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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魔(二)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却见一男一女两人速度极快地飞奔而来。肖易看着飞速接近的两人,感觉这两人的速度和寻常的炼力武道家差不多,心中不由暗暗警惕。只见男子赶到之后,一把将被肖易击倒的小屁孩抱起,开始在其胸腹之间推拿。女子走到肖易旁边,问道:“欧阳锋呢?他在那里?”肖易心中一动,正自计较。女子又问:“这蛤蟆功他甚么时候教你的?”

这时候肖易已经确认自己目前处境,《神雕侠侣》世界,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则是少年杨过。对于《神雕侠侣》这类通俗文学,肖易一般都是走马观花般随便看看。但是,借助悟道茶的特殊效果,这些随意浏览的信息如今已经被他完全记忆倒背如流。确认了自己身份之后,肖易很快进入状态,自己作为杨过,在这桃花岛上,除了郭靖,几乎不招所有人待见。面前这美艳少妇黄蓉,更是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加上自己现在正在渡心魔之障,那危险程度更是远超原著主角杨过之上,比如先前被武家兄弟按在沙地里,自己反应一旦慢上半拍的话,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而这时候,黄蓉见他不理,抓住他双臂,连声道:“快说!欧阳锋在那里?”肖易始终一动不动,他必须等郭靖过来,不然稍有差池,自己必然万劫不复。

过不多时,武修文在郭靖内力推拿下醒了转来,接着柯镇恶也随着郭芙赶到。柯镇恶听郭芙说了肖易倒转身子的情状,又听得他如何“打死”武修文,想到这小子原来是欧阳锋的传人,满腔仇怨登时都转到了他身上,听得黄蓉连问:“欧阳锋在那里?”而对方全不理睬,当即走上前去,高举铁杖,厉声喝道:“欧阳锋这奸贼在哪里?你不说,一杖就打死了你!”

肖易心中计较一番,故意大声道:“他不是奸贼!他是好人。你打死我好了,我一句话也不说。”柯镇恶大怒,挥杖怒劈。郭靖大叫:“大师父,别……”只听拍的一声,铁杖从肖易身侧擦过,击入沙滩。原来是肖易说话刺激柯镇恶之时,早已料定对方必然恼羞成怒,所以在说话挑衅对方的同时就已经顺势向右移动小半步,从而和柯镇恶盛怒之下劈出的一杖擦肩而过。

柯镇恶厉声道:“你一定不说?”肖易手中暗自捏了一个剑指,大声道:“你有种就打死我,我怕你这老瞎子吗?”郭靖纵身上前,重重打了他个耳光,喝道:“你胆敢对师祖爷爷无礼!”肖易冷冷地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郭靖,稚嫩的声音带着漠然:“郭大侠,你若要杀我,尽管动手。只是,在动手之前,你能否告诉我。我杨家和你郭家到底有何等深仇大恨,要劳你郭大侠夫妻大驾,专门去嘉兴将我带来这桃花岛,耍弄手段一心欲置我于死地?”郭靖微微一怔,他实在没有想到面前的杨过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过儿,你怎会说出这种话来?谁会置你于死地?”

黄蓉一见这情形,自知如果让杨过继续说下去一定要糟,正欲出言打断郭靖与杨过的交谈,突然一股如芒在刺的感觉在她身后一闪即逝,让她不由自主回头看去。这时候肖易已经顶着杨过的身躯冷笑道:“你的夫人并不传我武功,这其实并无所谓,她没有这个义务。你的徒弟和女人则是一心想要杀死我。这同样无所谓,只是,我想知道,杨家与郭家到底有何等深仇大恨,需要你郭大侠如此处心积虑地一心想要弄死我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孤儿?”听着肖易的指控,郭靖不由眉头一皱,他一脸肃然地对着郭芙喝问道:“你们想要杀死过儿?有没有这回事?”郭芙素来惧怕郭靖,此时见他满脸严肃,吓得老老实实地将几人发生冲突的详细经过讲述了一遍。黄蓉在郭靖发怒之前,率先质问肖易道:“你居然真的在修炼蛤蟆功,快说,欧阳锋在哪里?”

肖易淡淡地道:“蛤蟆功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练的武功是嘉兴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家教我的。至于你说的欧阳锋,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他在哪里。郭大侠,你们夫妻俩也不用唱双簧转移话题。我想请问,如你女儿所述,刚才的情况,我若不拼死反击,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想要害我?要害我杨家绝后!”黄蓉正要反驳,郭靖却是认真地看着她:“蓉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教过儿任何武功?”黄蓉和郭靖夫妻多年,对郭靖脾气了若指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认真了,自己如果继续解释,只会惹他生气,于是只得点头承认:“是,到现在为止我并未传他武功。我是想先教她识文认字,再授予武学必然事半功倍。”

