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绝望冲刺在清舞的脑间,莲妃那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掐着清舞的细颈,将所有的空气隔断在她与她腹中的孩子间。
没有空气的清舞,她的肺部一下子剧烈膨胀,将她的整个胸腔胀满。
清舞的眼框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死亡在朝她叫嚣。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要死了吗?
不——她不能——她不要死。
她的孩子来没降临呢!轩辕霆野还不知道呢!她不能死啊!
无力的手再一次试图挣脱吸食了天麻的疯狂莲妃,她的指甲紧紧地钳住莲妃的手,抓破了她的肌肤。
终于意识到痛的莲妃,一只手仍是掐住清舞的脖颈,一只手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并抓起清舞的手,阻止清舞继续抓伤她的肌肤。
就在这一瞬间,莲妃放松了那只紧箍住清舞细颈的手的力道。
“咳——”终于有一丝空气沁入清舞的心扉,久违的空气将危在旦夕的她从死亡的幽谷中救回。
此时的莲妃,美丽的瞳孔赫然睁大,像是看着一件丢失已久的宝贝一样,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清舞右手的手掌心。
不错,那里有条伤痕。
而这条伤痕正是清舞早上不小心被碎瓷片划破所留。
当时碧衫正催着她去南雪楼,她情急之下写信给南宫如风,便没来得及包扎清理。
如今在清舞死命的挣扎下,还未结痂的伤口裂开的更大了,鲜红的血液更是随着伤口汩汩流出。
这样鲜红浓稠的血液让莲妃的所有注意力瞬间转移,莲妃那张好看的脸兴奋又诡异的嗅着她手里的芬芳。
“唔——好香。”莲妃将她的脸靠近,靠得越来越近。
渐渐的,渐渐的,她终于靠近了那条满是鲜血的伤口。
莲妃伸出了舌尖,轻挑的勾起一抹血,细细的品味着。
“真甜。”腥甜的血在她舌上的味蕾下欢快起舞,莲妃的双眼泛着妖异的红光。“原来你的血也不比她的差,只是她的能解本宫的疼痛,你的却能挑起本宫的欲 望。”莲妃眉黛微舒,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你——你——嗜血!”清舞忘记了仍被她禁锢的不适,恐惧的张大眼眸,望着莲妃妖异的红眸。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她不寒而栗,浑身的毛孔齐齐竖起,像是一种本能的戒备。
“啊——被你知道了。”她佯装惊讶的笑看着清舞,掐着清舞脖颈的手稍稍放松了力气,“你可知道那两个丫鬟为何会死,就是因为她们见了不该见的,在这个世界里,但凡知道了的人就都得死。”
言罢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掐着清舞的脖颈,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她死——
“不——”清舞话还未说完,便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吐出半句。
莲妃的两只手用力的掐着她,清舞的脸色越来越白,瞳孔也越来越紧。
当清舞以为就要死时,她腹中的孩子狠狠踢了一下她,这让她渐渐模糊的意思立刻清晰了,不行,她不能死,这一脚踢醒了清舞,这一脚是孩子为她痛苦的翻动,还是为了即将逝去的不甘,她已来不及分辨了。
她唯一要做的便是不能让自己就这么死去,她一定要等,等到轩辕霆野来救她,等到轩辕霆野来救孩子。
所以,清舞想也没想,将右手的手掌望莲妃的嘴里送去。
同样,这也是莲妃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的鼻尖瞬时充满清舞手掌手发出的腥甜之味,眼睛一下子又变得迷蒙,喉头更是深深一滚,正犹豫着要不要咬下,清舞看好时机,又将手稍稍一缩。
在这样一伸一缩之下,莲妃的嗜血欲 望又被勾起。
她终于抵挡不住心中白羽陌的一切要求,放下了掐住清舞脖颈的双手,像疯了一般一把抓住清舞那受伤的手,洁白的皓齿重重咬下。
这样的场景,恐怖至极;这样的画面,诡异妖森。
然而清舞非常明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不死,才能等到轩辕霆野的到来。
手上的痛又怎抵得上恐惧的渐渐袭进。
莲妃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清舞的手不放,清舞的血虽不及白羽陌的,但却能解她内心之中浓郁的干渴。
这样的莲妃,像一只兽却更像魔鬼。
清舞在莲妃忘我的吸食啃咬之际,用尽毕生的精力重重的推开了莲妃。
莲妃被清舞推倒,撞到了身后的桌案,案上的茶杯茶壶滑落一地。
清舞乘机想推开唯一的门,但却不知道为何,门紧紧的关着,怎么推都推不开,这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莲妃却不给她细想的机会,吸食了天麻之血的莲妃,不知疼痛的爬起,再一次向清舞这么冲来。
清舞放开了唯一的出路,向里跑去。
角度兜转,莲妃守住了门口,清舞站在了莲妃的对面,她警惕的盯着莲妃。
这一边的南宫府,如风刚刚收到清舞的信鸽,他眉头微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清舞寄来信鸽,于是急急的将竹节上的信条解下。
信条解下,他展开一看,映在他好看的眼帘下是五个潦草的字。
‘速来霆王府’
发生了什么事?
很显然,这五个字,是清舞在情急之下草草写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遇到了危险。
于是他骑上宝马,驾马狂奔——
莲妃看着惊恐的清舞,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害怕。”
她一步一步向清舞走去。
“不——你别过来,别过来!”清舞朝她怒吼着。
“呵呵,向来不可一世的王妃,如今也会这般担忧,怎么?怕死吗?放心,很快就没感觉了。”莲妃没有听清舞的,而是继续朝她一步一步优雅的走去。
这样的优雅让清舞害怕至极,终于——她再也抵挡不住恐惧的袭来,抽出了她发髻上的发簪。
这把发簪是之前张玉清所留,这把发簪尖而细、利而锐。
当初她就是用这把发簪杀了她的母亲,为张玉清解去痛苦缠身的蛊毒,为她渡往彼岸归墟。
在碧衫叫她之时,她早已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将抽屉中的发簪当做最后一道附身符,于是她将它插在了她发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