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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肥仔

辰洲岛的夜晚宁静宜人,温和的海风轻轻拂过沙滩,给夜晚的游人带来一些清凉的潮气,使人久久不愿离去。沙滩上的游人有的捧个椰子在畅快地吸着里面的汁水,有的拿个铲子在沙地上堆各种各样形状的图案,有的弯个腰在沙滩的最边沿捡海水带来的贝壳,各行其乐,怡然自得。

有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弯着腰处在捡贝壳的游人之中,他的个子不高,身着朴素的淡褐色布衣,短短的蓬松头发,看上去十分普通,唯一能给人印象的是脸上的两道笔直的剑眉和一直抿着的嘴唇,总给人一种在想事情的感觉。他和其他的游人还有一点不太一样,其他人都是捡一两个贝壳图个开心就走了,而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还背了个大口袋在身上,一直沿着海岸线捡贝壳,不管大的小的,凡是捡到手的,统统装进他的大口袋里。

“哥哥,你刚才捡的大贝壳能送给我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少年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向他讨要被他捡走的贝壳。看到少年板着个脸,小女孩把手指含在嘴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啊。”令小女孩感到意外的是,少年立即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他把口袋打开找了找,然后把一个大贝壳递到了小女孩的手中。

“谢谢哥哥。”小女孩接过贝壳,开心地一蹦一跳离开了。

“今天就捡这么多吧。”少年抿了抿嘴唇,掂了掂手中口袋,把口袋仔细地扎紧,一下甩到自己的后背上,然后大步流星地朝家中走去。

少年的家就在这沙滩的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渔村里。渔村名为北辰村,这里有着十几户人家,世世代代以打渔为生,家家户户衣食无忧,唯独捡贝壳的少年家中不是这样。

“母亲,我回来了。”少年推开门进入家中,屋子十分简陋,由三个小隔间组成,两张床、一个灶台、一张桌子、一盏蜡烛、几把椅子,厨房、客厅合在了一起,几乎没有什么好用的家具,唯一能令人满意的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母亲?”见到没有人回应,少年赶紧把口袋放到了地上,然后进到每个隔间里去寻找母亲的踪影,但是却没有找到。

“这么晚了,母亲会去哪里?”少年疑惑地自言自语,母亲晚上一般很少出门的,他有点想不通母亲晚上会跑去哪里。正在焦急着,他忽然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

香味从灶台那边传过来,少年径直走到灶台边,打开锅盖一看,他的口水差点流了下来,“红烧肉!”他激动地用手指抓了一小块肉送进自己嘴里,肉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他却觉得比什么东西都好吃。

“辰星,你在干什么!”一个严厉却又很娇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年赶紧把锅盖盖上,然后像只猫一样一下溜到桌子边坐好。

“辰星,你怎么不关门呢。”辰星的母亲从门口走了进来,然后轻轻把门关好。母亲名叫辰玉,年纪不大,面容娇好,只是脸颊上有者些许衰老和憔悴,她皱着眉头看着辰星,但是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变得乐呵呵的,语气也柔和起来。“没事,这个肉就是烧来给你吃的,星儿,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

辰星根本没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以为母亲会责备自己偷肉吃,没想到母亲原来是想逗自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今天免不了一顿毒打,哈哈哈哈”辰星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毒打?那是爱的鞭策,教你好好学规矩。”辰玉捂着嘴笑着说道。

“对了,我刚才找您老半天了,母亲您刚才去哪里了呢?”辰星随口说出心中的疑惑。

“买酱油去了。”辰玉拿出一个瓷瓶在开心地辰星面前晃了一晃,然后走到灶台边把酱油倒了一点在锅里,拿起锅铲把肉好好翻一翻。

“母亲你哪有钱买肉和酱油啊?”辰星不解地问道。

“今天我找了个好工作哦,在西辰镇,掌柜的人很好,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和你是同一天生日,掌柜一听你也要过生日,就给我预支了一些工钱。”辰玉笑着说道。

“西辰镇,那离我们家好远,来回要好几个时辰。”辰星本来还挺高兴,听母亲这么一说他顿时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早点出发早点回来呗,没有啥不好的,还能锻炼锻炼身体。”辰玉一脸微笑地把红烧肉端到了桌上,然后又炒起了蔬菜,都是些辰星爱吃的。

