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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出奇计 犯险抢生机
人算不如天算!齐翔作梦也不会想到大周有内奸,而且是地位不低的内奸!他已经没有时间来想内奸是谁了,十五万契丹铁骑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五万周军的生死存亡此刻就在自己一念之间,这五万新军不仅是自己的心血,更是大周的未来。焦虑中,齐翔甚至有些怨恨未来编撰史书的那些人,他们为何不记载此次辽军合围周军的这件事,如果记载了,自己好歹也会有思想准备。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个未来人,未来人穿越到五代后创造的事件可能不会出现在历史中吧?如果出现,他的做法会不会改变历史呢?越想越混沌,越想越混乱,他干脆不想了,也没时间再想了。
李雅君、齐岸、景玉等人都面色凝重,只等齐翔拿主意。齐翔来回踱步,抬头看看后方,再看看左右,又看看前方,忽回身道:“展开行军图。”景玉、齐岸忙将地图展开。
看着地图上的张家口,齐翔的心开始狂跳,他转头突问李继勋:“如果是你会领军,会选择何方向突围?”
李继勋沉声道:“四方皆有强敌,哪方均不容易。普通状况下,当挥军全力向我周境方向突回。”
齐翔点点头,又问齐岸:“若是你,会选择哪个方向?”
齐岸道:“常理下,都会向本方边境突围,但辽军可能料到我军会如此,因而在我等归途方向布下六万重兵。另,北面张家口和东面幽州都是辽军要邑,有城墙地利倚守,突围不易。如此看来,末将认为应向西面突围全力与赵匡胤将军所部会合似较妥。”
李雅君摇头道:“不妥,赵匡胤将军虽在西面,但与我军至少有五六日路程,我军只要两天水粮,届时恐怕我等还未见着赵将军时,已是粮尽马疲,这样一来,更加凶险。”
听到这里,齐翔一拍双掌,斩钉截铁道:“这就是了,契丹人认为我等会向南、东、西其中一方突围,如我军果真这样,那形势只会更为凶险。当下情况,要向全军有生机,只有一个方法:杀出张家口,继续北进!”
“北进!”众人齐皆惊呼,一时间不知齐翔何以如此犯险,因为北进就等于更深入辽境,更远离周地。
不错,辽军虽有内线传递情报,但他们只知道齐翔的中路大军是周军的战术重点,会在幽州、上京、张家口之间活动,于是辽军的“口袋”也就沿这一区域“缝制”,张家口等于就是“口袋”的底部。张家口再北将更远离周境,而且更等于孤军深入,一般将帅,断不会突围方向选在己方根据地的反方向。加上张家口关籍天险,寻常情况坚守三五日不成问题,因此此时恰恰只有张家口相对情况下最为虚弱。
时间紧迫,齐翔速速将这番道理向诸将言明,接着道:“只有冲破张家口,我等才有生机。而且必须在两个时辰内破关,否则辽军收缩后,我等只有死路一条。”
诸将刚才听齐翔说明缘由,士气颇为高涨,但一听需在两个时辰内破关,又吃一惊,李雅君道:“张家口关城不高,守军也不多,但如此短时间想要破城,恐难如愿?”
齐翔沉声道:“必须攻破!否则我军五万将士生机渺芒。当然,非常时须用非常法。”说完稍顿,齐翔转头对传令官道:“传令三军,每人就地取土二十斤,自找布锦之类包好,堆至阵前。”
李雅君不知齐翔有何办法,但她信齐翔乃未来人,总有奇绝妙法,因此虽不解,但与齐岸等人还是立即传令下去。新军军纪严明,众将士虽已处险境,表情凝重,但都未慌乱。不一会,将士们用披风或者外衫等挖土包好,齐堆至阵前。
齐翔一见准备妥当,沉声发令:“李继勋、向训、景玉、李雅君四将,各率本部弃马步战,结好云梯即刻攻城。攻城时每部相间十丈,十丈内不可有人,此外声势须浩大,但尽量避免伤亡过大!”
四将齐喊一声“遵令”,也不再问“为何”,都匆匆去了。
齐翔再令:“肖伯常将军,你率本部人马于大军五里后结阵。宋成越将军,你率本部人马于在大军西侧五里处结阵。张永德将军,你赴东侧五里处结阵。你等三路如若辽军追至,须死战阻击,待关城上有三声响箭连发时速撤至关城。”三将抱拳得令后急忙率军各自驰走。
此时,齐翔见李雅君马上就要率军攻城,心中担心,忙先过去拉住李雅君,想说些关心之言。此前二人亲亲我我皆是在较清幽处,今日大军阵前,齐翔刚拉住李雅君手腕,就感觉旁边将士好似都投目看来,一时完全没有了刚才传令时的沉着与威严,只嗑巴道:“你,小心,要极小心。”李雅君也是娇颜刹红,只低头轻声“嗯”了一下,但其中的甜蜜与柔情任谁都可听得出了。
齐翔松开手,李雅君等四将互相示意一声,同声拔剑,指向关城,顿时战鼓震天,杀声暴起,四将各率将士,激涌向城墙。
齐翔收起心神接着传令:“齐岸、景玉、耿青山三将,你等各率本部人马,无须作战,每人提两包土方,即刻冲至城下四将各部之间空隙处,倚城墙堆出可供多马并驰的斜坡,可反复来回取土,直至堆好。务必全力以赴,我军生死,就看你们三位的了!”
齐岸等三人此时方明白齐翔要土方的用意,惊声赞叹妙计,旁边普通兵士也是士气骤升,三人正容道一声:“谨遵将令,定不辱使命”后,传令所属将士卸下身上重物,提土强修“坡道”。
此时,齐翔已将十个精骑营全数派出,身边只有五百亲兵卫队,连预备队也没留。接下来,只能看将士们的造化和勇气了。
关城处,杀声、惨叫声交集一片,周军将士死拼爬梯,辽军弓箭、巨石、枕木如雨般落下,齐翔心叹适才还言避免大量伤亡,但很明显周军将士已经置生死于度外,完全豁出去了。虽然周军勇猛,但由于攻坚不是长项,加上辽军也早有准备,因此周军一时颇难占据上风。
突听关城上一阵惊叫咒怒声,原来,景玉、齐岸、耿青山三将各领人马已开始用土包堆路,城上辽军开始没看明白,但土包一多,灵光的立即醒悟过来,但又没有合适应付之法,契丹守军顿时有些慌乱。
齐翔手中已渗出细汗,看来真是天佑大周,照这样下去,关城应该马上就能骑马冲上去了。心正稍安时,突闻大军后面不远处,杀声震天。不好,肖伯常与后面的追军接战了!刚刚稍微放下的心再次猛提了起来,攻城和堆土的将士也听到了后方的喊杀声,不由得更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