肖易适时插话:“识文认字?我需要你教吗?四书五经六艺七谋八略,我母亲还在的时候已经让我学了个遍。郭大侠,我说这些,并没有任何意思。既然你不是要害我性命,那么,你能不能送我出桃花岛。至于你们说的欧阳锋,如果他是那位教我武功的老人家的话,有时间,你们可以去嘉兴找他试试。”黄蓉面色十分难看,对于面前这少年杨过,她已经痛恨到了极点。郭靖生性敦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只得顺水推舟地道:“好吧,过儿,明日我就送你离开桃花岛。”肖易看着郭靖:“郭大侠,能不能今天送我离开,我真的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你坚持要我等到明天的话,那么,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够和你待在一起。”他不是信不过黄蓉等人,而是想到自己既然是在渡心魔之障,肯定危险重重。现目前看来,这郭靖对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态度又确实格外特殊,对方的武力值在这个幻境世界又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和对方近距离接触一下怎么算来也不会吃亏。

当天肖易最终没能离开桃花岛,不过郭靖却选择和他独处。当然郭靖的本来目的是想给他上一上政/ 治教育课,希望他不要走上歪路,要走正途。却不想肖易曾经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得益于两位伟大人民领袖的思想与理论浇灌,最后这堂关于三观引导的政/治课,教育者与被教育者进行了完美的身份互换。肖易一边引经据典,一边侃侃而谈,看着时而沉思时而点头的郭靖,心中轻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最后用八个字为这趟三观教育课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这最后八个字可以说是完全说到了郭靖的心坎里,他浑身一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郭靖十分欣慰地看着肖易:“过儿,你有如此见识,足慰你父母在天之灵……”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下午的不愉快,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肖易知道郭靖心中想法,主动劝慰对方:“郭大侠,下午的误会与冲突,只是意外。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或者,是我和桃花岛缘分不够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也不用继续纠结。”郭靖感觉到了肖易语气之中的真诚,微微一笑:“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是过儿,你对师祖爷爷无礼,不能再在我的门下,以后你只叫我郭伯伯便是。你郭伯伯不善教诲,只怕反耽误了你。过几天我送你去终南山重阳宫,求全真教长春子丘真人收你入门。全真派武功是武学正宗,你好好在重阳宫中用功,修心养性,盼你以后做一个,如你所言的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

肖易抬头,直视着郭靖:“郭大侠,你既仍然让我叫你郭伯伯,这么说来,郭杨两家并无仇怨了?”郭靖微微皱眉,却是耐着性子作答:“郭杨两家是世交!”肖易眼神清明,当即改口:“郭伯伯,既然郭杨两家是世交,那么,小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郭伯伯成全。”郭靖好奇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郭伯伯能够做到的,都会尽量成全。”肖易却是语出惊人:“我想学《九阴真经》。”郭靖本能地就要拒绝,肖易却趁机补充道:“我知郭伯伯怕我年少无知入歧途,我只需要学习《九阴真理》里面的内功心法篇,其他的攻击技法,郭伯伯不必传授。”看郭靖仍然犹豫,肖易语气淡然的道:“如果小侄的要求让郭伯伯为难,那就算了吧。只是,我也不想去什么重阳宫,郭伯伯还是直接送我回嘉兴吧。”

郭靖听肖易所言,只当对方孩子气,也不在意,而是严肃地道:“这《九阴真经》是最上乘的绝学,过儿你武学根基太浅,学之有害无益。不过,如果只是循序渐进学习其中的练气法门,却是多有裨益。这样吧,郭伯伯先将《九阴真经》里面的练气法门背诵一遍给你听,能得多少就看你和真经的缘分了。”当即将九阴真经里面的练气法门尽数背诵一遍,肖易眼中数据与符文流转,将所有经文尽数记忆。待郭靖传功结束,肖易微微皱眉,露出思索神情:“这练气法门,似乎缺了一点什么?”郭靖眼露惊奇之色:“过儿,你好高的悟性。这《九阴真经》的总纲全是梵文记载,既然你与真经有缘,郭伯伯这就将梵文总纲默写下来,一并传你。”他到没有怀疑肖易为什么能懂练气法门,一是猜测穆念慈曾经传授其基础吐纳法门,二是知道杨过天资聪颖。同样他也不怕杨过学会九阴真经之后作恶,练气养气,关于心境,如果杨过真能做到他自己所说的为国为民,最终必然受人敬仰。如果对方表里不一,言行不一,练气功夫必然难以大成。

得到梵文总纲之后,肖易对着郭靖真心实意行了一礼:“郭伯伯,感谢你的信任与传授,杨过必然不以真经里面的武功滥杀无辜。只是这梵文总纲,我全然不知其意,郭伯伯能不能送我上少林寺,我想在少林寺学习梵文,最后解开真经之密。”郭靖提醒道:“这《九阴真经》刚一问世,就引得武林腥风血雨。过儿你万不可将真经之事告于第三人知道。”肖易将梵文总纲尽数默记于心之后,将记载总纲的纸张当着郭靖的面撕碎:“郭伯伯放心,今夜之事,不会从我这里传出去。”郭靖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肖易本想提醒郭靖,不要将此事告知黄蓉,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郭靖就带着肖易坐船离开桃花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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