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一声脆响,只见荣嫔摔破了碗,正欲拿瓷片割腕,嫣虢也捂着头在地上打滚,嫣萍和嫣裙互相撕扯,小璜子让宫女太监们来制止她们,荣嫔怒喝道:“你们这帮奴才,敢阻拦本宫,放开本宫!”这时,惠嫔身边的林贵带着炭火来了,先对荣嫔行了个礼:“奴才参见马佳小主。”荣嫔道:“快,本宫受不了了!”林贵堆笑着将炭盆点上,荣嫔和嫣虢、嫣萍、嫣裙围坐在炭盆边,狼吞虎咽地吸着烟,嫣虢对林贵道:“这儿没你事了,你出去吧。”林贵堆笑道:“那奴才就告退了。”小璜子见状,对嫣虢道:“嫣虢姑娘,奴才看,要不让奴才去请个太医来给马佳小主瞧瞧吧?”荣嫔怒喝道:“本宫没病!瞧什么?!”嫣虢道:“没什么事你赶快出去,娘娘好好的瞧什么太医?”小璜子只得退出屋子,走来两个小太监在窃窃私语,这个道:“说来也奇怪,马佳答应只要一离了那炭,就难受得很,一点上,就马上好了。”那个道:“真的呀?会不会是那炭有问题呢?”这个道:“我也不知道。”小璜子道:“你们说那炭有问题,是吗?”两个小太监低头跑过,小璜子往慈宁宫方向去。
入夜,落英阁中,惠嫔突然头疼发作,唤身旁随侍的采晴道:“采晴!快!雪莲银香膏!”采晴即刻道:“娘娘您坚持住,奴婢这就给您拿。”采晴在梳妆台上翻找,这时,找到装有雪莲银香膏的银盒,但里面已略见底了,惠嫔拿过银盒,将雪莲银香膏涂在脸上,揉揉太阳穴,缓了缓气,对采晴道:“这盒快用完了,你让堂兄再多备一点儿。”采晴微笑道:“喳。”大阿哥躲在屋外,采晴见到大阿哥,对大阿哥道:“大阿哥怎么不进来呢?”大阿哥进来跪下道:“额娘,都怪儿臣不好,不思学习,惹得额娘头风发作,儿臣一定用功苦读,为额娘争气。”惠嫔哭道:“好孩子,快起来,你没有不好,只要你好好的,额娘就放心了。”大阿哥对采晴喝道:“采晴,你是怎么伺候额娘的?额娘犯病了怎么不知道去请太医呢?”采晴为难道:“可是,奴婢也很为难啊,大阿哥,太医来瞧了几次都瞧不出来。”大阿哥思索了一下,道:“额娘最近可有用过什么东西吗?”惠嫔道:“是你堂舅托人送进宫来的西域雪莲银香膏。”大阿哥道:“是了,正是此物害得额娘如此。”惠嫔不解,道:“可,这个膏的确治好了额娘脸上的划伤呀,怎么会……”采晴嘟囔道:“一定是荣嫔做的手脚。”大阿哥道:“你说什么?”采晴跪下道:“大阿哥,奴婢全都说了吧,早前荣嫔娘娘因事被打入冷宫,其妹恭亲王福晋进宫来伺候太皇太后,也来探望过几回娘娘,一定是她在膏体里作了什么手脚,要害娘娘,而这一切,可能都是荣嫔策划的。”惠嫔示意采晴住嘴,大阿哥道:“是荣娘娘,儿臣去告诉皇阿玛。”惠嫔搂住他道:“胤褆,千万别告诉皇阿玛,别打草惊蛇啊。”大阿哥点头,道:“那么,额娘千万要当心。”惠嫔点头,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寿康宫中,恭靖太妃正在就寝,忽然梦见杨太妃穿着一身红衣,向她走来,她一惊,便出了一身冷汗,忙点上灯,这时,一只黑猫恶狠狠地瞪着恭靖太妃,灯火熄灭,恭靖太妃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不小心跑进杨太妃的房间里,房门自动关上,这时,只见杨太妃还是穿着红衣吊在房梁上,恭靖太妃大叫一声,喊道:“鬼呀!鬼呀!”跑出房间,正巧和提着灯笼的钮太嫔撞个正着,恭靖太妃道:“妹妹,里面有,有鬼啊。”钮太嫔微笑着,学着孝康章太后的语气道:“恭靖太妃,慎言,后宫之中,哪来的怪力乱神?你看钮妹妹和哀家一样,多镇定啊。”恭靖太妃大惊,只见杨太妃穿着红衣,一只手已经搭在肩上,恭靖太妃不敢回头,立刻跑开,天上飞着许多乌鸦,恭靖太妃进到屋里,躲进被窝里,正瑟瑟发抖,突然,只听得一阵幽怨的哭声,杨太妃搂着黑猫飘了进来,恭靖太妃瞪大了双眼,想叫又叫不出来,被吓晕了。
