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鑫笑嘻嘻地走到叶翔身边,腆着脸道,“哥哥,能不能给我吃一点儿啊?”叶翔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叫哥哥了,平时我挨父亲打的时候你可没少添油加醋的啊。”叶翔故意用小刀割下一只兔子腿在叶鑫面前晃悠,馋得他口水直流,叶翔不是不想给他吃,毕竟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再怎么狠心能狠心到哪儿去呢?只是这小子实在太可恶,叶翔挨打的时候他在一旁拍手叫好,还爱向继母告状,三娘本来就不喜欢他,有他这么个弟弟,叶翔在家里的生活更是艰难。
叶鑫依旧厚着脸皮要抢叶翔手里的烤兔腿,叶翔说道“想吃兔腿可以,你以后少在你娘面前告我状,我就给你吃。”叶鑫满口答应,“嗯嗯,我保证不告状,好哥哥,快给我吧。”叶翔这才将兔子腿给了叶鑫,叶鑫抱着兔子腿在一旁的草丛大口大口地啃着,那个吃相也就那啥了,毕竟很少吃到荤腥,这只兔腿实在是难得,没两下叶鑫就把那兔腿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上的肉末儿都不放过,舔得干干净净。
叶翔又割下一只兔腿给了阿牛,“你把这个用叶子包起来,带给奶奶也尝尝。”阿牛赶忙接住,又去桐子树上摘了两片叶子将那兔腿裹好,塞进背篓里。剩下两条前腿,肉稍微少点儿,叶翔便把他们割下来给了任铭,任铭叼了兔腿到旁边草丛里大块朵颐了起来,叶鑫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眼巴巴儿的看着任铭爪下的兔腿直流口水。
叶翔可不管他,剩下的那兔子身体上基本没啥肉,骨头和皮比较多,还有一个兔头,叶翔便分着自己和阿牛吃了,但想到家里的父亲,虽然经常打他,但到底还是自己的父亲,于是又割下一半用叶子包好塞进了阿牛的背篓里。
至于三娘,叶翔根本就不想给她吃,她平时可没少苛待他,平时就让他吃剩下的那一点儿菜汤,还有吃剩的干巴巴的窝窝头,难以下咽,他那个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他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但经过阿牛奶奶的指正,他确实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一想到这里,叶翔就十分不爽,明明是亲生的,父亲却区别对待,还是可怜他的亲娘走得早,他这个父亲就没把他当回事儿,他又痛恨父亲软弱,是个怂包,在继母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儿,更别提保护他了,好在有阿牛奶奶一直待他像亲孙子一样,所以叶翔这次有了好东西肯定是想着要孝敬奶奶的。
没一会儿,地上就一堆骨头,那个兔头,叶翔还是没有给叶鑫,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贪心不足,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叶翔可不惯着他,直接把兔头给了任铭,这次全是他的功劳他们才吃上这么一顿大餐。
吃饱了,灭了火,叶翔和阿牛也就准备回去了,为了防止兔肉的味道飘散出来,叶翔和阿牛便割了青草塞满背篓,这样一来青草的气味儿便可以掩盖烤兔肉的气味儿,也就不会让人起疑心了。
任铭还是回到自己待的山洞,他也不好到处乱窜,被人发现了也不好,穿过赤子松林,就到了崖壁上的羊肠小道,顺着那棵倒杨柳树爬上去,任铭就来到了自己的山洞,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申时,太阳也快落山了,橘色的斜阳刚好可以将这个山洞照亮,任铭走到自己睡觉的位置,准备躺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
叶翔和阿牛也回到了牛村,叶翔却没有进自己的家里,而是直接先去阿牛家,这个时候阿牛的奶奶正在收院儿里晒着的腌菜,那个晒腌菜的竹盘很,奶奶拿着有些吃力,阿牛和叶翔也赶紧放下背篓过去帮忙。
叶鑫也跟着进了阿牛家的院子,不用想,肯定是为了他们背篓里的那个兔腿,阿牛奶奶见到叶鑫来了,连忙在粗布衣服上擦了擦手,将石磨上晒着的几个柿子饼拿给了叶鑫,并招呼他进屋吃饭,叶鑫倒也不讲究谦让,屁颠屁颠的就进了屋子,也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儿能懂啥呢?就知道吃和玩儿。
进了屋,奶奶招呼三孩子在小木桌旁坐了下来,自己则去厨房端出刚蒸好的窝窝头和玉米棒子,这时候阿牛将兔腿儿和兔肠从背篓里面拿了出来,又解掉上面用来捆绑的草绳儿,把他放到了奶奶面前,“奶奶,今天我和阿翔在外面得了只兔子,你猜是谁送来的?”奶奶笑呵呵地答道,“这个我还真猜不出来。”
叶翔抢着说道“就是上次我抱着的那只狐狸呀!奶奶你还记得吗?这个兔子就是他抓的,哦对了,我还给他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任铭。”
奶奶听完后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我记得,当时你抱着他的时候就那么大点儿,我看这小家伙儿不像是普通的狐狸,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感恩,好,好。”
叶翔知道奶奶心慈,平时野猫偷她的东西她都不生气,所以叶翔也不想隐瞒奶奶。
奶奶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呢?有吃的吗?饿不饿得着?你们下次把我这玉米还有窝窝头带给他,多好的小狐狸,不过可别让村里人碰见了,不然又没得消停了。”
叶翔点头,“嗯,他现在正在西边山林的一个山洞里呢,好着呢!奶奶你就放心吧!”
