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出来找饭吃的茅顿，巧遇了一个外貌与中年人无异的老人，一时间聊起了很多没听说过的联盟历史，大脑暂时屏蔽了对饥饿的信号，全心全意的在获取带有个人见解的历史信息上。就好像从小不爱上学，喜欢追着很多闲了的大人、老人，听他们讲历史一样，非常有意思，而且杂糅了很多人的分析、观点、见解，小道消息，很利于自己二次提炼信息。不过跟小时候唯一不同的事，以前只是单纯的出于兴趣，让潜意识和无意识去记录信息，以后慢慢感悟体会。而现在的自己懂得了怎么去除一些歪曲的干扰信息，并且主观意识也会直接转化为逻辑推理，寻找一些事情的真像。
中年老人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或许是有段时间没跟人好好聊聊了，显得很兴奋，投入地说：“首任议长去世后，东方联盟着实热闹了一阵。感官娱乐系统几乎所有视讯频段都在播放议长被害经过，各聚集区的脑波新闻也全部都是这件事，几乎娱乐相关内容都停了，感官游戏也暂时关闭。大家都在惶恐的思考未来会怎么样？是不是西方联邦会借着这个机会大举进攻？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动了趁火打劫的念头，不过脑波频率刚一触及警戒值，就被国防部安全局的侦查员监控了，再犯罪现场直接逮捕，快速全境通报，才压下了暴乱的可能。这都是被刺议长死前订制的一些应急预感。联盟政府也并不是无能之辈，由国防部、立法院、财政部等机构联合，迅速抽调聚集区首席执政官组成联席会议。同时全境进入最高级临战状态。在当时轮值的八臂城聚集区行政楼开了三天秘密会议，拿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政策。第一，力排众议的确定新任民政文教部最高长官接任代理议长，这人据说手首任议长的得意门生，反正我们老百姓知道的不多，有人扛这个雷，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就行；第二，全境最大功率脑波通讯，宣布恢复日常活动，按照首任议长确定的联盟基本发展策略执行；第三，组织了一场代议长的公开演讲，并确定了首任议长去世时间为国丧日。”
茅顿想了想说：“这也不怎么热闹啊？基本上都是一些该做的事情，除了代理议长可能有点意外，其它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我还以为会有大规模的报复行为，挑起战争呢。”
中年老人笑着说：“你别着急啊。热闹在后面呢。本来刚开始我也跟你想法一样，以为要打仗了呢。还挺兴奋。半辈子什么都经过了，参军也没真轮上去前线，这次还真准备为联盟捐躯了。可没想到代理议长的一次公开演讲就把大家报仇热情驱散了。那天几乎全境都守在电视前，看着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随意发言着。好像都在等着可以报仇的信号，邻居家几个男女我们聚在一起，就准备着问招兵点在哪了。可是这个男人上来先做了个自我检讨。他认为这段时间充斥在全境的首任议长去世的报道，和很多有影响力的人，对该事件的过分解读是不可取的。作为民政文教部长，文化宣传方面的工作不够成熟。虽然没有任何人明确的提议开战，可是一个睿智老人的意外去世不断的这样重复提起，潜意识的就引导出了大家现在的战争倾向。这并不是首任议长希望看到的。他还说首任议长去世前就再三叮嘱，关于文化工作的重要性和模糊的变革反思。首任议长遇害前给自己留下的谜题大概是说，‘公共文化服务不应该过于空泛，偏重消磨时间的娱乐。作为文化工作者，要尽量减少有意识或无意识的错误倾向性，避免对于联盟公民造成错误思想引导。文化工作要分层次全面开展，联盟要帮助从业者和各层次公民找到适合的健康文化生态循环，而不是盲目的制造和生产主流文化，造成大众意识偏离人类发展需要’。代理议长觉得给他的这个命题作文非常难，希望全联盟共同参与讨论，共同打造一个区别于西方联邦资本控制的文教制度。”
茅顿皱着眉头想：“这个命题也太复杂了，很多要求从我的角度看都是相互冲突的。除非你牺牲经济利益，才有可能打造一个纯净的文化生态。可没有了经济驱动，全靠联盟扶持，这么大的坑恐怕也填不起啊。后来是怎么个情况呢？”
