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长谦虚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根据社会对人的影响加以分析,得出了这个结果。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仅作为你思考的依据。在你那个时代,曾经有一个阶段流行着浪漫英雄主义,当然现在也流行。这些套路的东西基本没变过。不过你喜欢的类型很特殊,我举几个现实的例子吧。比如小马哥,从道德层面讲,他是坏人吧?可是最后他重情重义,很有原则,为了就朋友可以把命送了,他又是好人。同一部影片里,龙哥为了养家,被迫做了坏人,可是为了阻止大坏人,他愿意拼命,也是好人。而你喜欢看古龙的侦探浪漫武侠,我研究过这个文学作品,思路很统一。比如你摸鼻翼,就是镜面神经元映射楚留香的习惯。而古龙小说有个特点,比如蝙蝠公子就是个混乱的,集善恶于一身的,终极反派。还有风云,入魔才能强大。从你迷恋的这些东西里,你的神经元网络意识,或者更低一层的无意识,感受到了一个道理,本性的释放,越释放,自己越强大,而强大的人未必就是坏人,只有足够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弱小,就把这个定成了茅顿第二定律。”
茅顿摸着下巴说:“为什么是第二定律?还有一三定律吗?”
议长点点头说:“第三定律是我刚才说过的,为了强大,反射一切有用的人格为己所用。你现在这种社交、自信、不羁是反射自一生的挚友马鑫。你善于思考,自学,自省是反射自把你从痞子堆里拉回来的老教师。感性,温柔,包容反射自几个很好的女性朋友。加上你固有的善于思考归类的能力,都成了现在你随取随用的养分。”
茅顿点点头说:“有道理。看来这个时代的科学发展这事高啊!那第一定律是什么?”
议长想了想说:“第一定律更简单,做个好人。你无意识的提到了几次,父亲不在乎你学习成绩什么的,只是希望你做个好人。我们的胎儿心理学研究表明,有胎动后,胎儿就能进行一定形式的思考。如果这句话从未出生就开始灌输给你,一直在强化,那这就是你的第一定律。”
茅顿思考了一下说:“那不对。如果这是第一定律,会直接屏蔽第二定律,我不可能做混乱的,善恶不分的强者,我清楚那种不是好人。”笑嘻嘻地说:“我给你修改个第一定律就说得通了,茅顿最终要做个好人,为了做好人可以像杨过那样亦正亦邪,足够强大的时候,要回归一个好人,至于回归一个好人的条件吗?可以设定在找到自己的龙儿上。”大笑着说:“本身我比较喜欢杨过这个角色,几次自己的心理博弈,最后也是因为实在无法忽视妻子那样执着于治愈我的精神分裂,不得不说服自己完成分裂后的统一。至于那之后自己会是谁,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议长点点头说:“是的。感情这个东西往往决定了一个人最终成就。进过大量实验数据,感情神经元弱的人,即便拥有了很高的智商,也无法取得太大的成就,而且经常把生活搞的一团乱。爱这个东西很神奇,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气质,据我观察,可能直接改变神经元网络意识形态。而且爱这个东西跟柏拉图的理论对立,绝对是灵肉一体的。单纯的精神和肉体都有作用,可灵肉一体能有更超乎意料的效果。”
茅顿微笑着说:“你是在暗示我跟妻子吗?我们确实改变很大。尤其是他童年受创,虽然不合格的父母,被她自己巧妙的用移情方式转化到老师夫妇身上,从而获得了稳定依恋关系,让脑神经发展没有萎缩。可我们在一起之后,更多的身体互动,关爱,沟通,相互模仿确实彻底重组了她的……神经元网络意识。”
议长坏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确实是个好例子。不过我第一想到的不是这个。你还记得你极度伤心的时候,偶然认识的一个洗浴中心小姐吗?她也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虽说描述你的作品里,对于那次自称糊里糊涂就发生了。可是从我掌握的知识角度看,你本能的想要对她做个好人,那怕一瞬间也好,同时不排除生物基因相互吸引,这个女孩的基因也确实足够强大。你们只有过一夜,也就是你遗憾没能给妻子的初夜。但是就是这一夜的霸道和极致的爱,直接造成了她神经元网络意识重组。有了这两个还魂丹的因,启动了一连串必然发生的事,造成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果。”
茅顿捂着脸说:“妈的!这该死的人工智能,怎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往外说啊?老子的脸还要不要了?”揉了揉脸说:“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她过得很好就行了。我喜欢这种相忘于江湖的感觉。有些美好不需要占有。况且生物本能告诉我,妻子小惠是最适合我的人选。”无奈地摇头问道:“关于我的作品,写道哪里啊?”
议长回忆了一下说:“我看到的只有三部,写到你有了两个孩子,也就是来之前的事情。估计是你回去以后,或者根本没能再回去,后续就没办法再往人工智能库里增加自己经历,和决断方式的学习素材了。”
茅顿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回去,答应小惠了。肯定是回去之后觉得这段不能当做人工智能学习资料放进去,毕竟未来的事儿放进去,他能做出的选择没准更惊人了。虽然我也喜欢看热闹,但是我也怕事儿大,万一再弄出点变化来,又有其他平行世界未来人找我来背锅,顶缸,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所以这段事烂在自己心里,没事当笑话跟老婆聊聊,给孩子当科幻故事讲讲就行了。”
议长摇头笑着说:“是啊!现在的你必须实现对妻子的承诺,‘今生请你先走,来世依然如此’,多美的两世缘约定。不过,还真不像以前你的多重分裂平衡人格了。看来重新洗牌重组后的神经元网络意识也颠覆了很多东西。不过似乎没有原来那么锐利了。”
茅顿笑着说:“我依然很锐利。可以切开你的想法,看到你背后的目的。”看着议长玩味的表情,摇摇头说:“您费尽心思的帮我梳理了东西方两大势力情况,引导着我剖析了自己,让我更进一步的了解自己。肯定是有所图谋,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些什么棘手的事情吧?”
