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翔才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合上了双眼,窗外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响动,好像有什么打斗的声音,叶翔翻身坐起,快速穿上衣服,赶紧跑到屋子外面查看情况。
打斗发生在老妇人的房间里,只听见叫骂声,由于太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叶翔赶忙回屋取了油灯,待他来到老妇人屋前,却听到屋内传来王大哥的呐喊,“小兄弟,你快走,离开这儿!”叶翔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一个冰冷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别动,否则宰了你!”叶翔这时候明白过来,这是遇到山贼了!“哎呦!”只听得身后那人传来一声叫唤,原来是任铭一口咬住了那人的左腿,“去你丫的,敢咬老子!”那人一脚将任铭踢飞了出去,任铭的腿伤再次复发,躺在地上嚎叫,再也站不起来。
叶翔被那人用刀架着推进了屋子里面,这时任铭才看清屋里面有五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老妇人被绳子捆绑起来,其中一个稍微强壮点儿的人拿着钢刀架在老妇人的脖子上。
王大哥被三个男人按住,另一人也同样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时候进来一个身材矮壮,头上绑着青色缎带,鼻翼下边儿有一颗大黑痣的男人,这个男人将刀插在桌子上,冷声道“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然当心你们的狗命!”这个人看起来像是这一帮人的头头儿。
王震吃力的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矮壮男子冷哼一声,“我们是什么人?”他忽然将小指伸进嘴巴里口牙齿缝儿里面的残渣,“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就是南面逃难过来的,兄弟几个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如果你识相的话,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这位大哥,我们家里实在贫穷,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几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们吧,这家里还有一些窝窝头,可以供几位大哥填饱肚子!”王震哀求道。
矮壮男人看了一眼四周,一时没有说话,忽然一个人从地上捡起一个什么东西,“老大,您看,这是什么?”
那人将地上捡到的东西拿给矮壮男子看,矮壮男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没看清,便不耐烦地对旁边的一个男人吼道“给我拿油灯过来,不长眼的东西!”
“是是是!老大!”男人赶忙将桌子上的油灯拿了过来,这回那个矮壮男子看清楚了,是一根鸡腿骨,王震和叶翔的心里都咯噔一下,这回糟了!
矮壮男子大怒,上去就给了王震一巴掌,“你说你家没钱,这是什么?吃的起肉还没钱?敢骗老子!”
“兄弟们,都给我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矮壮男子一挥手吩咐道。剩余的那两人就出去了,只听得砸东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不一会儿又回来一个人,继续到老妇人的房间里搜,被子什么的都被扔了出来,还有竹子做的扁盘什么都弄得稀巴烂,最后那人出来了,手里面攥着一个东西。
那人将东西递给矮壮男子看,“老大,只在房间里搜到了这个,您请看!”那人将手打开,是一根银簪子,王震看了后大声哀求道“求求大哥,把它还给我吧!我愿意为大哥做牛做马!”矮壮男子不为所动。
那个银簪子其实王震的母亲,也就是老妇人的嫁妆,老妇人一直藏在一只木箱底下,没想到被这群强盗给翻出来了,老妇人眼里一直噙着泪水,又不敢哭的太大声,她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苦楚。
没过一会儿,另外一个人也回来了,“老大,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都翻遍了?”矮壮男子再次问道。
“都翻过了,什么都没有!”那人回答。
“他奶奶的,真是晦气!兄弟们,走吧!”矮壮男子吩咐道。有了他这一声命令,按住王震的人这才松开手,一把将王震推倒在地上。
几人正准备走出门去,王震爬起来扯住矮壮男子的衣裳道“大哥,求求你了,把簪子还给我吧,求求你了!”