中年老人笑着说：“后来可热闹了。这个关于首任议长命题作文的大讨论几乎成了社会运动，所有人茶余饭后都在反思和探讨文化方面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样？我们要一种怎样排除了有意识和无意识倾向性文化服务？很多学者和评论家也提出了他们的观点，跟你说的也很相似，大概就是经济驱动下的文化产业都是带有明确倾向性的，应该被严格控制和审查，联盟公示新闻或时事内容，应该介绍消除娱乐性和个别事件报道，避免造成以偏概全的全境公民无意识误读。在这些意见领袖的作用下，几乎全境公民都认为这事符合命题作为要求的改革方向。代理议长很快的接受了提案，颁布新的文化制度开始运行。”
茅顿挠挠头说：“这似乎不是什么太完善的方案，有些极端了。不能因为害怕文化的倾向性就一棍子打死吧？只有百花齐放的思潮才能更好的促进联盟进步，和思想发展。”
中年老师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从后世来看，你说的确实是对的。可当时身在其中的全境公民可不这么认为。我们看到了很多真实案例，比如，当我们确定在一些落后地区兴建大型人类聚集区时，很多原住民并不关心教育医疗等改善，相反他们让联盟直接提供钱，或者优先进入感官娱乐系统，他们想要尝试当时最流行的‘杀人的荣耀’神经元模拟游戏。很多人都评论这些人脑子有病，而通过这次反思，大家都意识到是我们的文化在不停增幅输出这些东西，他们认为这才是大众生活，责任并不在他们，而是文化输出存在问题。再比如，当时我们处于联盟开端的阶段，所有聚集区都在快速成型中，其实大家都很艰苦，为了以后过得更好，现在都忍受着各种压力，承担着社会责任。可文化偏重空虚的娱乐，打造了大量上中等和望尘莫及的虚幻生活，与我们绝大多数公民生存现状造成了极大落差。而我们中的很多青年人都接受了那种文化符号暗示，错误的认为那才是应该有的正常生活。从而为了跟主流保持一直，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能享受跟主流文化里一样的生活，成为大众的一员就行。可很多人最后都是在这种追求中自杀了。但是大家认为身边的只是个例，没有引起重视。到后来才由精神科学家确定了这事一种病，造成了精神层不堪重负，最后定名为‘主流文化官能症’。”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这些分析都是我父亲跟我说过的。不过当时岁数小，并没有觉得有多重要，也随大流的盲目追求过物质生活。可每次到了抉择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束缚着我不去选择。等到了一定年龄才意识到父亲那些分析和建议对我做决定影响很大。”
茅顿配合地说：“您父亲确实很了不起。能把文化问题看得很透彻。能没有按照现行的繁殖义务，偏偏选择了亲自履行父亲义务，很值得敬佩。”
中年老人温和地讥讽道：“他那是守旧。自己从小被家里人带着西方联邦，东方联盟的跑，长辈都把他看成责任和义务，才养成了那种守旧的观念。我再青春期阶段很讨厌跟他见面，很怕朋友们笑话我有个亲生父亲照顾着。我们长相太像了，每次看着都感觉非常别扭。讨厌这种被复制的感觉。必须按照现在联盟青年一样活出自我。很多时候我们见面都是在朋友般的交谈，最后演变成两代人观念的辩论，最后变成争吵，不欢而散。可冥冥中自己还是隔段时间会去有想跟他吵一架的冲动。真是奇怪的感觉。”尴尬一笑摇头道：“不说这个了，继续说联盟后来的糗事。代理议长接受了全境公民代表提案后，执行了这个文化管理制度，我们开始了享受自己决定带来的新文化服务。开始几天还觉得很新鲜，感觉很肃静，一时间不用处理很多信息和观念了，流出了大量思考的时间。不过从而也带来了很多选择困难，因为我们没有了广告等文化内容，在面对商业选择时，必须花更多时间思考到底如何选择。而且休息时文化内容都很无趣，一点关注点都没有。虽然我们都感觉不好，可这是全境公民的选择，难道我们选错了吗？就算自己错了，别人也想错了吗？所以就这么保持新制度进行了一段时间。最后代理议长发了一篇关于新制度的个人感受和优化意见，其中核心关键是弹性管控有意识宣传导向理论，主张联盟政府非必要不干预原则。迅速成为了点燃油桶的火柴。所有人都在批评之前学者的观点，也有批评联盟管理者，尤其是代理议长过于年轻，没有对提案做出审慎的处理，就盲目的接受执行了。代理议长很快的颁布了各项措施，从而调整了之前政策的弊端，整个文化产业重新焕发了生命力，而且经过这次事件后，似乎确实对之前很多错误倾向有了控制和改善。不过通过这件事也让大家认识到代理议长还是太年轻了，应该尽快推选一个像首任议长那样睿智的人掌管联盟。”
