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山阳周府。
一名丫鬟端着药碗从门口进来,房间散发出浓浓的药味,床旁坐着一位端庄少妇,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
看见丫鬟端着药进来,少妇伸手接过药碗说“这是王先生新开的药吗?”丫鬟应了一声,退到一边。小女孩长着手说“娘,我来我来!"
少妇瞪了小女孩一眼说“婉儿不要闹。”小女孩咕嘟着小嘴站到一边。
床上躺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全身被布带带缠得结实,还是从缠满布带下面的身体,斑驳的漏出血痕。
剑眉下紧闭着一双眼,一脸痛苦的神色咬的牙齿咯咯的响,仿佛在经历一场痛苦的恶梦。
少妇站起来摸了一下少年的额头,轻声说“还好,不烫了。婉儿,咱们出去吧。”
说罢给少年掖了掖盖了半截身子的被子,带着小女孩走出房间。
少年还在昏迷中,迷茫里,有一个声音在叫“看什么!快跑!”
回头浓雾里都是火光,一群蒙面人手持钢刀在屠戮着火光里的人群。
人群外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头面带面具,面具黑黝黝的只罩到鼻子和嘴。
老头带着微笑,望着倒下人群,面具里面一双眼里只是残酷的阴光。
少年回头望有人呼唤他名字,那是谁?浑身是鲜血,是父亲!血人高声大叫着,一柄大刀格挡住一片黑影,“快走!孩子!记着报仇!”,噗噗噗,刀剑戳透了血染背影。
后面老头的声音响起“你走得掉吗?你走得掉吗?哈哈哈...”
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的照着少年扑来,躲无可躲,乓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
疼痛!撕裂着少年的身体,眼皮有千斤重,慢慢睁开。
有人声模模糊糊,逐渐清晰,有人说,他醒了醒了。又有匆匆脚步声越来越近。
恍惚着看清眼前的人。一名美丽少妇关切的看着自己,旁边站着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在远处窗口站着一位三十左右人,转过脸,这人,弯眉大眼直鼻,一笑嘴角一个大酒窝,天然的美男。看见少年醒来,挑了挑眉毛“噢?终于醒了。”
少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没有力气。“孩子别动,身体刚好不要乱动。”少妇轻轻的按住他。
男人走过来,看了看说“娘子好好看着孩子休息,不要他乱动。”
外面有个下人走进来说“老爷,外面有县里衙役拜见。”男人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个少年虽然伤重,但是恢复的极快,在这家府上人精心照顾下,数月时间很快就能下地行走了,真是让照顾他的人啧啧称奇,一般受这样重的伤,躺上个一年半载是短的。
府上人对他很是客气,不过他还是很少的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府邸。
这个府邸是周信府第,周信是当地的一家大户,祖上累积财富,有了财富,自然要当官。在周信这一代终于出了个状元,就是他的小儿子周靖。
可惜的是这周靖,性情耿直得罪了不少同僚,虽然是百姓拥护,自己难做官。
没办法只好回乡,继承祖业,经商。周靖经商头脑灵活,加上自己结交朋友,乐善好施,被称作周大善人。
这少年是周靖在路上看见倒在路上救回来的。
少年站在一棵庭院角落的芙蓉树下,仰天看着天上的太阳,天很蓝,天上太阳照在身上很暖。肩膀啪被人拍了一巴掌,回头看是个相同年纪的少年。
少年知道,这是这府上的一根独苗,周维。
这周维长得随他母亲,眉清目秀的,唇红齿白,不像男孩子那么壮实,呲着一嘴小细牙,乐呵呵的望着少年。
“嗨,兄弟我爹叫你。”少年朝他一笑点点头。
两个人走进客厅,上手坐着周信,一个六十左右老头。这老头立眉瞪眼的,一身风风火火的样子,看着身边的大孙子整天摇头,说这个孩子真不像他这样火爆脾气的,楞是软绵绵的,把人气死。
少年走进客厅,周维和少年给厅堂里的人见礼,问好。
周信看着少年,眉头一挑问“小林子,身体怎么样?”
林铮远行礼说“爷爷,我身体好了一些了。”
周信拍了一下大腿叫了一声,“什么世道!强盗横行!”
周靖叹道“天下虽然平安,朝里有昏官奸臣,下面贪官横行,逐渐的出了强盗。听说,最近路途上还有妖怪!唉,这可如何是好...”
周信瞪了儿子一眼说“唉声叹气的,像是什么样子!是男人就该做点事情!叹气能办事都叹气得了。”
被老爹训了一鼻子,周靖呵呵一笑低着头退到一边。
周信转头看看林铮远,上下打量一下,这林铮远,站的自然,昂首挺胸,眉眼间一股坚强的气息,眸子透出不卑不亢的神色。
这老头一眼看上铮远,心里生出一些喜欢,爷两个挺对脾气。
看看旁边的孙子周维,唉,这小子笑眯眯的弯着大眼,看着窗下一盆开的正灿的花。恍惚间就是一个大姑娘样...
周信老头这个流汗啊,心里说周家咋一辈不如一辈了呢?。
算了,坐在这里看着家里的小绵羊真是难过。
周信一抬手“小林子过来!这小家伙真对我脾气”铮远走近周信,周信扶住铮远的肩头问“小子敢骑马吗."
那时候一般人家就有一头驴,或者牛,已经是富裕人家了。
铮远答道“我以前骑过。”周信眉头一挑“呦,不错。小子见过世面,咱们爷俩出去遛遛?”
两个人出了府,门口早有下人拉过两匹马,骏马站在那里。
周信一指那马,示意铮远上马。
铮远扳鞍认蹬翻身上马,一阵风吹过来,铮远心里一阵激动,圆睁双眼,心底的那一股豪情一瞬间激发出来,望向前方。
周信点点头,也上马,一抖缰绳两个人跃马出了小镇。
前面是一处连绵小山,山下是一片小小马场,周信带住缰绳,望着马场里面几十匹雀跃的马匹,周信仰起头呵呵的笑着。
两个人望着马匹,大步走了过去。旁边有下人引路,走上来管事的望着老头的脸色,“老太爷,您老来了。”
周信点点头,回头望着铮远“小子,给老头子跑一圈。”直指前面一匹黑马。
铮远抬头看去,这马明显是一匹老马,可是透着铮铮的傲气。铮远一点头,快步上去,不一会儿,一阵黑色风旋冲了出去。。
周信看得想起少年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豪情,不觉模糊视线,回忆过去。
管事上前禀道“老爷,刘仙长来了,您看。”
周信的眼神冷冷的一扫门口,眯起了眼睛,门口走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走在头里的是一个身材中等一身腱子肉的家伙,披着一件道袍,敞着怀。脸上晒得黑红,故意拧着眉毛斜着眼,一走一晃悠膀子。后面跟着两个半大小子,穿着到脚的道袍,提着棍子。
三人来到近前。管事的脸上堆着笑说“三位道爷可好,不知刘爷还有什么吩咐?”
姓刘的一扒拉管事的“一边去,一边去。嗨!周老爷子,怎么着,在这里看风景呢,这小日子过得哈。”
周信抬起头看着来人说“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庄的刘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