“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掌柜家女儿的事呢,和你一样大,可漂亮了呢,你不想认识认识吗?”辰玉笑着说道。

“不想。”辰星用力摇着自己的脑袋,他深信别人根本不会搭理自己这样的穷小子,认识了反而会有些丢人。

辰星还想问母亲去西辰镇干什么工作,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很快桌子被香气扑鼻的菜摆得满满当当,辰玉端了两碗面条走了过来,把一碗面放到辰星的面前,温和地对辰星说:“面很烫,吹一吹再吃。”

“谢谢母亲。”辰星微笑着说道。他用筷子夹起面条,把面卷起来送到嘴边尝了一口,觉得少点什么味道,于是问道:“母亲,我能加点酱油吗?”

“好呀。”辰玉一边吃面一边回答。

辰星把面端到了灶台上,然后伸手拿起了灶台上的瓷瓶。他一只手握着瓷瓶,一只手去拔瓷瓶上的塞子,塞子塞得很紧,他咬牙用力一拔,结果手没抓稳,瓷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辰星,放着别动,我来收拾。”辰玉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走了过来,她走近一瞧,发现辰星正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地上的瓷瓶一动不动,豆大的泪珠正从他的眼中一粒粒地滴落在地上。

“你没伤着吧?”辰玉见了非常着急,她把辰星的手抓起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看见伤口,又把辰星的脸上、脖子、手腕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伤口。

“没有伤着你哭什么呀?”辰玉觉得很奇怪。

“忍不住。”辰星很勉强地回答道,他用两只手不停地去擦眼角的眼泪,但泪水不管怎么擦都会继续从眼睛中流出来。

在瓶子掉下去的瞬间,辰星的脑海中出现了母亲辛辛苦苦从家里赶到西辰镇劳作的场景,出现了母亲劳作了一天之后开心地拿到工钱去买酱油的场景,出现了母亲开心地向自己展示自己买回来酱油的场景,瓶子破碎的瞬间,辰星忽然觉得母亲的开心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消失,所以他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

“傻孩子。”辰玉温柔地抚摸着辰星的头发,用手绢将他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擦拭干净。

“笃笃笃-”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然后一个活泼明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辰星、辰星,我来了,快开门!”

“是辰文!”辰星一下从辰玉的手中蹦了出来,泪水也止住了,他赶紧把脸上的泪痕好好擦干净,然后小声地对辰玉说“母亲,可不能让辰文知道我哭了,他会笑话我的。”

辰玉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阿姨好。”从门口钻进来了一个灰不溜秋的小胖子,手里还提着两桶鱼,他看到辰玉立马向她问好,眯着小眼睛在房间里到处张望着,然后盯着桌子上的菜便挪不开了,开心地说道:“阿姨真好,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什么你爱吃的菜,要脸不。”辰星正蹲在地上捡瓷瓶的碎片,听到辰文的话顿时乐了。

“唉呀,我说的都是实话,辰星你蹲在地上干嘛呢,捉泥鳅呢。”辰文笑呵呵地说道。

“东西打碎了,快来帮我呀。”辰星小声地说道。

“好嘞。”辰文转头望着辰玉说道:“阿姨,今天是辰星的生日,这两桶鱼您收下。”说完辰文便把手里的两桶鱼放下,走到辰星的跟前,帮忙收拾碎片。

“夫人,今天是辰星的生日,我们一起来给辰星过生日。”门口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是虎背熊腰肌肉非常结实的青年壮汉,一个是挽着青年胳膊显得比较腼腆的青年妇人,是辰文的父亲和母亲。

辰星和辰文两家一直以来互相关心关爱。辰星的父亲辰宇几年前出海打渔,一去不回,辰文的父亲辰浩召集村里所有的渔船出海寻找,沿着辰洲岛海岸线到几十海里外的礁石环带找了好几遍,花了近半年的时间,依然没有找到。后来辰浩当上了北辰村的村长,对辰星母子更是照顾有加。

“叔叔阿姨,你们也来了。”辰星一下蹦起来扑进辰浩的怀里,一脸喜悦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好像就我自己给忘了。”

辰浩听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的生日我是不可能忘的,大哥特别交代过的。”

