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福晋带着嬷嬷和荣宪公主、三阿哥前往冷宫里,荣嫔见了孩子们,丢下手里的烟斗,上前搂住荣宪和三阿哥哭道:“荣宪、祉儿,额娘好想你们啊。”荣宪也哭道:“额娘,儿臣和弟弟也好想你。”三阿哥刚刚会说话,眨巴着小眼睛看着荣嫔道:“啊额不哭。”荣嫔擦了擦眼角,微笑道:“祉儿?你会说话啦?”嬷嬷教三阿哥道:“三阿哥,来,说,额娘,额娘。”三阿哥道:“啊额。”嬷嬷摇头,对荣嫔道:“回娘娘,三阿哥现在只会说些简单的词语,再耐心点教,就会说话了。”恭亲王福晋道:“娘娘,臣妾把三阿哥和公主带来了,现在你可以答应臣妾绝不再碰那些东西了吗?”荣嫔微笑点头,恭亲王福晋让小璜子和几个小太监将荣嫔屋里点烟的炭盆、烟斗还有用来吸食的东西全都拿走,药瘾发作的嫣虢和嫣裙上前要抢那些东西,但终日摄毒的身子哪里是几名小太监的对手,小太监们将东西拿走后,又拿来几条麻绳给这些宫女捆上,宫女们痛苦地抽搐着,恭亲王福晋问道:“小璜子,本福晋问你,这些脏东西是如何进到冷宫来的?”小璜子道:“回福晋,先前惠嫔娘娘来送过炭盆,之后马佳小主就这样了,奴才还去问过太医,太医还说是因为马佳小主吸食了那些东西,违反了宫规才被打入冷宫的。”恭亲王福晋惊道:“惠嫔?”荣嫔正抱着三阿哥玩耍,这时,荣嫔突然坐了下去,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嬷嬷见状,接过三阿哥对恭亲王福晋道:“不好了,福晋!娘娘的瘾又上来了!”恭亲王福晋拿出绳子将荣嫔捆上,道:“娘娘,您忍一下。”荣嫔痛苦地挣扎着,小璜子按胡太医的方子煎来药给荣嫔和几个宫女服下不提。
殿选之日已到,齐连海分批领着待选秀女们往体元殿去,殿内金碧辉煌更胜从前,太皇太后坐在中央神态慈祥,太后和皇上分别坐在左右,李德全拿出圣旨宣读道:“满军镶黄旗,乌拉那拉脂宁,上前听封!”脂宁上前福下道:“臣女乌拉那拉脂宁,叩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问道:“女有四行,是哪四行?”脂宁犹豫了半天,皇上道:“撂牌子吧。”李德全道:“撂牌子,赐花。满军正蓝旗,郎佳珏意,上前听封!”脂宁拿了花,叩谢道:“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退至后方,珏意上前行礼道:“臣女郎佳珏意叩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上问道:“你为什么来参加选秀?”珏意道:“因为臣女想进宫陪伴皇上。”太皇太后微笑道:“皇上已经有那么多妃子相伴了,还需要你来陪吗?”皇上叹气道:“人虽多,但知心的到底少,你既想陪伴朕,可知伴君如伴虎?”珏意微笑道:“臣女甘当皇上的猎物。”皇上笑了笑,道:“你真有意思,模样也清秀,就册为秀答应吧。”珏意接过玉佩微笑谢道:“臣女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继续念道:“满军镶白旗,巴勒穆筠淑,上前听封!”这边殿选不提。
永和宫内,敬嫔正陪我下着棋,我落下一颗黑子,对敬嫔道:“嫔妾怀着身孕也不方便走动,听说胤讃阿哥病了,现在好些了吗?”敬嫔拿起白子,看着棋盘还没落下,对我道:“婴儿的身子不比成人,换个季受个寒什么的很正常,李太医已经开了方子调治着,倒是妹妹,快足月了吧?哈哈,我又吃了你五个子。”我拿起黑子又往棋盘上落去,对敬嫔道:“哪有这么快就要生了?”敬嫔微笑道:“妹妹你又中埋伏了。”只见她的白子一落,我的黑子又被吃了许多,我们正对弈着,芳若急匆匆地跑来对我道:“娘娘,不好啦!胤讃阿哥,殁啦!”我和敬嫔听到此,大惊:“你说什么?!”敬嫔道:“妹妹你有身子不方便走动,姐姐替你去看看。”我微笑道:“有劳敬嫔娘娘了。”
淑芳斋内,安嫔正拿着手绢擦拭眼泪,通贵人神情呆滞,将襁褓抱在怀中哼着摇篮曲,对着襁褓里那冰冷的婴儿摇着拨浪鼓,箕公公朗声通传道:“敬嫔娘娘到!”敬嫔进殿,见着嬷嬷和宫女们哭声震天,敬嫔走去,见通贵人抱着襁褓哄着,想上前被安嫔拦住,敬嫔会意,没有往前,慧灵强颜欢笑上前对通贵人道:“小主,小阿哥想嘘嘘了,奴婢带小阿哥去嘘嘘一下吧。”通贵人点头,将襁褓交给慧灵,慧灵接过襁褓后,觉得襁褓里有东西在蠕动,解开襁褓,只见几只蚂蝗正吸附在小阿哥的尸身上,慧灵大惊,将襁褓放在地上,解开小阿哥的襁褓,通贵人见了上前搂住小阿哥道:“慧灵你干什么?小阿哥会受凉的,你看,他身子那么凉,快,黾取嬷嬷,给小阿哥加衣服啊。”黾取嬷嬷哭着找来一件棉袄给小阿哥套上,慧灵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襁褓剪碎,只见混搭在棉絮里的正是蚂蝗,一下子从襁褓里涌了出来,黾取嬷嬷也剪开自己盖的被子,又是一群蚂蝗涌了出来,在地上蠕动着,安嫔、敬嫔大惊。
敬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黾取嬷嬷看向安嫔,安嫔只一直摇头道:“不是本宫,不是本宫。”黾取嬷嬷哭道:“娘娘啊,小阿哥还小,你要是有什么气,你找奴婢这个老妈子撒,你怎么能对小阿哥下此狠手呢?!”思鹭喝道:“不许胡说!小阿哥伤了寒,咱们娘娘也是好心送他棉被罢了,是你们小阿哥自己福薄,有这么没用的额娘,活该小阿哥短命夭折!”安嫔喝道:“思鹭!不许放肆!掌嘴!”思鹭委屈道:“本来娘娘你就是冤枉的嘛。”敬嫔道:“那么,这床棉被可还有谁经手过?”黾取嬷嬷只管咬牙指着安嫔道:“不是安嫔娘娘还会是别人吗?”思莺道:“回敬嫔娘娘,这床棉被原是大阿哥要送去给冷宫里的荣嫔的,娘娘在半路遇上大阿哥,大阿哥就把这几床棉被给了安嫔娘娘。”黾取嬷嬷道:“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只是可怜小阿哥这么小……”说着,又拭着眼泪。通贵人已经哼了一天一夜了,嗓子也有些嘶哑,馨雨跪下道:“小主,小阿哥已经死了。”通贵人道:“馨雨,你怎么跪着呢?快起来,小阿哥没事了,你看,不热了,他好了。”馨雨哭喊道:“小主!小阿哥没有心跳了,他死了!”通贵人回过神来,见着怀里这冰冷的小尸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旁观的敬嫔也不免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