茅顿若有所思地点头附和道：“嗯！看来是这样的。有些位置不到一定年龄阅历积累是干不了的。”心里盘算着：“怪不得下午启动感官娱乐系统看电视的时候，感觉新闻评论类节目那么少，有的节目也淡而无味的叙事，没什么尖锐的观点。不过对代理议长的评价对吗？真的是这样吗？模模糊糊的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中年老人摇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我父亲不这么认为。他对我说，杨文里代理议长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年轻时在学校就是好友。很早的时候他就单纯的想当个社会学家，所以才跟随首任议长做学问。完全没有从政的想法，安安静静的做好研究，最后找个美女安度晚年，自然老死是他的愿望。可事与愿违的，被迫在大分裂时期帮助首任议长承担了很多责任，最后不知怎么就一步步的走上了那个位置。迷迷糊糊地就被联席会议推出去当什么代理议长。父亲表示这都是二位老人通电话时笑谈的。不过约翰拉普分析说，抱歉，也就是我父亲说，代理议长通电话让他对一些问题给出意见。通过种种迹象表明。最后执行的优化方案本事就是杨文里代理议长和首任议长商量后决定使用的。而杨只是巧妙的利用了首任议长的去世，开展了一次全境大讨论，一方面是引起所有人反思文化的错误，而另一方面是把东方联盟从为议长报仇的舆论焦点上快速转移出来，让联盟回归到正常状态。最后按照预先的改革计划实施了。所有预期效果也达到了。我父亲认为这是当时最好的结果。那次交谈后，他就去做该死的科研工作了。最后一去不返的葬身大海啸。”能够感觉到讲述者情绪有些波动，对于洗尽铅华老人来讲，这是很少会出现的。平复了一下尴尬地笑着说：“可很讽刺的是一个云淡风轻扭转了社会焦点的有功之臣，变成了很多评论家私下的笑话，所以才会被民间冠上‘猴戏政策’的名称。不过官方历史书上还是用了‘议长的谜题’来命名这两次文化政策调整。但是这件事对于杨代理议长来说，也是喜忧参半的。因为不高的评价，他没有干太多年，很快的卸任给了现在的议长。原来的职务也有人做了，而且按照他思路做的很好。没了实际职务，又有了很高的职级，还真是让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做学问养老，仅仅担任智囊团一员发挥余热。很有缘的碰到过一次，谈起父亲杨代理议长还是唏嘘不已，很感叹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他的晚年生活到是很多姿多彩，除了醉心学术外，还有两个女友陪伴。一个叫小山良子，很温婉的女性，弹了一手好钢琴。另外一个骄傲榊原茉美，帮助杨代理议长处理日常事物，很干练。”
茅顿笑着说：“什么都不说，这种齐人之福就是让人羡慕的。”心里暗笑着说：“好样的。真是为国争光啊。还是双倍加乘。不过看在你为自己理念无私奉献，做了那么大牺牲份上，上天也应该补给你一些奖励才公平啊！要不谁爱去当那种傻子啊。不过，似乎人没有完美的，你还是留下了一个瑕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受到良心的惩罚。也许你的智慧早已摆脱了那种世俗的观念。愿老友在天堂接受了你的道歉。做为朋友来讲，他应该会理解。最起码当年我跟马警官就能做到这点。”
中年老人看眼前男人想的有些出神，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笑了笑说：“杨代理议长前些年去世了，我有幸受邀参加了他的葬礼。规模很小，几乎没有太多人来。完全不像个叱咤风云过的大人物。他跟父亲这对老朋友一定在异世界把酒杨欢。不过很有幸的见到了现在议长去私下吊唁。看来他们私交不错。现在议长多少从他身上学会了怎么伪装平庸。反正我一个老头子就是这么瞎想的。”