这个时候阿牛催促道“奶奶,咱别说话了,快吃吧,你尝尝我和阿翔给你带的兔腿和兔肠。”
叶鑫一直盯着奶奶面前的兔腿直流口水,奶奶就把兔腿拿到了叶鑫碗中,笑道“我老婆子牙口儿也不好,吃不了这么好的东西,给小鑫吃吧,孩子正长身体,可不能没有营养。”
其实奶奶说得也是实情,老人家牙口不好,再者那兔腿也冷了,硬邦邦的,她更是咬不动,老人家一般都非常疼爱孙子辈的,有什么好东西总要让给他们吃,不管是自家孙子还是别人家的,他们总是疼爱异常,叶鑫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奶奶把兔腿给他也在情理之中。
叶翔心里不乐意了,这小子先前已经吃了一只兔腿,现在又来抢奶奶的,真是贪吃,不过叶翔并没有把心里的不满表现出来,真是便宜这小东西了。
叶鑫拿了兔腿连个感谢都没有,就只顾着自己贪婪地啃了起来,没过一会儿,那兔腿就被啃了个精光,叶鑫把骨头舔了又舔,直到上面没有一丁点儿肉丝才肯罢休,这家伙,吃完了就把筷子一撇,拿着柿子饼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回到自个儿家去了。
叶翔看他这样更是气得牙痒痒,一点规矩一点礼貌都没有,都是父亲和继母平时太惯着他了。奶奶只用筷子夹了一点儿兔肠放到嘴里,一个劲儿的夸好吃,剩下的兔肠奶奶都夹到了叶翔和阿牛碗里,他们想夹回去,可奶奶非说自己牙口不好,吃不动,尝尝味道也就可以了,叶翔和阿牛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奶奶辛辛苦苦一辈子,连个兔肠也舍不得吃药让给孙子,叶翔和阿牛也不再推辞,他们吃得香奶奶就高兴。
吃完饭,叶翔才从阿牛的背篓里拿出带给父亲的那份儿烤兔肉,回到了家里,刚到院门口,就看到继母拿着个竹条子站在门口,叶翔心里一咯噔,心想自己也没犯啥事儿啊,他忐忑的走到了门口,继母右手插着腰,板着脸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叶翔赶紧将手往后背了背,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啊。”
继母显然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上前准备拿他手里的东西,叶翔不肯给,两人便扭作一团,最终叶翔手里的东西还是被继母抢去了,她打开叶子一看,面面是烤好的兔肉,继母一下揪过叶翔的耳朵,“好啊,你这混小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偷吃,也不知道给你弟你爸还有我带一点儿,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手中的竹条便一下一下打在叶翔身上。
叶翔也不明白叶鑫回去到底跟他娘说了些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叶鑫肯定是撒谎了,这个白眼狼,真是……叶翔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继母依旧揪着他的耳朵不放,冷笑道“哎呦,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吧?啊?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种,我今天要好好让你长长记性,谁才是一家之主!”
叶翔奋力挣扎着,耳朵被狞得生疼,没办法,叶翔拉过继母的手在小臂上使劲儿咬了一口,手上立马出现一排牙印儿,“啊呦!!”继母吃痛大叫一声,松开了狞住叶翔耳朵的右手,叶翔趁机跑了出去,继母在后边儿怒骂道“好你个小杂种,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叶翔刚跑院子,便碰到锄地回来的父亲,父亲一把拦住他,“这么晚你要上哪去啊?”叶翔打开父亲的手,“哼!不用你管!”说着便跑了出去,父亲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他只当叶翔是一时生气,过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