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文右手提剑而起指着纵横二十九道梁,一字一字“给朕。”赵叔文猛地怒吼“跪下!!!”
袖中金龙绕剑而升,破了屋顶直冲云霄。白色的云朵被龙冲散,以龙为圆心,一层三断裂,二层六断裂依次类推,又是一次万云朝圣。
百臣无一不下跪,百万军无一不下跪,千万平民无一不下跪。
太安城不论是秦王宫还是祭天大院,又或者是东南西北四区,甚至太安城外五公里无一生灵不面朝秦王宫之方位下跪。
赵叔文的冕旒掉落摔碎,头发不受约束随着大风而飘扬。这一刻似仙似魔似妖似神似帝似鬼。
这一日,天子以剑令生灵下跪,秦王宫内无一不胆颤,无一不下跪。为大秦后世一千年奠定了无上帝权。
这一日,向太安城前进的南溪军士左眼直跳。
这一日,向太安城前进的农民起义军望着东方太安心生胆颤。
这一日,史称“道宁政变”这一变就是大秦千年的鼎盛!
风云渐息,陈守元痴醉般喃喃道“陛下果真有元帝之资。”
赵叔文的头发缓缓落下,他绕过一众大臣走到日出大道之头。下方是四十万军士,他们是大秦之根基。
赵叔文高声呐喊“众将听令!破空一击!”
所有士兵整齐划一向前挥拳,这一刻空气都有了形状。
赵叔文一笑转过身。
角落里的大柱又黯淡了一根。
这让赵叔文不由地头疼。
他缓步走到美髯公旁,俯身到耳侧低声道“皇叔,如何?”后者眼神呆滞。
他又踩着赵长军的背笑道“起来啊?怎么不逼朕退位了?”后者嘴唇打颤。
他又拍了拍赵长夜俊秀的脸“你不是要凑热闹么?来凑啊!继续!”后者怒目而视,却被赵叔文一剑斩之。
赵叔文又杀了一个,他眼神厌恶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陪做本王的皇叔?”随后,他一剑刺穿了赵长军的肚膛道“肥猪。”
赵长生瘫坐在低,眼神悲凉喃喃道“你真要灭我长字辈一派?”
赵叔文眼神淡漠“吾父已是,长字辈灭了也罢。”
赵长生神色冰凉咬牙低声道“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你。”
这一刻,他还存有侥幸心理,想靠祖宗之名压一压赵叔文。
哪知赵叔文一副无所谓之样子一边挥剑,一边说道“那便让祖宗不放过罢。赵叔文一生只怕两人,一是长剑,二是叔和。”
赵长生眼神黯淡直至死亡也不再说话。
赵长生死后,赵叔文只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话“今日早朝到此为止。”便离开了广宁殿。
所有的大臣到此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陈守卫元站起身来后,小跑跟着赵叔文的脚步。
赵叔文轻声喃喃“陈君,我可威风?”
陈守元笑道“陛下灭了封地四王自然威风,只是这空留出来的位置可有打算?”
赵叔文望天微叹一口气“你看着办罢,我已累无力可管。”
陈守元点了点头,想了想“臣认为四将军恰好能补上空位,当然臣也有私心。”
陈守元小心地望了一眼赵叔文,生怕这位天子发怒。哪知赵叔文心如止水,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你看着办。”赵叔文轻声道“顾莫言该不该留在我身边,你看着办。”随后便入了心宁宫。
心宁宫中,香麟树木所造的家具随处可见,整个宫中不点香薰也有奇香。一入了宫中,朝廷之上的疲乏皆消失,不愧心宁之名。
以梨花海棠木雕刻而成,铺以金锦银丝编织而成的梨花床上卧着一美娇娘。她轻摇蒲扇为床内熟睡着的肥胖小子带走热气。
“今日可好?”赵叔文柔声道。
“胸闷。”美娇娘声如玲声。
赵叔文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用金簪别起头发。“我吓了吓大臣,勿怪我。”
美娇娘张稚轻笑一声,扭头妩媚笑道“奴婢怎敢?”
赵叔文笑笑不说话,走到床边撩起她的发丝。靠近她那细腻柔滑的脸庞嬉笑道“好香,比牛奶还香,想吃。”
张稚笑了笑“奴婢日夜以牛奶而浴,自然比牛奶还香些。”
赵叔文细长的手指捧起她的脸,吻了吻额头。后者轻轻摇头“今日不行。”
赵叔文一吻便不松,许久才放下柔声道“没事,朕可以等。”
张稚向内挪了挪,露出一大片位置给赵叔文。后者脱下沾了血的袍子,里面是白色的衣物,他手撑着头,沉醉地看着美娇娘与胖孩子。
日落西山,他不离。月上枝头,他仍不离。
一夜无眠。
陈守元走上望星台,手持一支梨花,望了半刻眉头紧锁,念道一声“怪哉。”
翌日,赵叔文穿上侍从送来的黑金龙袍,向着秦王宫外走去。
陈守元跟来,望着神清气爽的赵叔文笑了笑“陛下昨夜可好?”
“一树梨花压海棠,善。”
两人走出了秦王宫,上车马前陈守元低声说一句“昨夜以梨花为媒介,探求天上之规演。无响应,臣怀疑龙脉被斩。”
听到此处,赵叔文眉头紧锁道“当真?”
“千真万确。”
于是,想去东区的赵叔文变了行程直向北门而驰。
北门外是清凉山,山上有一避暑山庄历代帝王皆爱到此地度过炎日。但百姓不知清凉山上的秘密,此地以西向东望,山顶草木丰盛如同龙脊,山腰有众多巨石,恰好像是龙鳞。最最重要的便是东面的龙头崖了,活生生就是真龙望天。
赵叔文一行人来到山麓,山上草木皆枯,无一生灵。似蛮荒禁地。
陈守元皱了皱眉“此地为何变得如此?”
“唯有山知道。”赵叔文声音平淡如水。
赵叔文低头想了想笑道“陈君,你可知《帝王》第一卷所写啥?”
陈守元面露愧色道“臣不知。”
赵叔文仰头笑道“诸国皆以龙脉为主,若龙之脉兴,则国兴。龙脉废则国废。”
看这个样子,也不像龙脉行啊。陈守元心想。
“我昨日以剑唤龙,我且问你,金龙为何消失而不见?”
陈守元低头道“不知。”
赵叔文嘿嘿一笑,让人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告诉陈守元龙之去向,而是径直沿道而行。陈守元先行跟随,车夫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