“哦,是啊,叔叔每年都会来给我过生日的。”辰星笑着说道。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坐下来吃饭吧。”辰玉看大家都站在门口,赶紧招呼大家吃饭,两家人在桌子旁围成一圈。

“辰星,叔叔今年要送你个特别的礼物。”辰浩把自己带来的酒随手放在桌上,然后一下坐到辰星旁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礼物,什么礼物,快给我看看。”辰星一听有礼物立刻兴奋了起来。

“你一定会喜欢的。”辰浩在自己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把布包塞到辰星的手中。

辰星打开来一看,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叔叔你逗我玩呢,一块破石头。”布包里只有一块淡褐色的鹅卵石,他拿起布包中的鹅卵石仔仔细细里外观察,反复考究,就是块破石头。

“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叫做灵石,具有灵性,长期把它带在身上可以滋养身体。”辰浩连忙解释道。

“叔叔你还是买点肉给我滋养身体吧。”辰星把鹅卵石用布抱起来还给辰浩,辰星比辰文大一岁,但是论个头却比辰文小了一圈,众人一听辰星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的不要?这还是我小时候过生日,你父亲从一个湖里捞上来送给我的。”辰浩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大胳膊肘向辰星展示,“看我滋养的多棒。”辰文的母亲偷偷掐了他一下,辰浩赶紧把胳膊收了起来。

“父亲的东西!”辰星立即把鹅卵石从辰浩手中收了回来,又好好地观察起来。鹅卵石不大,非常的圆润光滑,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表面呈现淡褐色,有几条紫色的纹路在鹅卵石的中间,一条崭新的红绳穿过鹅卵石的一端的圆孔,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既然是父亲的东西,那确实是应该好好保管。

“谢谢叔叔,我收下了。”辰星把鹅卵石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顿时一股凉意传遍他的全身,激得他直打哆嗦。

“哈哈哈哈,和我小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辰浩看到辰星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继续说道:“我想起那个时候的我和大哥,就像现在的辰文和你一样。”辰文的母亲又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辰浩偷偷看看辰玉,发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赶紧收住嘴,然后笑着说道:“不聊我以前的事了,今天是辰星的生日,希望辰星每天开开心心的,茁壮成长,变得比我还强壮。”说罢,他把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把粗壮的胳膊露出来给辰星展示展示。

“老爹就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辰文眯着小眼睛无奈的摇摇头。

“吃菜吃菜,不要瞎说八道。”辰浩夹了一块肉塞进了辰文的嘴里,不让他乱说。

辰文异常的痛苦,咽了好久也没有咽进去,反而吐在了桌上。

“哎呀,不要对孩子这么粗暴。”辰玉赶紧掏出手绢给辰文好好擦擦嘴,又给辰文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阿姨,今天是辰星的生日,肉给辰星吃。”辰文用筷子把辰玉夹给他的肉又夹进了辰星的碗里。

“咦,对我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辰星一口把肉吞进嘴里,完事了还砸吧砸吧嘴说道:“真好吃。”

“今天既然是我过生日,怎么能让你没有肉吃呢。”辰星又给辰文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辰玉和辰浩见了会心一笑。

“嗯嗯。”辰文把碗端起来用筷子使劲扒拉起来。

“这才对嘛,在我家就不要客气了。”辰星看了微笑着说道。

一家人聊起了家常,饭桌上的菜也渐渐见底了。

辰玉给辰星夹菜时,却突然发现辰星也不怎么吃饭,一直盯着辰文在看,于是小声地凑过去问道:“辰星,你在干嘛呢?”

辰浩喝酒早已是满面通红,他看看辰星,又看看辰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辰星啊辰星,你老盯着我家辰文看干啥,该不会是看上我家辰文了吧。”他把碗中的酒一干而尽,继续补充道:“可惜辰文是个男孩子呀,不然肯定给你做老婆了,嗷呜—”辰文的母亲使出最大力气狠狠地掐在了他的大腿上。

“咦,我才不要。”辰星一脸嫌弃地摆摆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辰文则是皱着眉头不说话,把碗端了起来遮住自己的嘴。

