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雅儿再也承受不住肖遥的热情,放下碗筷,直视着肖遥,之前的羞赧消失的无影无踪。
“求公子不要再给我夹了!就算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少女气呼呼的盯着肖遥。将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霎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肖遥不以为意,继续将给她刚刚夹起的一颗青菜放到她的碗里,笑道:“难道你没听过一首诗嘛。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算你不领我的情,那也不能浪费这餐盘中的食物不是吗?嘿嘿,快吃吧。”
雅儿闻言,心中一突,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肖遥说的话全然在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头望着自己碗里的饭菜,这是自己长这般大吃过的最好的一餐。可是,自己真的吃不动了嘛!
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肖遥摇头一笑,伸手在空中打一响指,“小二,结账,打包!”
小二听到肖遥召唤,迅速来到桌前,“客观,您一共消费二两三钱。”
肖遥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找了半天才找到唯一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其余的不是五百两就是一千两,看的店小二是眼冒金星,这位爷究竟是哪来的财神爷啊?!这也太吓人了…
肖遥本来就对银票不感冒,毕竟前世花惯了人民币,对这个世界的银票没有一个形象的定位,只将它当成是前世的百元整钞。所以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银票,随意的抽出一张,就够一普通百姓家一辈子的开销了。甚至是一辈子都花不清…
别人或许不敢说,但眼前的店小二和雅儿,却对此表示深信不疑。
肖遥的无心之举,却令对面的雅儿和店小二惊得说不出话来。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不会是刚刚抢劫了钱庄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票?!
店小二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着伸手去接肖遥的银票,却被雅儿叫住。
“诺,用这个好了。”
少女从布袋中拿出险些被乞丐偷走的银锭,交给小二哥。心里虽有些不舍,却还是拿了出来。
“那这个给你好了。”
肖遥见状,将准备递给小二的银票转手放到雅儿面前。
… …店小二再次咽下一大口吐沫,我咋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再次无语。
雅儿将银票推回到肖遥面前,眉头轻皱,轻道:“雅儿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公子今日大恩,雅儿铭记在心,只是希望公子莫要在这般了。”
店小二拿着银锭去柜台结算,肖遥讪讪一笑,将银票收回,回道:“雅儿妹妹说的对,哥哥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雅儿闻言,顿时语塞。羞怯的低下头,呢喃细语道:“你这人忒也不讲道理,谁是你的妹妹。我又没认你做哥哥…”声音细小如丝,旁人根本听不真切。
看着雅儿羞怯模样,肖遥心中畅快,不由得笑出声来。更将少女气的小脚轻跺,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转过身去,佯装生气,不去理他。
半晌,雅儿将店小二找回的银子收好,将布袋挎在胸前,再抱上心爱的琵琶,随着肖遥走出酒楼。
本来是要自己回家的,但一想到之前乞丐的提醒,又有些害怕,最后只得同意这个家伙送自己回家……
“让开,让开,让开,衙门办事…”
两人刚刚走出酒楼,便见到一队衙差从远处奔这边跑来,衙差之后紧跟着几匹高头大马。所过之处,街上百姓慌乱避让,唯恐慢了一步,惹祸上身。
人潮涌动,肖遥不顾雅儿反抗,护着她躲到街道一侧。岂知一队衙差来到酒楼前,直接将酒楼门口围住。
很快,骑马之人来到跟前,肖遥不经意间抬头望去,骑在马上之人正巧望见肖遥,用手一指肖遥,喝道:“就是他!将他给本公子围起来。”
原来骑马之人正是董家大少,董钰。
之前董钰险些被肖遥毙于拳掌之下,却得神秘和尚相救。离开酒楼,心下记恨,暗中派人紧紧盯住目标,去搬救兵前来报仇,以雪前耻。途中正遇好友张平,两人臭味相投,私交甚密,听得自己兄弟被人欺负,硬是要来替他打抱不平,出口恶气。
实则是闲得无聊,想要生些事端。在京城,可很少有自己都惹不起的主。碰上这等欺负人的事儿,岂能错过?!
在得知肖遥武功不凡后,两人心生一计,利用两家关系,暗中调来一队衙差,准备将肖遥逮捕入狱。
雅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脸色煞白,再见到马上董钰,更替肖遥揪心。深知他是为了自己才会闯下如此大祸,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愧疚,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肖遥见雅儿脸色,心中莫名一疼。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呢。”
只是,少女如何能信肖遥这番话。心中更急,凭你功夫再高,你还能打的过这许多官差么…
在少女心中,官家就是天,寻常百姓如何能够斗得过天呢。生怕肖遥再冲动和官差打起来,惹下更大祸端,再也顾不得任何事情,双手拉着肖遥胳膊,哀求道:“不要再打了,好吗?算我求你了。好吗?”
望着少女祈求的目光,眼泪在眼中打转,不时落下几滴清泪,肖遥的心都要碎了。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转过身,直视着马上董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本公子今日不想杀人,却并非不敢。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声音很平和,却传进了周围每个人的耳朵里。
想起之前酒楼一幕,骑在马上的董钰不由得全身一紧,汗毛倒竖。然而一旁的张平见到肖遥并非本地人士,更非自己招惹不起的那几位,更是放了心。
听到肖遥的话,却如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几声,面露鄙夷的俯视着肖遥,“今日本公子就是要挑战你的底线,怎样?哈哈…”
雅儿紧紧的拉住肖遥的胳膊,对着肖遥不断的摇头。只怕他忍不住屈辱,闯下大祸,心跳的无比快,眼泪更是连成了线,顺着脸颊流下。
就在这时,一顶小轿从远处而来,待到近处,从轿中走出一人,头戴官帽,身穿朝服。
见到来人,骑在马上几人,纷纷匆忙下马,上前躬身行礼,“拜见王大人。”犹如老鼠见了猫。
肖遥定睛去看,不禁微愣,心道,此人为何如此面善?却又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来人来到场中站定,见到周围一队衙差和场中几人,不禁蹙眉,“你等在此何为?”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威严。
董钰、张平二人相视一望,脸上冒出冷汗,支支吾吾不敢言明,偷偷用脚踢向另外一人。
被踢之人战战兢兢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埋头禀报道:“回…大人,卑职…得到举报,特…此前来捉拿疑犯。惊扰了大人,还望恕罪。”
董钰几人心惊胆战的躬着身子,将头压的很低,根本不敢与来人直视,生怕露出马脚。但是内心又在不停地祈祷,自己等人的把戏如何骗得过眼前之人!
来人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肖遥两人身上,凝视片刻,转眼望向场中董钰几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等速速退下吧。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董钰几人俱都一愣,虽琢磨不透他今日为何如此宽宏,心里巨石却轰然落地。如蒙大赦般带着人马慌忙离去。
待董钰等人不见了踪影,来人转身钻入轿中,被人抬着缓缓离去。
危机已过,雅儿慌乱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肖遥望着慢悠悠离去的轿子,向旁人细问之下,才得知那轿中之人乃是当朝重臣,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吏部尚书王庭章。而董钰几人之所以如此惧怕于他,是因为连几人的老子都在这位尚书手底下干活,不怕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