噗———— 一股灼热带腥味儿的液体溅到了叶翔脸上,叶翔定睛一看,一把钢刀插穿了王震的胸口,血液喷涌而出,王震就直直地倒在了血泊里。
“哼,啰嗦!”矮壮男子一把抽出钢刀朝门外走去,老妇人哭的撕心裂肺,不顾身上绑着的绳索冲了出去,紧接着是一声惨叫,老妇人应声倒下,地上出现一大滩血渍。
“你,你这个天杀的,我跟你拼了!”叶翔冲了出去,一把抱住矮壮男子的腰身,却不想被他一个肘击打的眼冒金星,叶翔摸了摸火辣辣的鼻子,一股腥黏的液体沾满了手指,叶翔再次冲了上去,这时矮壮男子一把掐住叶翔的喉咙,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矮壮男子凶狠地说道“老子看你一个小破孩儿,放你一马,不要惹怒了老子,不然立马送你去见阎王!”说完一把将叶翔扔出去老远。
矮壮男子没走几步,叶翔又追了上来,在他身上乱咬着,这下男子彻底被激怒了,挥起带血的钢刀一下砍了下去,这时却忽然听得一声类似猪叫的惨叫声传来,叶翔本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看见矮壮男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不断,叶翔还没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忽然自林间降下一个人,这时已经到了寅时末,天已经微微亮了,叶翔只看到这人身形修长,好像穿着一件长袍,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由于光线太暗,他也没能看清楚。
只听得那人开口道“无量天尊,贫道来晚了!”
屋内的几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赶了出来,“你是何人?敢打伤我们老大?”其中一个人问道。
“贫道乃紫英观清严道长,众位居士造下杀孽,滥杀无辜,贫道怎会坐视不理?”
“哼!我们的闲事你少管!当心连你一起收拾!”其中一个人说道。
“无量天尊,众位居士,既然你们如此顽劣不堪,那贫道就替天行道!”说完之间那道士手中拂尘舞动,几道金光打在那几个男人身上,你几人吃痛哀嚎不断,“老大,我们快走!”其中两个人将地上的矮壮男子扶着仓惶地朝南边儿的树林逃窜,这个叫清严的道士并没有去追他们。反而走过来将叶翔自地上扶起来,自手掌之间逼出一缕真气灌入叶翔的鼻子里,叶翔流淌不止的鼻血瞬间就不流了。
清严道长又去地上查看了老妇人的伤势,无奈瑶瑶头,又进屋里查看了一番,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忽然他走近躺在地上的任铭。
清严道长盯着任铭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紧锁,连声叹气,“天数!”叶翔不明白清严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望着清严道长,道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继而有催动真气为任铭治好了腿伤。随后起身想要离去,叶翔却一把叫住他,“道长,难道您就这么放走那些坏人吗?”
清严道长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只说了一句“无量天尊,一切皆是命数,天机不可泄露。”便向西边的林子走去。
叶翔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脸上的血液已经凝固,看着满目狼藉的屋子,再看看倒在血泊之中的老妇人和王大哥,他一下子哭嚎起来,瘫坐在地上。任铭也哀嚎着走过去在老妇人的尸体旁转圈。任铭也是懂得悲伤的,眼角也有泪水溢出来。不过任铭现在似乎有一点儿明白了,为什么神婆说自己是什么天煞孤星,通过今天这位道长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任铭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不是神婆说的青丘九尾狐的后代,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了。
叶翔一直在哭,直到最后眼泪都流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就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两个人,现在就这么没了。
叶翔一直坐到了中午,不知不觉他竟然睡着了,任铭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才睁开红肿的双眼,任铭又将那矮壮男子遗落的银簪叼了过来,叶翔拿着银簪,似乎想起什么,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满满地走进屋子里,寻了些干净的布将王震的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又奋力将他的尸体往外拖,奈何他的力气太小,根本拖不动,任铭也过去帮忙,他咬着王震的衣领和叶翔一同往外拽,最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王震的尸身从屋子里拖了出来,叶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任铭也累得够呛。
叶翔又去屋子里寻了些干净的布,将老妇人的脸也擦干净,又解了她身上的绳子,接下来,就是要好生埋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