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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魔之障(一)

揭开玉瓶之后,蕴蕴霞光带着异香从瓶中飘出,被肖易一口气将所有霞光全部吸入体内。霞光入体,带来阵阵轰鸣,洗髓换血境界就已经修炼到极致的365滴精血,在一瞬之间再次暴涨,瞬间增长931滴,共计1296滴精血在体内自动形成玄之又玄的气血循环。肖易运功一震,左手臂爆散化着飞灰,但紧随其后,一条新的手臂立马生长了出来。这等恢复力,已经堪称不死之躯了。悟道茶的附带效果,竟是如此惊人。肖易本想继续实验肉身恢复力,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明意念将他环绕,一种比大梦初醒更加清晰的感觉涌上心头……

前世今生,所有经历都犹如印记烙印在灵魂之上……这种感觉,似乎无所不知…嗯,不是无所不知,而是解开了生命密码,生命中经历的所有一切尽数了然于心。即使是他前世刚刚从母体出生的时候,周围人所说的话,善意恶意,在这一盏茶时间之内,肖易全部了若指掌。虽然只有一盏茶时间,但是那种解开生命密码,近似于全知全能的状态,已经让他将自己经历的一切与接触的所有知识全部梳理了数遍。道,何为道?道不可道!我肖易生而为人,所行之道自然是人之道。何为人之道?师法万物,师法自然,师法天地……三人行必有我师,学习之道方为真人之道。

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气息在肖易身上涌现,他缓缓睁开双眼,一个由无数数据组成的方形光幕出现在他的左眼,一个由无数符文图案组成的圆形光幕在他的右眼之中旋转。左眼之中的数据不断流淌,右眼之中的符文不停变幻。学习之道,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不停的学习,不停地变强。肖易眼帘低垂,将眼中的光幕隐藏,悟得自身的道之后,他强大的心神之力本能地不断以自身已知推衍未知,随着时间推移,已知越来越多,心神之力也随之越来越强。这一刻开始,他即使不再修炼武道,随着心神之力的不断增长,数十年之内,他也必然被强大的强行心神之力强行带入炼神之境。肖易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如果给他无尽的时间,他最终必然全知,最后全能。

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瓶,肖易脑海中浮现出云清秀丽容颜,这份因果,欠的有些大了。微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他调动天地之力,开始冲击神关神藏。让无数天才武者折戬沉沙的神关神藏,对肖易而言不过是又一次的命窍冲击而已。无极命窍循环作用,神关神藏在肖易意识虚空之中犹如一颗炽热的烈阳,与其对应的九十九个从命窍时隐时现,变幻不定。当肖易以自身心神带着天地之力降临之后,这些时隐时现的从命窍,开始不断地减少,意识虚空之中开始出现一颗颗闪烁不定的繁星。最后所有星光串联在一起,于虚空烈阳成争辉之势,在肖易心神之力引导之下,星光带着无物可挡之势直冲烈阳。

轰隆!只听刹那之间雷霆爆响,每一声霹雳都仿佛是在肖易的脑海深处直接响起,剧烈的轰鸣声仿佛要将他的头顶直接掀开!那颗意识虚空之中的炽阳毫无阻碍的直接破碎!如同打开一道亘古存在的枷锁,紧接着一时间各种酸、甜、苦、辣;各种爱、恨、情、仇,各种喜、怒、哀、乐的感觉都不可抑制地一股脑的疯狂涌现出来!神关打破,心神之力脱离肉/身枷锁!

而就在这神关打破的一刻,肖易整个人就像一座机密的机关被抽取了关键的零件,无论是躯体、灵魂,还是力量、意识都在无法抑制地迅速崩溃暴走!心魔之障,降临了。

肖易神关打破的这个时刻,一股无形的波动骤然横扫扩散开来,一股难以言语,仿佛令这片空间都产生扭曲的压抑之感陡然辐射出来,方圆千米之内,所有人全被瞬间重创,然后一边吐血一边竭尽所能地飞奔,本能地开始飞快远离肖易闭关之处!这是神关打破的刹那,意志突破身体束缚干涉现实形成的异象,同时也是冲击神关的武者冲破神关之后,一种护身的本能。幸运的是,这些人平时都在努力苦修,和肖易之间并无多少交集,当然更不可能对肖易带有任何敌意了。不然,在这股意志冲击下,炼神之下无人可活。

而刚刚冲破了神关的肖易,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只感觉自身意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不断坠落,光怪陆离的异像不断闪现变幻。喜笑颜开、如丧考妣、叱咤风云、痛不欲生、欣喜若狂、怒发冲冠......各种各样的情绪感受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地搅在一起,走马观花一般从肖易的内心急速的涌出,毫无来由,也没有任何征兆。他已经丧失了对身体、对外界的一切感知,仿佛魂魄被一只无形之手从身体当中抽离了出来,然后投入深渊!

堕落……黑暗……枯寂……似刹那,似永恒。

当肖易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窒息,死亡临近的窒息感;第二感觉是沙子,口鼻之中尽是沙子;第三感觉是有人在死死按着他的头,脖子上还骑着一个人……当他准备出手反击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孱弱无比,不但没有了绝顶宗师的强大力量与强横无匹的心神之力;甚至连最基本的肉/体力量都变得比正常人还要羸弱,随着窒息感越来越强,死亡的气息离肖易越来越近。这就是心魔之障吗?肖易心中念头闪动,身形奇怪地一扭一翻,右手捏剑指顺势全力刺出,目标正是骑在他脖子上面之人丹田气海。

对方被肖易一击击中气海,即使肖易此时力量不强,但是力道却十分凝练,丹田要害遭遇重击,不死也必然重伤。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对方当即仰跌在地,本来按着肖易脑袋之人抢将过去,看到仰跌在地之人一动不动,两眼翻白,骇然大叫:“师父,师父,我弟弟死了,我弟弟死了!”连叫带哭,奔跑远去,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也跟着对方极速跑远。

肖易此时才发现被自己击倒之人只是一个半大孩子,而他自己也是一副小孩身体,吐出嘴里沙土,抹去眼中沙子。有心追上两人斩草除根,却只觉全身半点气力也无,便欲移动一步也是艰难无比。只听得对方一边跑一边大叫:“我弟弟死了!”心下明知事情大大不妙,一时之间却是无力逃走。当即席地而坐,静静调息,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想办法尽可能寻回自己本身拥有的力量。

肖易微微感受了一下瘦弱的身躯,这幼小的凡人身体,只比自己在X18星球上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具12岁孩童的身体略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如同百味大补丸一般的独特药物。如果没有的话,想要成为武者完成武道筑基就难了。也许是因为肉身太过弱小,那强横的心神之力居然尽数沉寂,现在的肖易,似乎就是一个普通小屁孩。不,虽然因为心神之力沉寂,让肖易无法自由施展大成境界的无瑕剑意,但是,如有必要,强行引动无瑕剑意也未必不能与人一搏。还有一分可以使用的力量,让肖易心中略略一定。调息的片刻,让他略为恢复了体力,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数据光影与符文图案约影约现……一分钟过去,肖易疲倦地闭上双眼。在这短短一分钟时间之内,星球重力,空气湿度,氧气含量等数据已经被他大概计算了出来,根据这些数据,他判断出这里的环境与前世地球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心魔幻境,是以自己前世的记忆为蓝本构造吗?肖易不断转动着念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击晕的小屁孩,他最终放弃了给对方补上致命一击。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岛上,击杀对方之后,凭现在的身体未必逃的出去。留对方一命或许还有几分周旋的余地。关键是自己没能继承这具肉身本来的记忆,如今掌握的信息有限,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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