茅顿笑着说：“也许吧！不是很清楚。希望是这样。”心里想：“似乎他也洞悉了我的猜想，而且也原谅了看起来冷酷，却是懂得废物利用的杨文里议长。能不被错误心态纠结着挺好。至于少马爷是个什么程度，没法判断。反正感觉不那么简单。”
中年老人拍拍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都快收工了。你不是还要去吃饭吗！好久没跟同龄人聊这些陈年往事了，有人愿意听我唠叨，一下没刹住车。跟你说了好多有的没的。修剪完这片灌木，我就要回去休息了。有缘再见。”
茅顿微笑点头致意道：“很高兴和您交谈。增加了很多不同纬度的历史观点。对于邀请我过来解决的问题很有帮助。期待有缘再见。”
两人分手后，茅顿走到脑波坐标设备，按照中年老人教的方法启动了公共脑波信息服务，开始查阅本聚集区的详细区域分布，内容很全面，方方面面一应俱全包罗万象。短时间内只是对几个日常生活有需要的分类进行了浏览。要退出时茅顿看到了“太空港”三个字。脑子里突然想道了一个问题，纳闷地想：“不对啊！那杨代理议长的文化宣传弹性管制理机制，约束联盟在非必要情况下不得干预文化导向性。可早上议长从家带我们到阳极政务区时，他小声让新闻署长要控制公民对宇宙的舆论导向？这不是违背了联盟非必要不干预原则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相只有一个，这是必要的干预。如果对宇宙热情过高，肯定会出某种危险。那么危险来自什么呢？似乎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了紧张和不安，他在怕什么吗？我去旁敲侧击的套词，他能念在跟他爷爷的交情上老实就范吗？还有一点……他是不是也学会了杨代理议长的手段，把我当做必要的牺牲品呢？虽然我不愿意这么去想故交的后人，可当人被外因逼到一定程度，他也没有办法必须做出选择。当年杨也是那样看待必要的流血吧。”在这个时代，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后一句的双关语，同时评价了现实和虚拟的两个杨。
虽然满脑子都是问题，可茅顿还是没有普通人降低脑部个区域神经反应的能力，在生理饥饿感的驱动下，还是先一步移动到了阴极生活区餐饮中心附近。看着一整条街各种风格的建筑林立，却没有过去自己漫步各条著名餐饮大街时，霓虹组成的视觉冲击感。可他真的漫步其中时，才发现自己看到的表象是多么肤浅。
应该还没到晚上的用餐高峰，周围行人显得并不是那么多。茅顿不管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站在路中央看着路过第一家几层楼的饭店招牌时，脑子里闪出一个清秀的女孩形象，落落大方的跟他介绍说：“亲爱的顾客，欢迎您进店品尝我们为您提供的美食服务。一二层是联盟热销家常菜，三层以上是各民族原始餐饮体验厅，顶层还有各级标准宴会厅，可以承办各类活动。下面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招牌菜……”茅顿眼前好像出现了各种菜品，而仿佛闻到了扑鼻香气，嘴里似乎也吃到了什么似的品评着苦辣酸甜咸。带着好奇的感觉，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第二家店同样是这样的体验，只不过介绍饭店情况的人换成了一个妖娆的成熟女性。茅顿立刻认识到了刚才站在脑波坐标前，远观餐饮中心通过表象判断缺乏视觉冲击是多么肤浅。通过某种技术，商家捕获了行人对店的关注，在直接把商家介绍和诱惑力的菜品直接投影在潜在顾客脑中，增加体验感促进消费可能性。
经过了这种根据感官性的刺激方式，茅顿的饥饿感已经完全被激发了出来。也不再继续浏览各家店，看了一下胖大叔翻动着滋滋冒油的烤肉，鼻子和嘴里偶都感到了烧烤应有的味道，毫不犹豫地钻进这家叫‘古今第一烤’的连锁店面。服务员人员礼貌的接待了他，经过了简单的沟通，可爱的小服务员把他领到了三层传统烧烤区，把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报纸似的纸片放在桌上说：“您先看一下传统烧烤的菜单，选一下要点的菜。”
