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美男虽是我喜欢的,但我只会爱一人。霖磐,你敢不敢和我打赌,若是你能喜欢上我,你就知道,我并不是单纯了为了……”
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因为谢凤羽的眼前又出现了新的一幕。
这一次,是洞房花烛,是寒窗烛剪。
谢芳华独自一人大红嫁衣站在一间大大的屋子里,她将肩头白色的鸟儿抓在手中,脸上显出十分勉强的笑容:“乔乐,今日我大婚,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白色的鸟儿已经有了名字,名叫乔乐,显然是为了他那一身白有所欢心有所幸福而起。
乔乐垂着头,看不出喜乐,只有低低的声音,轻轻地说道:“芳华,为什么非得嫁给这个男人。”
此言一出,房间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静谧,谢芳华没有答话,只是将握住乔乐的手指收紧,随即无力地笑了笑,答道:“黄月告诉我了,想要离开这里,唯有嫁给皇夜华才行。他是这皇城中权利最大之人,只要我嫁给他就一定有办法……”
“那霖磐怎么办,你所向往的情怎么办?”乔乐迅速打断,神色中已然显出怜惜和痛苦。
谢芳华却像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霖磐他根本不喜欢我,我用找寻上古秘密的事情拖住他十年,却未见他说出任何关于情字一词,他要的只是当初答应我的一条赌约……倒是你,乔乐,血契的力量越来越弱了么,你是不是快成人了?”
当魔兽化形之时,血契的力量便会随之变的弱小,乔乐如此,灵凡亦然如此。
因为恋空大陆上的魔兽化形太少,许多人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包括谢凤羽和灵凡等。
乔乐满脸不快地将脸扭了过去,“芳华,霖磐他没有一丝男子汉该有的气概!”
正当两人说着话,房间外忽然传来一声唏嗦声,谢芳华显然是以为皇夜华到了,连忙吹熄了蜡烛,紧接着乔乐被打出了窗外。
黑漆漆的房间中,只能听到两个人喘气的声音,谢芳华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炽吻挡住。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觉得肢体相接处格外的舒畅,想要获得的更多,更好。
一室春宵,在这个洞房花烛夜,谢芳华根本没认出来人并不是皇夜华。
第二天的情景飞快的掠过,正像谢凤羽上次的梦境一样,谢芳华十分无情的甩脱了霖磐的手,走到了早晨出现在外面的皇夜华身边,一连串拒绝霖磐的话从口中说出。甚至最后言道:她的孩子必须有亲身父亲才行。
霖磐满脸失落、疯狂,当即认为谢芳华早已和夜华皇帝有了珠胎,神情几若癫狂,拔剑指向夜华皇帝,甚至连精神力都未曾施展,直接是剑光四射。
最终,霖磐被夜华皇帝诸多侍卫捉拿,逮捕。
接下来的记忆,几乎全是关于谢芳华的生平事件。
喜怒哀乐,生性平静,直至陨落宫中。
这个本该成为传奇的女灵师,却是以自杀的方式死在夜华皇帝的龙床之上。
脑海中狠狠地搅动着,呼吸由原来的艰难忽然变的轻松起来。
谢凤羽捂着脖子狠狠地咳嗽着,几乎将苦胆吐出来,来不及去看身边刚刚化形的男人,只将自己的嘴巴张的又大又圆,快速地呼吸着,像是一只极其缺水的鱼。
“咳咳……”
“你继承了她的记忆,却变不成她!”还未等喘匀半口气,耳边就传来乔乐极其冷血的声音。刚刚的一瞬间,他几乎要杀死她的女儿,明明如此相像,他却无半分怜惜之意。雪白的皮肤上尽显杀机。
谢凤羽趁此抬起了头,眼眸中也留下了诸多不解和疑问,最多的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出手毫不留情的人,她见过,甚至亲自感受过,但是像这个男人这样,只为谢芳华而活,只为那张脸而生的人,她没遇到过。
垂了垂眼睫,敛住了心神,谢凤羽试着张了张嘴,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因为我的血契反噬了你和我母亲的。”她声音平静,仿佛不是从自己母亲的记忆中回过神,而像是一个旁观者,带着挑剔和警醒看着乔乐。
乔乐发现了这一点,邪魅的表情上多了一抹阴狠,抬起手就去抓谢凤羽的脖子。
冷了冷表情,谢凤羽侧身闪过,面无表情地道:“乔叔叔,同样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做两次。母亲她去世多年,现如今我刚刚成年,您却想杀了,我觉得这不公平。”装嫩谁不会,没事,为了小命,向自己母亲的旧情人,亦或者说单相思的某个男人低头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不是已经对霖磐低头了么。
便宜老妈留下的情债虽说都是烂桃花,但是至少也该有点用处的吧。
