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脑袋听周信说话,一摇他那个脑袋硕大说“哎呦,周老爷子,现在本人可有个大号了,刘,镇,方!您瞧镇方,威震一方,威风吧。”
刘大脑袋把他的头凑到周信眼前,呲着黄板牙大牙乐“老爷子,这里不是归了我们猛虎帮的了吗。”周信歪歪头避过刘大脑袋臭嘴。
“呀,那个你别瞅着我啊,是上面仙长的意思。”周信冷冷的瞥着刘大脑袋,刘大脑袋被周信瞅的心里发毛,缩头缩脑往后退。
周信冷冷的看着刘大脑袋“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刘大脑袋往后撤了一步,心里说,这老家伙真干的出来。“干啥呢,告你老爷子,这是仙长的意思,老爷子!人家仙长说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周信一瞪眼“让你家主子来。”
说罢径直走了过去。
刘大脑袋往左右一看,抓住管事的撒气。“怎么,没告诉你们东家呀,今个刘爷来接收马场?”管事一呲牙“刘爷,不关我事。周老爷子说没事,有事找他。”
“去你的!”刘大脑袋一把把管事推到一边,看着远处跑来的黑马。
铮远在远处看见了,骑着马跑过来,跃身下马。
刘大脑袋瞅着眼前的少年,高个,剑眉虎目,一双眼睛透着幽水一般的神采,心里赞了一句,到底是人家大户人家,这小子长得不错。
刘大脑袋指着少年问管事“这是你们少东家?”管事抬头刚要开口,周信又溜达回来了,回话说“怎么的,不像是我府上的人吗?”
刘大脑袋听说这周府家教甚严,平时家里的孩子很少出来玩的,他这样市井无赖根本不认得,所以周府上的人也认不齐。
刘大脑袋笑道“正好省得到周老爷子府上带人了。来呀,带少爷回山。”“慢着!说带走就带走吗!”周信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刘大脑袋一皱眉“周老叶子,别给你脸不要脸!这可是仙长的意思,带人!”壮着胆子吼了一句,身后一点反应没有,回头一看带来的两个小道童,傻傻的看着,无动于衷。
喝!刘大脑袋这火气腾腾升起来了,“叫你们来杵着玩啊。”说着挥着巴掌就要揍人。
“住手!”随着一声呵斥,马场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大家抬头望去,这人四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细长眼三缕长髯,摇着一把折扇,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刘大脑袋看见这人立刻变得恭敬“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那人微微一笑说“看你们这里喝呼一个老人,你们怎么忍得下心呢。老人家,这些人都是粗人,不要跟他们见识。”这人转头客气的跟周信说话。
周信看着这人有些面善,可是能把刘大脑袋这样的地痞无赖制得服贴,不是凡人。
周信拱手问“这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
“不敢妄称先生。晚辈,赵真。”嘶的,周信倒吸了一口冷气。
铮远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周信脸色铁青的转过身子看着铮远,说“孩子咱们说点话”
回身朝赵真一拱手“先生稍等,老朽一会儿就来。”赵真一笑,说了声请。
周信带着铮远进了一间屋子,周信沉默的望着铮远,看了一会儿,忽然深深地一礼到地。
铮远一见,忙拉住周信“爷爷,您这是干什么。”
周信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这里物产丰厚,爷爷我家里也是这里大户。这些年本地出了个猛虎帮,官府也不敢惹。尤其是帮里出了几个有异术的人物,把个山阳搞得天翻地覆。我周家虽然是大户,可是也抵不住他们的袭扰。这不,他们要我的孙子到山上当弟子,可是我家就一个独苗...身体也不太好,说是上山的孩子大都回不来了...”
周信仰着头,神情恍惚的说着。
铮远的眼睛一亮!异术!心里突然涌出一个打算...
铮远抱拳说说“爷爷不必为难,我的性命是周府救得,周府这里有危难我替周维去。”
周信吃了一惊,心里说,这孩子倒是伶俐,我的心思倒叫他看个清楚!满满登登欢喜,紧紧握住铮远的手。
原来猛虎帮勒索这些大户钱粮,靠的是山阳这里山高林密,据外面远,州府官兵也奈何不了路远山高,何况是这里人民风彪悍,谁也不想惹事生非,影响自己的官途发财。
外面刘大脑袋凑过来了,周信不再多说拉住铮远的手握紧低声说:“周府上下感念你的大德!”兴奋的老泪就要纵横。
外面踏踏踏一阵马蹄声响,周靖脸色铁青的骑着一匹马跑了过来,跳下马,瞪了一眼门里的人。
周信急忙擦了擦眼角,推开房子的门叫道“靖儿过来!”
周靖看着场院里几个人,转头望父亲的方向疾走几步,低声说“父亲,他们到府上要人了。”
周信抚摸一下胡须说“是吗?咱们孩子不是在这里吗?来孩子。”
周靖听了一愣,铮远从屋里走出来,对着周靖一躬身“父亲,孩儿没好好读书,随爷爷出来玩了,请父亲责罚。”
周靖一时愣在那里“你你...”说不出话来。
刘大脑袋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呦,周爷~~您来了?听说周老爷子和小少爷出来了,俺们几个来收场子税,顺便接少爷上山。”
回头对着铮远说“少爷,您看赵大先生亲自来接您,面子可真不少,您走着吧?”
铮远笑笑对着赵真一拱手,“见过先生。”
赵真眼里微微划过一道光,面色不动,点点头。
铮远对着赵真一拱手“能不能让我回家别过家人,收拾一下。”
赵真笑笑“这是当然,去吧。”一挥手叫刘大脑袋跟上。
铮远骑上马,跟着周信回府。后背如刺在背,感觉赵真一双眼紧盯着自己,转弯离开马场,压力才撤了回去,铮远抬头吐了口气。
赵真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铮远骑着马走进山阳城,放缓马速,徐徐而行。这里繁华的很,街上商铺林立,吆喝声彼此起伏。看见周家人临街的人赶紧的躲到一边,低低的议论,这周家也被选上了?真是大户人家也没个好,这是个什么世道。
周府靠近城中,府门口站着几个衙役。众人下马,走进府里。
客厅里一个胖胖的身着官服的人正悠闲的喝着茶。见周信进来这人站起来笑道“周老爷,好久不见。下官好生的想念啊,啊,哈哈哈。”
周信打个哈哈“哎呀,县大老爷,您是没有麻烦事,怎么进到我周府门呢?”
县令倒是不尴尬,堆上笑脸“老爷子,这不是人家找上下官了吗,下官也得给人办事啊,这个呀没办法呀。”
周信呵呵呵的笑凑近县令说“小王啊,平时我给你的也不少,到这个时候也不见你帮我说说话,银子也不好用?”
县令肥脸上抖动几下“呵呵,周老爷子,这也没办法。那他们要命的呀,老爷子,您说,下官总得要命吧。”
“那一晚,一柄飞剑直接在我脑袋上停着,下官怎么样敢说一个不字?”
周靖拍桌子怒道“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被几个妖道挟持,还不敢动手。”
县令肥胖脸上泪水婆娑“周兄,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几十口子人都指望兄弟一人。你说,你硬气,可他们也上了你家门,你说怎么办吧!”
说罢一屁股坐地上。
周靖气得一甩袖子,转身对着天井仰望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