茅顿展开报纸似的菜单，皱了皱眉想：“哥们视力很好，左右眼都是一点五，可你给我这个菜单上跟一堆黑点似的省略差不多，我能看出来什么啊？”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笑着对服务员说：“我工作中视力暂时性的受到了损害，看不清楚菜单，要不你帮我挑热销的给我介绍一下？”
可爱的小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一下茅顿说：“这样啊！我说您怎么看菜单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呢。视力受损也没问题。”从口在理掏出一个小方盒说：“这个给您。本店的脑波同步器，我自己录了全部菜品介绍，您慢慢看，选好了什么菜，直接对同步器报序号和口味要求就可以了，只要不出这个饭店我都在同步器辐射范围内，就可以知道你要点什么菜。不耽误您点菜了，我去招呼其他客人。”转身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
茅顿看着可爱的小服务员背影，腰臀比例差很大，结合刚才她挺翘的小鼻子和更深的五官，总能感觉有娜塔莎的影子，不禁怀疑地想：“亚欧混血吗？长的可真像迷失里年轻的寡姐。”随手启动了服务员留下的脑波同步器，开始跟着提前录好的内容了解菜品，试图跟同步器里的服务员用想的沟通，也没回应，只有确定了菜品编号时，同步器里的可爱小服务员才会笑着表示已经点单，并追问一下口味要求。茅顿边呆坐着在脑子里视听菜品介绍，试着用自己掌握的变成知识推理着想：“这东西有点像提前录好的一串菜品短视频介绍，程序本身只对某些特殊句式有语音语义做脑波识别，可以产生互动。存储后在发射一条类似脑电波的东西，通知同一脑波频率的制作者。试着不去管她，也傻愣愣的就自动播放下去了。这个东西的工作原理到很简单。”
过了不一会，可爱的小服务员走了过来，微笑着把手里的铁盘放在桌上说：“您点的复古式铁棍烧烤，和铁板烤肉排都好了，都按您要求的加重了一些辣味。您要的砂锅牛骨海鲜汤面目前排队中一会才好，请您慢用。”
茅顿看着分了几段隔开的铁盘上，摆放着几种烤肉和蔬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跟刚才脑波同步器里制造的感觉分毫不差，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反正也没熟人，根本不用顾忌形象问题。味道确实好之外，总觉得口干还欠点，看那个腰臀落差极大的优美曲线还在桌边，随口问：“美女，能给我单独那点盐、孜然面和辣椒面吗？为什么你们菜单里没有酒啊？”抬头正好对上了表情复杂的俏脸。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一天没吃东西了，这烤肉又比较好吃，让你见笑了。”
“饭店不允许售酒的。只能去娱乐场所才可以消费酒类饮品。”说完，可爱小服务员笑着转身走掉了，没一会儿端着个联排的小方碟子走了回来，放在桌上介绍了里面各种佐料，顺便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了桌上。看着茅顿把辣椒面又撒上去一些，小声地问：“你不觉得辣吗？放这么多？”
茅顿尝了一口后加了盐和辣椒面的烤肉，满意地笑着回答说：“不辣啊！正合适。如果是小时候，可能还要再加一些辣。现在岁数大了，被老婆管着不让吃的太刺激了。”
小服务员似乎对这个丑陋的客人充满了好奇，瞪着大眼睛说：“你是我见过人里面最能吃辣的了。你现在多大啊？怎么你还有老婆啊？你结婚了？这个年代几乎没人结婚吧？你怎么想的？”
茅顿边吃边想：“按照议长说的，现在人由于生物进化后，神经都比原来敏感了很多，其中肯定也包括味觉神经，所以稍微刺激点就能体验过去加倍的感觉，不用像我这样加量才引发更大的味觉体验。”随口把朵思的职业套在自己身上回答说：“对啊！我研究历史的，在科学院下属单位工作。为了更好的体验前人的社会感，所以选了个复古的女性伴侣结婚了。我老婆长得也还行，跟头跟我差不多，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跟我说什么都找不到重点，好多事都让我自己猜，跟她搭伙过日子简直是煎熬。”调侃的把印象里的朵思当做自己老婆描述了一遍。
