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烟如意带着梳洗完毕的叶芊芊吃过午膳的时候,有人来步入四姨娘的住所前来传话。
此人正是正长房纳兰鸣翠房里的丫头明月。
明月,乃是正长房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前前后后服侍纳兰鸣翠也有近十余年了,年逾三十,着浅色绿藕子的丫鬟衣,面容娇媚,丝毫看不出她竟然有三十的年岁。
“回禀四姨娘,正长房夫人请你和你家傻子走一趟!”大丫鬟明月目光所到之处,犹如钢刀利刃一般的眼睛,狠狠剜着卧病在穿的叶芊芊和榻前的烟如玉。
重重握了握粉嫩的拳头,叶芊芊比明月更加锐利三分的目光盯着她,心道,到底是谁,看她一身打扮也不过丫鬟尔尔,竟然称本小姐为傻子,真是笑话!
如果叶芊芊真的是之前那位灵智不清的废材四小姐,那也就罢了,可有谁知道,以前大家眼里的傻子四小姐躯壳深处换了新的一位灵魂的主人?
“明月,你……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我们家四小姐是傻子……如果被老爷知道的话,你……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浣碧急了,小小年纪的她双脚跨出去,就想拼命护住四小姐叶芊芊,虽然她是“傻子”,可她毕竟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四小姐呀!
明月她一个丫鬟胚子,怎么可以如此这般的羞辱与小姐,这是万万不能的!浣碧心里嘀咕着,满腔热火沸腾满是对明月的仇恨!
也难怪浣碧会护主心切了,因为这个死丫头的脑门也紧跟着她家四小姐烧坏了。
狠戾如刀的妖目一闪,大丫鬟明月嗤之以鼻冷然笑道,“哼啊,浣碧,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对吧!我明月身为大丫鬟,这堂堂叶家三百多的丫头奴才都是归我管束的,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你明知道自己是个丫鬟,也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愈发抑郁在心口的怒气今天真想一口吐出去,毕竟自己的女儿可以开口说话了,烟如意心底也有了丝丝的底气。
什么?
四姨娘烟如意今天是怎么着,竟然能够开口教训自己,哼哼,别以为自己是叶家四姨娘了,在长房夫人面前,你狗.娘.养的,什么都不是!
烟如意向来是冷气吞声的,谁知道她今日竟敢跟自己叫板起来,告诉你,我明月可不怕你们这对被老爷抛弃的母女!
像这样狗仗人势的东西,叶芊芊觉得千万别跟她计较!
“哟哟,真真没有想到向来知时务的叶家四姨娘也会生气骂人的呀?容奴婢心生好些的敬畏呢!”明月看上去和烟如意一样的年岁,同样三十妙龄妇人,明月满眼闪动的,皆然是冷厉狠辣的味道。
不得不说,明月跟随她家主人纳兰鸣翠多年,别的学不到,就阴毒狠辣却也学了不少。
美目一怔,稍微憔悴的小蛮腰在空气里颤抖起来,烟如意站起来,看向叶芊芊的目光极尽母爱泛滥,望向明月的目光满是决绝和无情,如果对方作出一丝一毫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叶芊芊,烟如意就会拼命一样!
烟如意正色道,“放肆!明月,你这个狗奴才,目中无人的家伙,我不准你侮辱我的宝贝女儿,她没有疯……没有……绝对没有疯!”
“你……!”明月看到向来唯唯诺诺的四姨娘烟如意竟然如此冲自己大喝,之前就是看准了她们娘俩因为四小姐是傻子在叶家家族受尽白眼,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明月这样刻薄对待她们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烟如意本想辩驳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有疯掉了,她现在已经全好了,正想说着,无意中看到女儿冲自己猛烈摇晃着螓首,意思叫自己不要说出来。
可今天烟如意是怎么了,一改先前的文静持重,爆声厉色的教训自己来,明月咬咬牙,心中却是不甘心,“三日后正午,叶家大祠堂见!”
而后明月见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烟如意会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索性拂袖而去……
“呸!不要脸的货!”浣碧趁明月走远,狠狠冲房门外啐一口,旋即重重关上门,生怕明月还会进来。
扯过床内的淡紫色披风,叶芊芊自己披在身上,既然命运的安排让自己穿越到天宋一神医世家废材女的身上,这点也无可厚非,淡淡一笑,接受这样的事实。
叶芊芊的嘴角高高撅起,露出一抹自强的微笑,“母亲,浣碧,你们放心,三日之后,叶家大祠堂,就是我母女主仆三人鼓震声威之时!母亲……你就别担心了!”
当叶芊芊美目之中的余光缓缓地落在烟如意的脸上之后,烟如意惊呆了,这还是从前那位,一直,傻傻的,少不更事的蠢女儿,笨女儿,傻女儿么?
可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呱呱儿肉,哪怕她再傻再笨再蠢钝如猪,也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呀!
烟如意从来都没有想到要抛弃芊芊,今时今日的芊芊不单单会开口说话了,还会安慰自己,甚至于给自己一记相当于鼓励的眼色!
这……
“女儿——!”泪水犹如决了堤坝狂涌二出,天呐,十六年了,足足十六年了,自打芊芊生出来就是别人眼里的“傻子”,身为母亲的烟如意注定要忍气吞声受人颐指气使!
谁又知道,女儿她并没有疯掉,如果她真的疯真的傻,刚才又怎么会自己披上披风呢?
泪眼婆娑得用力紧紧地抱住叶芊芊,烟如意好怕芊芊再度精神失常。
母亲的温暖席卷着全身,叶芊芊找到了这个陌生的天宋大陆紧紧密密的,真真切切的母亲大爱,在母亲的怀里是多么温暖多么暖和啊。
叶芊芊的眼睑也不禁红了,泪水在晶莹透亮的眸子里闪动,却迟迟不肯掉下来。
“四小姐,您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吗?自从浣碧懂事以来,四夫人一直吃斋礼佛整整十六年,之前关于夫人吃斋礼佛的事情,我由于小不记得了,可年长的嬷嬷们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