名字怎么样呢?”
太司懿思考片刻,在脑子里面想起另一个名字,又不敢确认,只是同意朱小将说的话:“好。”
朱小将放下手中的酒坛,站起来:“如果凶手是荷花教会派来的人,目前我们可以确认一点,接下来要是再发现尸体,左右两边的肩膀上面肯定有图案!”
太司懿点点头,瞥了一眼朱小将:“是的,韩复元之前也说过,康生偷了组织的东西,才会被追杀。不过,我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有更严重的原因。”
“这不是凶手的动机吗?”
门外传来韩复元的问题,太司懿看了一眼朱小将:“你来告诉他。”
朱小将说道:“偷东西只算贪婪,硬要扯上动机的话,背叛更加不能原谅。你知道我在讲什么吗?”
太司懿一边笑容满面,一边顺着朱小将的视线,看向韩复元:“很难理解吗?其实非常简单,他的意思是说,康生被杀的理由有可能是背叛荷花教会,剩下的九个人不确定。”
杨卿本听得脑袋有点大。
太司懿注意到了杨卿本的表情,露出一脸疑问,只好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凶手是荷花教会派来的人。被杀死的十人,有的可能是偷东西,有的可能是背叛,有的可能是其他原因!请你们放心,我会一一查明。”
朱小将应了一句:“我也会加油。”
太司懿走出茅草屋,朝着奔跑而来的一辆马车去了,正好停在栅栏门前面。
这个时候,帘子被掀开,依态大方的花旦走下来。
坐在马车前面的盛安心赶紧下来,伸出双手搀扶花旦,一起向前去了。
朱小将看了看花旦的脸,完全认不出来。
朱小君一惊:“您是戏院……”
盛安心点点头,把目光投在太司懿的身上,笑着说道:“神探,我们来了,您需要帮忙吗?”
“目前暂时没有,不过你就这样带她过来,而且不化妆,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恐怕害她丢了饭碗。”
花旦把盛安心拉到身后:“我必须澄清一下,我们的关系很纯洁。”
朱小将直勾勾的盯着盛安心,意味深长的说道:“花旦,你问他是这样想的吗?”
“停下。”太司懿突然大声,看着盛安心和花旦提问一件事情,“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洪武的家里?”
花旦一愣,就把盛安心推到身前。
盛安心吞吞吐吐中:“我……我们特意去了衙门。”
太司懿说道:“原来如此,但是你们过来做什么?有事要说吗?”
盛安心再次吞吞吐吐:“神探,您……您们也知道,我……我和花旦是本地人,关于洪武的事情,我们比谁都清楚。”
“此话怎讲?”
盛安心一边向后看着花旦,一边说道:“五年前,开封西边发生了一桩命案,也就是倪丽和她的三个家人被杀。自从那一日起,洪武喜欢喝酒,每次醉醺醺,擅自闯进戏院里面,动不动爬向戏台,就要调戏花旦。”
朱小将听了之后,正在琢磨,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当时被你制止的吗?”
太司懿说道:“应该不是。”
盛安心点点头:“神探,您真是厉害,就像在现场一样!其实,他被戴着面具的男子制止了,也就是如今的凶手。”
朱小将愣了一下,继续问道:“洪武一共被制止多少次?”
盛安心小声回答:“二百三十四。”
朱小将惊讶不已的说道:“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看来已经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永远磨灭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