天亮了,恭靖太妃即刻前往宝华殿为杨太妃诵经祷告,为杨太妃烧去手抄的经文和冥钱,谁知那烧出来的火焰又呈现诡异的蓝色,恭靖太妃跌坐在地,任由那蓝火舞动,一只披着红衣的黑猫恰巧在这时出现,朝着恭靖太妃“喵”地叫了一声,恭靖太妃连忙跑回寿康宫去,躲在房中,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时,又是一声“喵”,只见窗户上投射出一只猫影,紧接着,缓缓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恭靖太妃大喊:“有鬼啊!鬼啊!”喊声将陈太嫔、钮太嫔、唐太嫔唤来,恭靖太妃惊魂未定,对她们道:“寿康宫里有鬼啊,是她们回来找我们了,我们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她们的事了,所以她们要来找我们了,她们回来了。”陈太嫔笑道:“娘娘,这好端端地,您可别吓唬咱们呀。”钮太嫔道:“昨晚我梦见孝康章太后了,她还跟嫔妾说了很多话呢。”恭靖太妃道:“是了,她昨天来了,一定是为了杨太贵人的死来的,咱们麻烦了。”陈太嫔道:“娘娘若真的害怕,请法师来做做法不就行了?”唐太嫔道:“对啊,嫔妾听说冤死之人戾气重,需要法力高强的大师才能降伏。”恭靖太妃点头,道:“好,只要她们别再来吓唬本宫,怎样都行啊。”陈太嫔微笑,钮太嫔和唐太嫔则面面相觑,三人向恭靖太妃行礼道:“嫔妾告退。”
三人离开后,恭靖太妃睡下,只见黑白无常拿着镣铐来铐她,恭靖太妃大惊,喊道:“你们要干什么?!”黑白无常推搡道:“快走!”恭靖太妃随他们走着,突然,来到阎罗殿前,只见那上头坐着的崔判官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大胆博尔济吉特氏,见了本判官,还不跪下!”黑白无常将恭靖太妃压下,恭靖太妃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判官老爷,小女子没做过坏事,请老爷明鉴。”只见崔判官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大胆!未得传召岂能答话!?”又吩咐牛头道:“带佟佳氏和杨氏来。”牛头哞了一声,将孝康章太后和杨太妃带来,二人见了判官跪下,孝康章太后道:“恳请老爷为小女作主,是博尔济吉特氏给小女送药,害得小女命丧黄泉,小女死得冤枉啊。”崔判官指着恭靖太妃道:“可是这位博尔济吉特氏吗?”恭靖太妃道:“老爷请明鉴,那时嫔妾送的都是补药,从来没送害人的药啊,老爷。”崔判官道:“那么,杨氏,博尔济吉特氏知晓你身穿凤袍一事实属冤枉,放任不管,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导致你死后魂灵难安吗?”杨氏回道:“是,博尔济吉特氏是帮凶,凶手是谁,老爷,您一审便知。”崔判官重重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来啊!把这博尔济吉特氏给我扒光,扔进铁树地狱!”小鬼们应了一声,拿铁链来拖拽恭靖太妃,恭靖太妃大喊一声,从噩梦惊醒,正喘着,只见那黑白无常就站在眼前,恭靖太妃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