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书声,响彻学堂。徐庆年呼呼睡了一觉,可惊醒他的不是鸡鸣,而是学子朗朗读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陆府前街上就是长安学堂,每至清晨朗朗书声会响彻周围的街道。
陆府长安第一府,陆府千年屹立在长安中。那可是大户人家,听说啊那陆家主有一子名成毅。今年五岁大啊!听说啊他五岁就会书写了,简直天资卓越啊。醉心酒馆内,两白发老者交头接耳道。哈哈哈,长安文人墨客如此之多,才华横溢,但莫有金钱到头来还是虚无一场逢场作戏罢了。可路成毅生在陆府,有财可运不惜这天生之资。路盛兴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可他却风情万种,外沾花惹草。婢女可都有怀他子,可被他活生生打了,路府可真是要名扬长安呐。待他儿子成长可不知会遗传他这德行…有其父必有其子。嘘嘘嘘,这些可莫要传出!背地里可是会杀头的。老头拍了拍酒杯,摇晃着酒水稀里呼噜的咽了下去望着天空不暇思索着。
已是黄昏之时,长安街道上多了个白发苍苍的人头,滴着余血…街道上行人分分避开。围着散发着腥臭的头颅早已染红了雪地,这无疑是醉心酒馆内的白发老者。周围是有些人认出了这位老者,这这这不是今儿我们对坐的老人家吗?这死的凄惨啊,不知得罪了谁,被砍了头视众。唉呀!走走走!快走!官兵来了为了不让人心惶惶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这老者是个死刑犯,监管局没能看住他,便让他逃了。头颅只不过刚砍的,好让人领回。谁也不敢说,知道的也是…亲眼目睹的也是。
门前一老人,望着冬日里的枯树瞬间泪目,寒雪吹打她白色的鬓角,她跪在雪上。雪已陷了下去,心也是。昨日,她的老伴夜不归宿,她很是担心。隔壁小姑娘告诉她,她的老伴头已死…她问,她问!她老伴是怎么死的?最后小姑娘还是把最不愿意说的说了出来…头被砍断,身体不知去处。死的凄惨…还给她夫君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朝廷重犯!可她怎会不知!她去了趟监管局,她不受待见,她也曾跪在监管局门前,想从审案件。可却置之不理…可想朝廷腐败。她夫君死,她也不能苟活!门前枯书上吊自杀…死前说道阴曹地府做鬼都不放过为人不直者。此刻一切都是那么寒冷,随着寒风吹向人间…
转眼之间已过了十余载,徐庆年已是少年模样。每天随着陆伯伯打理着陆家,他知道自己是个仆人。这个世界上最低等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吃着别人吃剩下饭风餐露宿的乞丐,另一种则是端茶送水挑粪打水的仆人。而他则是第二种人。他身无分文只能就地于此,他向往着外面读书的学子,可他不是达官贵人的孩子。他羡慕路成毅那样的孩子,父亲是陆府之主,路成毅有个好爹,而他徐庆年只是被陆伯伯捡来带大的孩子,他想翻身想挣扎却无用!这一切只是徒劳。每次见到路成毅拿着扇子从身旁走过,他低着头让出一条道这已成为徐庆年刻骨铭心血的记忆。陆伯伯是他唯一的家人,陆伯伯让他听话,他的确很听话啊!毕竟陆伯伯一路把他带大的…作为一个很好的仆人这是他的职责。他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他是仆人,他想读书,这是他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每每听到隔壁学院朗诵诗文,他都会记下,拿着石子刻在岩壁上,石子磨成石灰般记录着一篇又一篇文章,每次刻完都心满意足的像个孩子般快乐。文字是陆伯伯教的,但诗文是徐庆年独自领悟的,这像是一种独特的天赋,一手好字美轮美奂。堪比长安第一诗人皇甫鳕的笔录,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慢慢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密布苍穹,只见两只乌鸦天空飞翔。气氛逐渐压抑起来,空气也由炎热慢慢清凉,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挑着担子往山上走去。呼~天气要凉了,要下雨的样子,还是赶快回去不让陆伯伯担心好了徐庆年喃喃道。他忽略山中碎石,大跨步踏着碎石,脸颊上滴落着汗珠。空气中一股股清凉之意洗涮掉了他一天的疲惫。快到了…徐庆年面露喜色,前面是油菜花谷,陆少爷喜欢吃油菜花这要挑两担子他可菜满意。
眼前绿油油的油菜花,他随手摘了起来,动作轻快而敏捷再也熟悉不过了。突然疼痛感传遍徐庆年的全身,小腿开始麻痹。低下头看去小腿上两个留着鲜血的牙印,这分明就是蛇咬的。徐庆年捡起眼前的树藤紧紧的绑着伤口之上的部位,这是常识不让毒素蔓延全身。一会还好,可慢慢的越来越麻痹。手臂的青筋渲染成了黑色,这是什么毒?绝对不是草蛇咬的…剧毒!
徐庆年咬破中指,溢出的是黑色血液,他苦笑自己命不好,上天竟处处针对自己。他做在草地上仰望着这乌云密布的天,他笑了看来自己要死了…陆伯伯怎么办啊?这也许是命运的不公吧,徐庆年一瘸一拐的往山上走去,他不想下山应为下山了也没有人会救自己。死在山上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吧,他不想死的太难看会让陆伯伯心疼,他虽然相信好人是会有的,但他不敢赌…山上下起了绵绵细雨,缭乱是发丝上出现了细小的水珠,他走的很慢山上的黄泥逐渐湿润滑脚,头脑嗡嗡作响。
他快没有希望了,只见眼前出现了个山洞,徐庆年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乌黑一片的山洞内格外安静。走着走着双腿动弹不得僵硬无比,只见眼前有一颗珠子散发着幽绿的光。徐庆年伸手一抓,珠子紧握右手手心上,只见手心的珠子陷进手心内。他惊恐的拍了拍手心,见状什么都没有,但手心散发着幽绿的光。只见黑筋逐渐缩小,全身黑筋往手心吸去,麻痹感消失,只能说神奇。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只见手心幽绿的光暗淡了下来,手已恢复原本模样。
山洞外下起了大雨,湿气直冲洞内炎热于清凉冲撞,清凉的雨洗刷了炎热的地表。徐庆年望着手心,刚刚是这颗珠子救了我。看来老天也不至于那么的绝情,眼看着洞口下着的暴雨陷入了沉思。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他怕陆伯伯担心自己,他像是自己的父亲,他什么都能丢但陆伯伯不能!
他想着自己手心内那颗黄豆般大小的幽绿色珠子,他感觉很奇妙仿佛那颗珠子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却怎么也释放不了 。
还是不管了,自己没有被毒死就好了,一时抱怨着命运的不公,一时却感谢命运放过自己…
洞外倾盆大雨便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于是继续往前走去,借助洞口微弱的光看向洞内。这是一具已经干枯的白骨,徐庆年被吓的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在地,毕竟从小到大就没有见到过死人何况是干枯的白骨。洞内的安静瞬间被雷声冲击的一干二净,徐庆年也清醒了过来,冷汗从脸颊滴落下。
空洞的白骨内散发着紫色的冥火,徐庆年手心幽绿的光闪烁,白骨站了起来冲向徐庆年,幽绿的手心转眼间拍向了白骨。呲!白骨融化般化作骨水,徐庆年还在惊疑中没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