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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梦中

这一夜的林轩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看见了一个孩子,一个在大江边垂钓的孩子。

哪一条很大的江,应该是书中记载的天江,它源自天岐山,数百条支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宽约数百米的大江,由西至东,将整个大地分成南北两块。

而在久远前哪个时代这条河被称为天河,因为在凡人的认知里只有天上飞的神仙才能渡过这条河。那个时代能在江边垂钓的人多半是修行中人,江中多是猛兽精怪,凡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道点心,也只有修道有成之人才胆敢在此垂钓。

一个年约六岁的孩子持着一根白玉做成的钓杆在江边垂钓,透明的丝线在空中飞舞,久久不见鱼儿上钩,也不知道他要钓的是不是鱼儿?

远处的江面上,一艘精致华丽的白色小船在江面上逆流而上,乘风破浪。船首上站着一位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他迎风而立灌上一口酒显得有几分潇洒。他身后则站着几位同样身着白袍,容貌俊美的男女,其中一位白发的女子最为出众。

带着几丝稚嫩的面容似寒霜,清冷的气质配上那袭白衣让人感觉惊艳,江上的大风吹拂着这个少女的白发,若是能御剑而行,恐怕会被撞见的凡人视为天仙下凡。

“昭师叔,这么大的风浪我们的天船明明可以在天上飞,你为何非要在这江面上飞干嘛?”年纪最小的一位姑娘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这些年你们一直住在天上,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人了,我这是带你们体验一下红尘,知道嘛?”

“可此行距墨门千里之遥,你已经在江上看了大半个月了,我们明明三日就可以飞到的!”最初她也是很开心的,可以好好看看这世界,可是已经这么久了啊!在江上的这段时间,天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墨门。

“所以我才提前带你们出门,这样到达墨门的时间刚刚好。”昭师叔笑着说道的同时,又是一口药酒入口,快哉!

“真是…”虽说知道这位性子洒脱,性喜游山玩水,但也没想到喜欢到这个地步。

“沐师姐,你看江边有人在钓鱼啊!”一位师妹的声音打断了闭目沉修的淋雪凝,她睁开眼看见了那个师妹所指的孩子。

她看得很清楚,那个少年的表情很认真,穿的有些象是凡俗中人,但她却感觉不是,这少年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凡人很少会生活在距天江较近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更遑在这里钓鱼了。

“这孩子的神情好像讲课的大先生,好认真。”

“…”昭师叔扫了一眼哪个孩子,确实有几分象他师兄讲课的神情,当他看清哪个孩子的脸时,有些惊讶,想及那些传闻又释然起来。

“噤声。”脑海传来昭师叔的声音,众人心虽有所疑惑,但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孩子身上。

以他们的修为,即便是数百米的距离他们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那鱼杆上的线,甚至河水下方的鱼饵都能看到。和他们所想的肉饵不同,鱼饵居然是一块小指般纤细的玉石,上面散发着神魂特有的波动。

正当他们想要散发神识去探个清楚的时候,昭师叔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可,耐心看着。”众人耐起心来等待着。

最终随着众人的期待,鱼线紧崩起来,少年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随后凝重起来,双方通过紧崩的鱼线较起劲来。

在众人的目力范围却看不到有东西咬到鱼饵,只是能感觉到有活着的东西在水下与少年较力,这时他们才意识到那孩子的神魂之强居然远胜于他们。他们可是自幼在天宫长大的,所修行的法门、药材皆是世间一等一的宝物,可这个幼童居然能比他们强?他是谁?

“这是神魂较力,难道是……”其中一位女孩惊呼起来,她急忙着捂着嘴,生怕惊走了什么。随即看向淋雪凝的眼神中有开心的情绪。

“钓到了。”随着昭师叔的话,那孩子高高地甩起手中的鱼杆,只见一条…团水从江中被扯了出来。它的外形好似条鱼,但身体却是由水做成的,在它飞出江面的过程,它的身体上还不断有水流淌掉落至江水中,随着的它的身体在空中用力甩动想要逃脱,那孩子开心的喊道。

“风叔!”随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空中,特制的玉盒出现刚好将那条水做的鱼儿装入其中。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在少年兴奋的表情中,一口泛着黑烟的剑载着两人向着远处飞去。