“辰文,你最喜欢我妈妈做的红烧肉了,今天为啥一口都不吃呢?”辰星疑惑地问道,三位家长听了辰星的话也纷纷把视线转向辰文。

“我吃了一块呀,今天是你的生日,肉都给你吃。”辰文小声地说道。

“不对劲,真不对劲。”辰星盯着辰文的小眼睛摇摇头,然后接着说道:“还有啊,你吃饭从来不把碗端起来吃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呀,把碗端起来吃显得庄重。”辰文小声地说道。

“庄重个鬼。”辰星用筷子把一块肉迅速地夹进辰文的碗里,然后补充道:“用你常用的猛虎下山式吃肉好不。”

辰文面露难色,他低下头像是要用嘴巴把肉咬起来,却又在快咬到肉的时候用手拿起碗筷使劲往嘴里一扒拉,然后边嚼边对辰星说:“你看,吃完了。”

“文文,什么情况,今天怎么这么不猛,像个娘们似的。”辰浩用力一拍辰文的后背,差点把他刚吃下去的东西都拍出来。

辰星则是趁机一把抢过辰文的碗,用筷子一翻,惊讶地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怪怪的,还把肉都藏到米饭的底下。”原来夹给辰文的肉他一口都没吃,还藏了起来。

“我-”辰文眨着小眼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三位家长看到辰文藏在米饭底下的肉面面相觑,一脸的困惑。

“快把你的小秘密说出来吧,不然,哼哼。”辰星一边磨磨拳头一边向辰文使使眼色。

“额—”辰文额了老半天,然后小声地说道:“我决定以后都不吃肉了。”

“什么,不吃肉了。”大家听了都很震惊。

“孩子,你怎么突然想不开了,老爹对你不好吗,你要出家去当和尚。”辰浩听了非常焦急,一把将辰文搂在自己怀中。

“老爹,我不是要当和尚。”辰文闻了辰浩身上的酒气非常难受,赶紧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辰文呆坐在椅子上,小眼睛眨巴了很久。

“我是觉得动物和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吃它们的肉它们会很痛苦。”过了好一会儿,辰文认真地说道。

大家听了辰文的话愣了好半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哄堂大笑起来。辰浩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这么有哲理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哪个混蛋教你的,我要把他揍扁。”

“是我的好朋友肥仔教会我的。”辰文看到大家都不理解自己的话,显得有些无奈。

“哎呀,逗死我了,什么肥仔啊,你哪有什么朋友叫肥仔呢,你自己就是肥仔。”辰星笑得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额—”辰文看大家都不相信自己,挠了挠头径直走向门口,慢慢地把门打开,然后朝着门后大喊了一声:“肥仔!”

“欧—欧—”不一会儿,一只白色的胖嘟嘟大鸟落在了门口,辰文轻轻地将它抱了起来,向大家展示。大鸟有着修长的橘黄色的喙,翅膀洁白,羽翼丰满,翅端和尾巴各有一条黑色的纹路。

本来还很闹腾的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辰星本来还想再笑两声,但是看见白色的大鸟他再笑不出来了。

“辰文,你什么时候有了驯鸟的本事。”辰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文,这是什么鸟啊,好漂亮呀,我从来没见过。”辰玉惊讶地说道。

“这是海鸟吧,这么大,我经常出海,但是我也从来没见过啊。”辰浩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也认不出来。

“你们当然没见过了,肥仔是从南洲大陆来的。”辰文笑呵呵地说道。

“南洲大陆!”辰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肥仔更是从辰文的怀里吓得跳了出来,在地上蹦跶乱走。

“不可能,辰洲岛周围有特殊的气流和水流,鸟根本飞不过来,也游不过来。”辰浩斩钉截铁地说道。

“嘎—嘎—”肥仔发出的声音好似人类的嘲笑声。

“肥仔,不许偷给辰星的鱼。”辰文突然大声呵斥肥仔,他发现肥仔悄悄跑到了装鱼的水桶旁,还用嘴叼起了一条鱼。

“哈哈哈哈,你这是典型的对鸟弹琴。”辰星看见辰文对着鸟说话顿时乐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肥仔很乖地把鱼放回了水桶中,然后扑棱翅膀一下就跳回了辰文的怀中。

“什么?”辰浩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他的脑袋像浆糊一样,有点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这个鸟真的会听你的话?”辰星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我们是可以交流的呀。”辰文信心十足的说道。

“我不信,动物听人话是很正常的,怎么证明你能听懂它说话呢?”辰星坚持表示怀疑。

“这很简单的。”辰文从桌子上捡了一块骨头扔给肥仔,然后对肥仔说道:“肥仔,去把它藏起来,随便藏一个地方。”

肥仔叼起骨头低着脑袋就像做贼一样溜进了辰星的卧室。

“啊-这。”辰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摇着脑袋说道:“这简直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听话,鸟会这样吗?”

