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铭,小狐狸是男孩儿,这名字可以,但为什么不是姓叶呢?”阿牛望着羊奶,咽了咽口水。
叶翔答道“我就是随便给取的名儿,好听就行了,管它姓什么。”
阿牛一想也对,一个小狐狸,难不成还能变成人不成?起什么名儿不都一样吗?不过他还是把这个问题归结于叶翔,他太懒了,不过阿牛也只是心里面想想,也不敢说出来。
那缺口儿瓷碗中的羊奶很快就见底儿了,小狐狸又歪着头看向他俩,叶翔将陶罐的草封封好,又拿过那个破瓷碗,叹声道,“哎,我的狐狸小哥,别看了,再看也没有啊,我这羊奶是偷着从我家那小花身上挤的,这要被我继母知道,又要不得安生了,记住了,你以后就叫任铭,听到了吗?你先好好待在这个山洞里,我俩明天再来看你。”又转过头对阿牛说道“阿牛,我们走吧!”随即俩人顺着那棵倒柳树呲溜地滑了下去,下去的时候叶翔大概是没站稳脚崴了一下,阿牛赶紧一把拉住他,叶翔才没有从悬崖上滚落下去,任铭自洞口看着他们,在洞口直打转儿,他也是在为他们着急啊。这下叶翔手中的陶罐咣当一声摔在岩壁上磕了个稀碎,幸好手中的那只瓷碗没有摔下去,这可把叶翔给心疼坏了,家里的陶罐统共也没几个,这下摔碎一个,父亲和继母要是知道铁定又不知道要怎么罚他们呢!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叶翔也没办法,现在他的脚崴了,只能一点点往山崖下挪下去,阿牛在后面扯着他的衣服,防止他滑下去,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叶翔这回用了快两个时辰才下去,下去的时候太阳正当头顶,晒得生疼,好在接下来他们走得是茂密的赤子松林,可以遮挡阳光留下阴凉。
任铭在山洞看着他俩也是着急,他虽然还不会说话,可是他也有情感,也知道为救命恩人担心,眼见他们顺利的进入赤子松林,任铭的心也就能稍微地放下来一点儿,不过俩人一走,山洞内又再次归为平静,那种孤独的感觉再次涌上了任铭的心头,他自出生那天就被白羽抛弃,那时他还未睁开双眼,只依稀记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喝着香甜的奶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提来提去,然后他莫名其妙的就到了一个有些阴冷的地方,待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丢弃在一片树林里,关于九尾狐族的记忆,他就只有这么一点,还很模糊,任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九尾狐族灾星,他没有亲人,叶翔和阿牛就是他的亲人。
再次回归平静,任铭伸了个懒腰,现在他的肚子也不那么饿了,他又回到了昨天睡觉的那个角落蜷着身子睡着了。
叶翔和阿牛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未时,这时叶翔的继母正在草棚下捣鼓他昨天从青龙沟弄回来的野菜,真是冤家路窄,三娘放下手中的活儿斜倚在旁边的木头柱子上,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撩了撩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开腔道“呦,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这一上午没见人影儿是被什么野兽给拐跑了呢?怎么着,这脚还给崴了?我问你,我家那柴房少了一个陶罐,是不是你拿的?”
叶翔没兴趣理她就要往堂屋里走,三娘一把拦住,指着叶翔的额头道“今儿你要是不把这个事情给我解释清楚,你就别想进屋了!”
阿牛在一旁看着叶翔被继母刁难,肯定要帮自己的好兄弟呀,他笑着朝三娘躬身行礼,“婶子,阿翔早上和我一块儿出去的,我们是去西山砍柴去了,这不阿翔一个不小心就把脚给崴了,您还是先让他进去吧!”三娘并没有让道,继续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还想糊弄我,老娘我不吃这一套!”说完三娘又指着叶翔的鼻子说道“小东西,你今天早上去柴房拿了一个陶罐偷着挤羊奶,我可是都看见了,不用说,又是去喂你那只小骚狐狸了吧?这年头,人都没得吃的,你还拿羊奶去喂,你是有几个胆子,啊?”叶翔听到这里忽然火气上头,对三娘怒目而视,阿牛见情势不妙,赶紧劝和,“婶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阿牛还没说完,三娘便一下打断他,“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哪凉快哪待着去!”阿牛被她这么一怼,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啥。
这时叶翔的父亲叶刚闻声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见三娘正在发火,他便知道是叶翔又和她闹矛盾了,于是赶紧跑了过来劝和,“唉呀,三娘,你消消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三娘又揪住叶刚的耳朵道“怎么回事?你自己好好问问你这个儿子吧!哼!”说完三娘便气呼呼地走进了堂屋,叶刚这时候询问道“阿翔,怎么回事啊?又惹你娘生气了?”叶翔的怒气已经抑制不住了,怒吼道“娘?谁是我娘?我娘不是早就死了?!”叶翔早就对这个尖酸刻薄的继母心生不满了。“呵,你小子,你再说一遍!”叶刚对自己儿子的突然爆发感到有些惊讶,平时叶翔虽然有些叛逆,但也还是听话的,今天居然说出这种话,实在令他大跌眼镜。
面对父亲的呵责,叶翔已经习惯了,他也懒得解释,阿牛想拉着叶翔赶紧离开,暂避风头,不过叶翔很倔强,并不愿去阿牛家。因为他现在一走,就更是给继母抓到了把柄,他就成了一个坏孩子畏罪潜逃了,叶刚自堂屋里拿了一根竹条,怒骂道“老子今天打死你这个逆子!”
那种竹条又细又柔韧,打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可叶翔没有吭一声,只是眼里空洞地看着地面,一下,两下,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才停下来,叶翔冷冷一笑,“哼,你除了会打我,怕老婆,你还会什么?”叶刚本来已经停手了,但听得叶翔这般说,这不是很明显的在嘲讽他吗?被自己的儿子这般嘲讽,他这个做老子的,脸往哪放?顿时又抄起了手中的竹条,阿牛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刚叔,不要再打了,阿翔他只是一时没想过来,您就宽恕他吧!”叶刚这才住手,阿牛赶紧拉着叶翔赶紧撤离,待得到了阿牛家的竹楼,阿牛奶奶看到叶翔满身都是一条条红色的伤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叹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快进屋来,奶奶给你上药,你父亲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呀,真是.......”叶翔闷头不吭声,想必是心里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这样。阿牛将叶翔扶到竹床上趴下,掀开衣服,背上全是一道道红印儿,这是叶刚打他打的最狠的一次,没过一会儿,阿牛的奶奶自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只土陶碗,里面是捣碎了的草药,阿牛负责替叶翔上药,每次草药抹到伤痕的时候叶翔总是疼得发出嘶嘶的声音,“你轻点儿,轻点儿,哎呦......"叶翔叫苦不堪,阿牛一边帮叶翔上草药一边揶揄道”现在知道疼了?怎么刚才没见你坑一声?“叶翔扭头说道”刚才是刚才,我也要面子的呀!哎呦,你轻点儿~“阿牛听得叶翔此言,把碗往桌子上一撇,”你要在哼哼,那你自己来上药吧,我不管你了。“听得阿牛这么说,叶翔立马认怂,”好兄弟,我不叫唤了,你快给我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