一声“乔叔叔”似乎打破了乔乐的心智,他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并不算苍老的脸上,只能说保持在三十岁上下的样貌,他在地牢中被关了十几年,至从芳华在有一天被夜华皇帝带到龙殿后,他就成了没人要的东西,甚至被污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那处黑暗而潮湿的地方。
若不是因为交鸟有着天生蜕化的能力,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老是丑,亦或者是直接死掉。
乔乐的心神被分散,关心起了自己年龄问题。谢凤羽却在脑海中飞速地盘算着逃开的办法。交鸟是一种极其阴晴不定的魔兽,他们对于自己的主人绝对忠诚说一不二,但是对于外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们天生会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那便是谢凤羽最讨厌的风系,此刻的她,若是想逃,恐怕只有死在对方手中。
唯独用语言打动对方,更何况,他那里确实有着她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谢芳华的记忆,这份记忆本该取代她原有的记忆,幸运的是,谢芳华对于自己的血契魔宠定的规矩并不是那么强烈,因此,她才得以从两份血契反噬的后果中逃脱出来,这极有可能是恋空大陆上的第一人。
心中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显摆的时候。
该怎么搞定一个脸皮非常白,样貌也不错的男人呢?美人计,亦或者苦肉计?
这样时间过了一分钟又一分钟,乔乐也从走神中反映过来,不再去思考他自己的年龄问题,而是改为直接提住谢凤羽的衣领子,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过来。”
“喂,你!”谢凤羽企图反抗,奈何动弹不得。
乔乐倒也没伤她,而是将她拖到背阴处,十指快速点动,封住了她的学到,声音有点寒,威胁道:“要是你敢发出一个声音,我就把你杀了!”
“为……”谢凤羽正想问为什么,却不想在房子的拐弯处,两道静悄悄地身影飞速掠进来,前者娇小,个子有点低是个少年;后者则是紧跟在他后面的侍女。
竟然是天妖和青茗两个人。
眼神如同闪电般迅速看向乔乐,对方发出一声冷冷的嘲笑声:“两个白痴,竟然被我的伪装骗到,他们要找的人,早在三年前死掉了。”
这句话,显然道出乔乐曾经和天妖他们接触过,也正如谢凤羽猜测的那样,在她去地牢后,天妖和青茗先一步将乔乐带走。
只是,天妖怎么会到天牢找人?疑问越来越深,越来越多,谢凤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从一只雪白色的鸟变成一个雪白色的男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眼前的男人不仅有心机,还有着胆识,他是和刑天绝同类型的人,只不过,前者是用在正途,而后者似乎因为地牢的生活,心灵稍微有点扭曲。
一会儿后,天妖和青茗的身影因为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而悄悄离开了后花园,谢凤羽隔着墙角清楚地看到天妖脸上写着焦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心跳却慢慢地快了起来。
“怎么,看到他们走了,你怕了?”
“你一点儿都不像你的母亲,她可不像你这么弱,身上的精神力竟然只到催眠术士的水平,要知道,你的母亲可是一名超高级女灵师。这世上没人能阻挡住她的攻击。”
乔乐见天妖和青茗离开,再次拿谢凤羽开刀,手指死死地按住谢凤羽的脉搏部位,话音刚落,手指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你身体中这股力量是怎么回事?”
至始至终,谢凤羽的话都很少,对付霖磐,她或许有冒险为之而死的勇气,可是不知为何,当得到谢芳华的记忆,关于她那刚刚出生时的芝麻大小的事情,竟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宝贵,如此不舍得。
她不敢反驳乔乐的任何话,只将头低着,身体歪斜地靠在墙上,任由乔乐几乎将她的脉搏压碎,咬了咬牙,低声答道:“是母亲留给我的。”
“芳华把所有的精神力留给了你!?”乔乐大惊,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这时变成了死白,“皇夜华那个混账告诉她了真相!”
“什么真相?”谢凤羽下意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