不一会儿,肥仔扑棱着翅膀从辰星的卧室跑了出来。“欧欧-”它发出欢快的鸣叫。

“辰星,肥仔说它把骨头藏在你的被窝里了,快去看看吧。”辰文自信地说道。

大家你争我抢地跑进辰星的卧室,把被子一掀,立刻全都傻了眼,骨头正是藏在辰星的被窝里。

“辰文,你居然真的能和动物说话!”辰星兴冲冲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辰文,“你瞒了我好久,我从来都不知道。”

“文文居然能和动物讲话,我怎么今天才知道。”辰浩难以置信地从卧室里慢慢走出来,房间里的人都和他一样,不太能相信辰文能和动物讲话,但是在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两家人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么说这个肥仔真是从南洲大陆来的了。”辰浩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声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肥仔能从南洲大陆过来,那说明人也能从辰洲岛去南洲大陆。”

“什么,叔叔,你刚才说什么?”辰星一脸疑惑地看着辰浩,辰玉听了也是觉得非常奇怪,辰洲岛按理说是座与世隔绝的岛屿,不可能进出。

“一直以来,我们总是以为辰洲岛是与世隔绝的,被礁石、气流、水流阻挡,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看样子并不是,这个肥仔能进来就说明有进出的途径,说不定大哥也通过那个途径去了外面。”辰浩认真地说道,然后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大哥很有可能没死,我们当年把辰洲岛附近海域找了个遍,根本找不到与大哥有关的任何踪迹,连块木头碎片或者破布都找不到,想想也是,大哥那么强,他是不可能打个渔把自己淹死的。”

“是啊,父亲肯定没事的,他一定是不小心出去了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辰星听了点点头肯定地说道,然后又转头问辰文:“辰文,肥仔有说它怎么进来的吗?”

辰文点点头说道:“有啊,肥仔说过,它是在云中看到一颗美丽的珠子,碰了一下就进来了。”

“美丽的珠子?念辰珠!”辰浩攥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看来念辰珠就是进出辰洲岛的关键,得到它或许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念辰珠一直安放在禅天塔的塔顶啊,听说几百年了都没有动过了,肥仔是怎么碰到它然后进来的呢?”辰星望着辰浩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哈,念辰珠的秘密多着呢,你还太小了听说过的不多,要说岛上最美丽最神秘的珠子,非它莫属了,我以前经常听大哥讲关于这颗珠子的传说,我敢打包票,肥仔遇到的珠子,绝对是念辰珠。”辰浩拍着胸脯说道。

“那我们要是得到这颗珠子,是不是就能出去寻找父亲了?”辰星满是期待地看着辰浩。

辰浩沉默了一会,他看着辰星,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应该是这样的,但首先要拿到念辰珠就很难,念辰珠是镇岛之宝,保管它的人是禅天寺的弥天住持,禅天寺实力强劲,觊觎过念辰珠的人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的,不是那么好拿到啊。”

辰星听了一脸失落,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很蠢,但是有一点希望总是好的。

辰浩摸了摸辰星的头,安慰他说道:“至少我们知道大哥很有可能没死,未来说不定哪天就能看到他了。”

辰玉走过来把辰星揽在怀中,轻轻地吻了辰星的额头,然后眼含泪光向辰浩道谢:“谢谢浩哥、谢谢辰文,带给我们这个消息,我本来觉得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谢谢你们带给我希望。”

“母亲!”辰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豆大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们娘俩受苦了。”泪水在辰浩的眼眶中打转,他最受不了这种场面,用一只手捂住脸从门口一下冲了出去。

辰文和他的母亲好好的安慰了辰玉和辰文,然后便向他们道别,房间里只留下母子俩紧紧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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