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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是故人来寻

13 原是故人来寻

开封经诸朝经营,人气颇旺,加上其地居中原,汇通八方,因此齐翔一入城就能明显感觉到它的繁荣与燥动。在街上稍一打听,即知王城方向,齐翔随着人流,渐渐前行,快至王城时,人烟已渐少,护军随之变多。

宫门处,戒备森严,齐翔正要上前,突听一声大喝:“来人止步!”原是一禁军头领喝止齐翔,齐翔一抱拳道:“敢请这位将军通报一声世宗陛下,就说故人来访,有事求见。”

头领30来岁,面色威仪,只道:“王城宫门,不设通报,若有令牌、诣、喻则可入,否则禁步,无人例外。”

齐翔一怔,又道:“这位将军还请通融一下,在下与世宗乃旧日至交,已多年未见,何来令牌等物?”

头领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仍肃然道:“王城枢要,企能儿戏?都若先生这般以故人之名求见,那陛下恐怕只能天天会客而不能理朝了!”

齐翔见这将军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一时心中大急,此行再返五代主要就是为了见柴荣和雪儿,如果柴荣见不着,那雪儿估计干脆就没办法找。急乱中,齐翔差点忘了此时自己已是30余岁的中年,脱口就准备喊“叔叔,求你帮个忙吧?”刚喊出个“叔”字,反应过来,又赶紧住口。

丝毫想不出办法,齐翔急得直打转。那头领见了,感觉齐翔确实也不想坑蒙拐骗之辈,于是抱拳道:“在下赵匡胤,总领禁卫、守卫王城乃职责所在,还望见谅。如阁下确有要事,可往府尉署留名候讯,或许陛下看着先生名字后会约见。”

齐翔一听赵匡胤这三个字吃了一惊,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后来开创大宋的皇帝,然后忙道:“多谢将军指点,敢问府尉署在城中何处?”

“府尉由丞相兼任,沿此正街一直向南二里不到,即是丞相府。”

“哦,如此多谢将军。”抱拳一礼后,齐翔急忙往丞相府赶。他没想到此时这么不顺,如果丞相府也没人向柴荣通报,那自己是不是就白来了?

向南走了一会,远处已现已宏伟宅院,应是丞相府了,这京都正街上敢建如此规模的宅院的,只能是丞相。

到了门口,远远看着两名带甲卫士持戟肃立,旁边站着一个老仆在四处张望。走至跟前,齐翔一抱拳道:“敢请几名大人通报一声,在下有事求见丞相。”齐翔说话时,那老仆正好转过身来,见了齐翔,眼睛一亮道:“客可是从西边来?”

齐翔奇怪这老仆为何要问自己来的方向,想了想,自己生活的兰山市是在开封的西边,因此答道:“正是,大人何有此问?”

“这就对了,丞相此时正在等客。”老仆喜拍手掌,直接领着齐翔就往门里走。路上老仆告诉齐翔,说今日一早丞相卜卦,算准有一故人从西而来,所以就让老仆一直在门外等候,总算是等来了。

齐翔暗忖,自己在这个时代也只和柴荣与雪儿有深交,其他人基本就不认识,何来其他故人?因此奇道:“故人?丞相不会弄错吧?在下找丞相是有要事求助?和丞相应是素昧平生吧?”

“丞相卜卦从未出过偏差,客只管放心。”老仆信心十足,毫不怀疑丞相的卜算之术。一脸狐疑的齐翔虽多有疑惑,但也不再追问。

相府是一座六进大院,很明显丞相及其属官处理国事和京都相关事宜时也都在府中。第一进院是府尉署处理京都政事的地方;第二进院则是丞相和其他大臣商谈、处理国事的地方;第三进院是仆役房及膳食房等;第四进院是会客堂及客房等;第五进院是丞相的书房和藏书室;第六进院则是丞相和家眷的住所。各院都由右廊的通道连接。老仆带着齐翔直入了第五进院,丞相一直在书房中读书等候故人。到了门口,老仆示意齐翔稍等,自己进去通报。稍倾只见一白发老者儒雅跃步而出,见着齐翔,远远笑道:“小兄弟别来无恙乎?”

齐翔愈加惊诧,看了半天,感觉是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齐翔自重回五代后,他对上一次来五代时的记忆明显不如在现代时清晰,感觉真是相隔了18年一样。

见齐翔满脸愕然,苦苦思索,老者哈哈一笑,“齐兄弟健忘矣,老夫王朴,今日恭候多时。”

此时齐翔才恍然大悟,对,是王朴,当日在幽州给桑维翰算命,又和齐翔、柴荣聊得甚为投机的王朴。完全回忆起来后,齐翔顿时倍感亲切,王朴是他上一次来到五代十国时期除了雪儿、柴荣还有早逝的樊信之外仅有好感的人。

齐翔惭愧抱拳施礼:“在下汗颜,竟是如此健忘,忘了先生当年高义。”当年王朴和齐翔、柴荣告别时曾给桑维翰留信一封,后来齐翔得知那封信是王朴要桑维翰确保柴荣和齐翔安全、不得为难,否则遇难不解。这招对于当时将王朴奉若神明的桑维翰委实有用。齐翔刚才没认出王朴,主要是王朴头发、胡须全部花白了。齐翔觉得奇怪,问道:“当年先生不过30岁左右,18年未见,何以发须皆白?”

王朴哈哈一笑,旋即又微叹一声:“常泄天机,阳寿企能不减?能活至今日,追随世宗,已算王朴万幸了。”

泄天机损阳寿一说齐翔原来看书时多次读到过,自从王朴上次在幽州对桑维翰算过命后,他对易卦之说已深信不疑。不禁感慨,王朴先生神机妙算,为世人倾倒,然世人又怎知先生实是用性命做交换。

二人感慨寒暄一阵,王朴肃然等:“上次一见,老夫已然算出齐兄弟命理罕绝,可以肉躯纵横古今,为亘古未有的补天命,大周开创基业齐兄弟必为栋梁!然齐兄弟之后却离开世宗18年,老夫还以为自己易算有误,如今终等来齐兄弟,实我大周之幸!”

齐翔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成为大周开创基业的关键?谦声道:“先生看重在下了,在下才疏学浅何堪大任,此次只想来找到柴兄弟和石雪儿姑娘,别无他求。今日来相府见先生,就是想让先生帮忙约见柴兄弟。”

王朴也不管齐翔谦虚,只是笑道:“天意由天不由凡,注定的,总会来的。齐兄弟今日且休息,明日一见,老夫带兄弟面见世宗。”

齐翔点点头,又问:“这么多年,先生可曾听柴兄弟说起过雪儿姑娘?”

王朴想了想,“这倒没有,这么多年,陛下从未提起雪儿姑娘,也未提到过齐兄弟。”

齐翔叹了口气:“当年不辞而别,不知柴兄弟会否拒绝见我。”

王朴接道:“这个应该不会,老夫曾多次在世宗面前解释兄弟命理,另外你离开必有要事,加上你二人情同手足,世宗又胸襟广阔,最多只是埋怨数句就罢了,你大可放心。”

齐翔暗叹,心想先生固然神机妙算,但那些细节自然也不会知道,当时哪里是我自己要离开,我是被那光头按了个VIP卡上的钮强行召唤回21世纪的。

二人话毕,王朴送齐翔至客房,又使人送来饭菜,吃完东西,齐翔上床睡觉,心想明天就能见着柴兄弟了,不知道能不能也同时见到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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