小服务员听的很有开心，等茅顿暂时停止了叙述，眉眼弯弯地说：“我估计你现在肯定后悔结婚了。赶紧走手续离了吧。不过这个年代没什么人在乎这个，再找个女朋友很简单的。抱歉啊，我说的而是普通长相的人。你确实困难点，不过估计也有不少女孩想体验一下怪的。”
茅顿翻了个白眼说：“我长相怎么了？不就是落秧的茄子没长开吗！至于你这么讽刺我吗？我就没打算离，我在历史资料里学过的，这叫夫妻间的彼此磨合，刚开始都会有不适应的感觉，度过去就好了。做科研就要有风险精神，不自己走进去哪能知道为什么这种婚姻制度会被淘汰了。”
小服务员想了想说：“这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吗？婚姻不是对彼此很大的束缚吗？如果对一个人动心了，因为一纸婚约，要忍受着生物本能的煎熬，却不释放精神压力，那不是很痛苦吗？而且跟一个异性长时间生活，也会很厌烦啊？审美疲劳积累了过量负面情绪，不用新的异性正向刺激抵消掉，不就像你这样苦熬了？反正听老师说婚姻制度存在各种弊端，还讲了很多情杀或自杀的案例，我是不会接受淘汰边缘的婚姻制度的。不说了，我要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一溜小跑的走开了。
一句话似乎点醒了茅顿，豁然开朗地想：“对啊！我想了半天婚姻制度缺陷和生物本能欲望的冲突。而忽略了最重要的本质点，就跟吃辣椒一样，归根到底都是由于未来人的神经系统，比我们敏锐了不知道多少倍，婚姻中的各种微妙感觉我跟妻子过去体验了那么多年，原始的神经都能感到刻骨铭心的甜蜜和痛苦，更不要说未来人了。他们的感觉一定是翻倍的。甜蜜还没关系，可以让人很好，可一旦进入婚姻磨合期，那种阵痛确实让人煎熬，抗不过去的都离婚了。而刚才她的话也证明了这点，只不过神经敏感会造成更极端的毁灭行为确实可怕。联盟方面肯定意识到了问题的起因，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全境已经开始了生物基体进化，再倒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补救似的诱导改变了繁衍方法，淘汰了婚姻制度，在宣传上加以否定。成功的让新生命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可以尽情享受恋爱美好的同时，也必须承受制度的弊端，就好像今天遇到的那个老哥们，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忍受孤独。人到了一定岁数是不在需要那种爱恋的悸动，更希望有后婚姻亲情的陪伴吧？”
小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茅顿耳边说：“嘿！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你工作领域的问题有了突破吗？如果是我刚才那番话提醒的，是不是应该给点小费表示一下啊？”
茅顿抬头看着那个狡黠的可爱笑容，展颜一笑说：“没问题啊！我这个人很大方的。你想要多少小费啊？”心里想：“反正我是慷他人之慨，给的又是底层劳动人民。一点不心疼。”
小服务员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茅顿比寒酸稍好的着装，笑着说：“你给十联盟通行币小费就可以了。”
茅顿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啊？怎么给你？”
小服务员皱了一下鼻子说：“不想给，装傻是吧？碰一下手环不就得了。小朋友都知道，你不知道。”说着挑衅似的按了下手环按钮，把纤细的手腕递到了过去。
茅顿自嘲地想着：“我还真不如三岁孩子。开始以为那个结账的按钮只对商家呢。原来个人之见也可以使用。”毫不犹豫的伸手把手环在服务员的手腕上碰了一下，脑子里有个不带感情的声音说：“我是联邦银行的工作人员，服务编号九五二七。您确定要向凯萨琳钱德勒小姐支付十联邦通行币吗？如果您感觉被欺骗，或受到威胁，只要想一下救命，我们会即可锁定对方账户，并联通附近的警察进行询问。如果出于自愿，点头即可完成支付。摇头将取消这次支付申请。”茅顿点头的同时，那个声音继续在脑子里说：“已经完成支付，如被诈骗，请尽快联系附近联盟银行网点人工处理。感谢您的使用。”
