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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夜孤影

城南吴家,灯火通明。李辕走进吴家正堂,发现吴然在这里已等候多时。

“珍儿跟苏家那小子说了吗?”

“还没有”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准备怎么让他消失了!”吴然说完,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可是他明天就要进京了”

“嗯?进京?”

“对,珍儿告诉我,他明天就要动身进京了”

“他苏家京城也没人呀,进京莫不是要论功行赏,难不成那小子还真的在北境立了大功?”我想,应该是这样的,苏离应该还不知道他的下落,要不然这么多年苏家那老婆子还能活着?”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留着苏家那老婆子(苏母)就是为了等苏离出来,杀人灭口。”李辕附和道。

“唉,当年自认为杀了苏默,就万事大吉了,要不是因为苏离还活着,他苏家早就不存在了,岂会留着他们母子。”

“唉,若是当年知道他苏默还有一子,我们如今也不会这么的被动了。那苏家小子那么多年不抛头露面,在外面苏家夫妇也从来没有领出来过,如此的隐姓埋名,我们当年也没有注意到。”(苏林从小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只喜欢苦读诗书,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文文弱弱的形象,苏家夫妇也不想打扰他,任由他做自己想做的。因此长安城中虽有人知道苏家有一苏公子,但除了内门无人知道苏公子姓甚名谁,后来苏默死了,苏家内门也都逃出了长安城,怕吴家迫害他们。可那些知道有苏林的也都不知其姓名,苏家消亡后,都以为跟内门逃出了长安城。)

“现在外面知道了他,虽然明天动身去京城,但我们还有一夜的时间,明天定然让他死在路上。就和他父亲一样。”吴然坚定的说道。

“道儿,现在动身去城外黑龙寨,把这些东西给刘渊,他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吴然推了推桌子上的一个钱袋和一封信。并告诉他辰时就要埋伏好。

“珍儿有无告诉你他几时离开”

“并没有”

“那你务必拖到到他辰时出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是能杀了更好,杀不了就拖到辰时。”

吴然吩咐到,李辕脸色有些难堪,这一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辕走出吴家,伴着月光,一个人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走着。诺大的街道,空无一人。街边时不时传来两声犬吠。在夜色的映衬下,李辕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李辕抬头望向天上的那轮圆月,今晚的月亮很圆,但却透露着阴冷。李辕看着那轮明月,看的出神。仿佛看到了吴刚伐桂。心中想到自己和那吴刚又有什么区别。(相传吴刚受天帝惩罚到月宫砍伐桂树,但桂树随砍随合。天帝把这种永无休止的劳动作为对吴刚的惩罚)苏默一死,苏家名副其实的走向消亡。李家也因此打开销路,举家迁入城南。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李家在长安城中名声显赫,站稳了脚。但这几年他过得并不舒坦。

由于吴家的逼迫,他这几年其实一直在忍受着。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可自己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吴家缺金少银,便会从李家拿钱救难。为了巴结丞相,不得不替吴家制造迷魂香只求讨好吴家,进而为丞相做事。(回春散,迷魂香属于一种香料,通过研制可以磨成粉,涂在脸上,会闻到有淡淡的清香味)但回头想想看,自己这么多年来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丰厚的家产?得到了高人一等的敬仰?但如今,吴家把如意算盘都打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这一次,他不能忍。

这时,李辕突然想起了李珍小时候的样子,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两旁留成松散的大髻遮住耳朵,垂挂在耳旁,跑起路来好像两只漂亮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一双清泉似的大眼睛,弥漫着稚气和好奇的光泽。红红的小嘴和尖尖的下巴显得异常可爱,然后朝自己要糖葫芦吃。

这时候妻子便会教训说道“糖葫芦可不能多吃哦,吃多了珍儿牙会吃坏的。”这时自己便会给女儿打个圆场“吃一串也是没事的,小孩子,不都爱吃糖葫芦嘛,是吧珍珍”

然后珍儿就会笑盈盈扑向自己。这一切看似安静祥和,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所打破了。那场变故导致了珍儿母亲的离去。李辕也因此巴结权贵,誓要在这长安城博得一席之地。

那年,李辕为了研制出新的胭脂,开拓自家的市场,往里面加入了铅粉,可惜用料过多,导致许多人用过之后产生不适,纷纷来铺子里闹事。而珍儿母亲终日待在铺子里,各种胭脂气味早已引起肺病。在摊上胭脂研制的失败,李家顿时名声尽失,家徒四壁。最后珍儿母亲也病死在床上,看着年幼的珍儿痛苦的样子。李辕心里痛苦不已,但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要让自己女儿的日子过得富足,要让李家胭脂的名号传遍长安城。也因此李辕才那么看重权贵呢。

可如今,面对珍儿,面对吴家。李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妻子临终前说的话:“我们活的都不容易,所以要让我们的女儿少受委屈,健康自由的活着。”也因此,李辕这么多年来,从来不会强迫珍儿做任何事,就算是吴家找上门来提亲,他也没坚定决绝的给吴家答复。

夜入三更,他知道珍儿没睡,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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