“是水璃精啊,淋师姐你有救了!”见到两人离去,船上有人兴奋的开口说道。

“水璃精…”淋雪念叨着这个名字,她原本已经不抱以希望的东西居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师姐,那少年一定是墨门中人,一定是听说了你的事,仰慕你特地为你所钓的。”

“去了墨门不要谈及此事,先等一等再说。”昭师叔有些轻松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这墨门的小少主真的能钓上水璃精,那是他也办不到的事。

水璃精本来是由水气凝聚而成的一种特殊生命,通常会诞生在某只大妖的残骸附近,由大妖的残魂和水之精魄相融而成的一种特殊生命,并且要经过不知多久的生长才能彻底成形。它生性敏感,对修行过的人极为敏感,凡是修炼过武道术法的人水璃精都不会靠太近,又因它是妖魂水魄融合而生,故而只能以神魂为饵,但神魂若是太强,水璃精也不敢接近,只有神魂弱于它的人它才会靠近,才会有机会被人钓起,如果有人强行依靠功力去捕捉它,它会自行在水中解体消散,使人无迹可寻。

“有一件事你们并不知晓,墨门夫人的体质和雪凝一样也需要水璃精续命,所以不要想太多。”昭师叔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淋雪凝定然是有救了,以他对她的了解。

“什么嘛?”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事,要知道淋雪凝可是天族,同样的体质?难道说墨门门主的夫人也是天族?

同样的体质,也是天族嘛?是哪一脉?淋雪凝心中猜道,天族三脉其中一脉是他们淋家,一脉是天宫之主武家,而第三脉已经离开天宫数百年了,她曾听闻似乎是因为反对武家的行事才选择了离开的。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那座黑色的高大山峰,那里大片黑木所造的质朴建筑伫立在群山中,看上去风格非常简单,注重实用。它们从山脚下一直建到了云巅之中,不时有人御剑出入其中,那里便是与她们天宫其名的墨门,亦是墨学的源头,天下间无数墨者心中的圣地。

林轩看着淋雪凝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和自己有着很深很深的牵连,他会把她和消失的红澜联想到一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一个人和一朵花联系在一起,但他有种感觉,她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梦醒了,睁开双眼,阳光照射在脸上,让人觉得暧暧的,他有些开心,似乎是因为又见到她了。

这一天的清晨,用过早饭,林轩跟着他的祖父离开了家,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路上祖父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剑术。他记不得走了有多远,只知道走得脚很疼,后来疼到没有感觉了也就不疼了。

这一路上跟着祖父见识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事物,期间还遇到了两只小妖怪,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妖,一只猫妖、一只狗妖,它们都弱得可怜,只是通了灵性,聪慧些。祖父把它们交给了穿着黑衣服的人,不知道它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哪一天,林轩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天墟山。天下术者心中的圣地,那里是天下术者都向往的进修之地。这世间的修行者,道者最看资质,常人难以拜入道家门下,而术者以修行术法为主,只要有资质就可以进入天墟山修行术法,因此天墟山的门徒遍布天下。

林轩是第一次见到天墟山的师者,那是个慈祥的黑发老者,他双手背在后面笑咪咪地看着自己与祖父。

“回来了?”语气中有着几分挪揄,前些年红兰妖后入大晋他就知道他们快来了。

“哼。”林轩的祖父冷哼一声,看着身边的林轩交代道。

“这几年你先跟着他学艺,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有时间了会来看你。”他带着几分不舍,然后踏出了决然的脚步,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孩子,只是为了这个孩子他必须去做一些事。

“祖父,保重!”林轩挥手道别,虽然有不舍,但他不应该闹性子,祖父必然有要事做,自己在这里呆着就是最大的帮助。他回身看着高兴的师者行礼后问道。

“前辈,我要在这里学什么?”他听祖父提起过师者,他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非常历害。因为这几百年来在此地传授术法而被人尊为师者。

“跟我来吧。”师者看着林轩非常的高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带着林轩来到天墟山后山的秘洞之中,这里是他布置多年的一处洞天,在这里修炼神魂事半功倍,对林轩而言在这里修行一日等同于别人千日苦修,必竟这里是那人请他特意为林轩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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