小服务员惊讶的收回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茅顿说：“你还真给这么多消费啊？你是不是吃多了？十通行币啊？相当于一百日常消费币，你这顿饭也没这么贵啊！如果放在地下市场，可能还会炒的更高，毕竟通行币可以等价转化成公益值什么的。你没发烧吧？我跟你开玩笑的。”犹豫了一下说：“你设定一下，我把小费给你转回去。”
茅顿低头吃着，毫不在意地说：“没事。给出去的钱还有往回要的。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你不忙吗？不用招呼其它客人吗？”心里想：“我还真不知道所谓的通行币是这么个概念，朵思压根就没跟我提过。吃顿饭就对物价有感觉了，给点小费也不算什么。”
小服务员沉默了一下说：“现在不很忙，还有一段时间到晚上用餐高峰，基本上这个时间最闲了。零散的十几桌都点完菜吃上了，看你挺怪的，才过来看看。我真没想从你这要这么多小费，就觉得你挺书呆子的，居然会为了研究试着结婚。所以跟你开个玩笑，谁想到你真支付了。弄得我还挺别扭的。”
茅顿看看她觉得表情有些怪，随口说：“别扭什么？不就是给美女个小费吗？顶多是给的多了点，有了这次也以后也就适应了。”
小服务员脱口而出说：“那不一样。有人也给点消费币打发事。像我这种人很少能收到通行币当小费的。”
茅顿敏锐的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问题，刚想追问，就看到一个威严的男人走了过来，小服务员转身看了一下，男人没有看她，礼貌地说：“先生您好，我是店长。您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如果我们的服务人员做错了什么，您可以像我投诉。”
茅顿看着小服务员偷望过来的眼神里有些害怕和恳求，随口说：“没有啊。饭菜口感不错。服务员也挺热情的，让她介绍一下其他特色菜，方便下次再来直接点餐。”
小服务员好像松了口气，从男人小声说：“店长，没事我先去后面帮忙了。”一溜烟的跑掉了。
茅顿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女孩身影，叹了口气想：“我还有话没问呢。”
男人顺着茅顿目光扫了一下，回头说：“没有影响你用餐心情就好。联邦政府有规定，为了积累公益值，换取一些经济政策的优惠，所以我们才不得不用一些工读生。我看她一直赖着没走，还以为缠着您要小费呢。所以过来看看。不打扰您用餐了。”说完转身走了。
茅顿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很扫兴，本来有个人在自己吃饭时可以闲聊一下，气氛挺愉快的。被斜刺里杀出的这个店长搅和了，让这顿饭后半段吃的有些烦。也就是食物确实美味，才打消了茅顿负面情绪。不过直到这顿饭吃完时，那个可爱的小服务员也没主动过来攀谈，只是结账的时候礼貌的来了一下，结完账后就匆匆的走了。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用餐公民增多，目力所及的几个脑波坐标设备了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很多人，明显的感觉餐饮中心的人流量猛增了起来，看来是晚上的就餐高峰要来了。吃完饭顺着人流继续往前走，偌大的餐饮中心就好像一座小镇，居然有那么多各种各样风格的饭店，真是让茅顿大开眼界，异域风情也就算了，关键是各种店招在脑子里生动的展示着，那种招牌菜对大脑感官直接的作用，总让自己冲动的想去再吃一顿。不过肚子真没地方了，只能作罢，只能悻悻然的想着，反正以后日子还很长，天天过来吃三顿，早晚有吃完的一天。
闲逛的时候，周围三三两两的小集团在讨论着要去吃什么，还有吃完去哪玩。茅顿像个谍报人员似的暗自记住他们说的每个娱乐场所名字，以后有机会去看看。正好逛到一条街的尽头，想着美食城才溜达不到十分之一。笑着摇头想：“把这吃个遍估计没个一年很难做到啊。”刚想继续走下一趟街，手环就突兀的嗡鸣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