议长调侃地说:“我真不能相信你现在是损失了部分脑能量的状态。从捕捉你的事故过程,和遥感部队在时间裂缝发现你脑能量寄生体的表现来看。按照现代脑科学理论,我的判断是,你无意识或生物本能意识脑能量爆发,不知道这层思考到什么,及其不愿意过来。可能是源于未知的恐惧,也有可能是对过去生活的眷恋。谁都说不清楚。你现在可以这么百变的交谈,证明有意识,潜意识都在这里。而神经元网络意识只能存在于脑组织中。所以只有这两层意识是可以丢失而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茅顿喝了口酒说:“怪不得呢!我就觉得自己潜意识肯定没丢,刚才一直想对我说什么,现在想明白了,多半也有这酒的功劳。你给我的感觉不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本能的觉得你肯定不会害我,所以愿意跟你彻底的交谈。活到现在这么大岁数,只有一个跟我从小打架认识的马胖子,后来因为我不去学刑侦,让警界少了年轻帝国双璧,喝醉了就流氓一样骂街的马警官,让我有过这种可以露出背后的感觉。当前响当当的南茅北马又齐聚一堂了。你是马少的……”
议长惊讶地说:“他是我爷爷。”稳定了一下心情说:“我真没想到你能猜到这一层。”
茅顿笑着说:“基因决定了要携带家族遗传,有些气质的东西改变不了。这么流利的交谈方式,不可能从书本上学来的。这种真实对话的感觉,措辞,暗语,比喻只能让我联想到一个人。说说吧,那老家伙怎么回事。”
议长回忆着说:“你是八十四岁去世的,爷爷九十多岁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生物进化小规模得以应用,不过大脑退化比较严重了,依靠着外科手段比您多活了二十多年,一百多岁的老头是无疾而终的。可以说是您多给了他一部分寿元。”
茅顿挠头着说:“这老不死的,真扛活。执行任务受过那么多次伤,还比我活的久。在我坟头可以跳着脚骂我,还没发回嘴,看来是他赢了。”
议长难得露出孩子一样的微笑说:“是啊!我爷爷他老人家也是这么说的。边喝酒边对着你照片说,孙贼,当年抓不住你,现在我骂你,你只能听着,最后还是我赢了吧。”
爷俩相视大笑,喝了一大口,议长继续说:“主要是你您送走了妻子,可能影响太重了,极致的感情也未必是好事,所以隔了不久就走了。父母都忙,爷爷奶奶身体都很好,基本我是他们带大的。给您送行都是我陪着二老去的。不过爷爷挺高兴的,没怎么哭。他说让你过去打前站,以后过去那边,黑白两道又都是你们哥们的天下了。老人爱讲古,我跟爷爷生活,他几乎把你们从小做的坏事,长大后的经历全都讲了一遍。你做进化程序的想法喝醉的时候跟他说过,他记得很清楚。而且爷爷很肯定的说,这些成果肯定是你的,老爷子一辈子破了那么多悬案,他说的不会错。你们感情那么好,小时候我就觉得爷爷对于这种欺世盗名,抢占了你名誉的事情,一定很生气。本能的希望帮爷爷出气,可很小的我什么都做不了,等爷爷去世了,我还在上学,觉得没尽孝,亏欠老人的很多,把帮你拿到属于自己的尊重当成了完成老人意愿。在这种心结里寻找证据,从来不去管其它事。等我终于搞出点名堂了,也长大了,也能够清晰的认识一切了。我才知道这个你们友谊的这个善因,让我获得了这么大硕果。”
茅顿似笑非笑地说:“所以有人提议我过来时,你顺水推舟,滥用职权的就批准了。而且你明知道我过来也打不到预计效果。还是想见我一面。为什么?道谢吗?还是好奇活着的我是个什么德性?”
议长苦笑着说:“我着可不是滥用职权,理由都很充分。两种想法都有。确实像跟您说声谢谢,也想印证一下研究结果里的您跟活生生的您有什么异同。不过,还真想向您求助,希望您能鼎力相助,毕竟您的神经元网络意识非同寻常,是个变数。”
茅顿皱眉想了想说:“你的知识,智慧,年龄,权利,财富都到了一个极致,再借着这么发达的科学水平,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帮你的。既然是北马家的传人,作为南茅家的掌门人,理应照顾后辈,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议长笑着说:"您还真是一招斗转星移,把我爷爷的幽默诙谐全都化为己用了。老头总念叨着,茅参谋长怎么一点水瓶座超然的气质没有,怎么看都跟自己这个打不死的射手一模一样。"
茅顿轻咳了声说:"行了,别逗咳嗽了,事儿大了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既然都挑明了,就别拐弯抹角了。"
议长微微皱眉说:"实际上,我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找你来应该让你做什么,我只是有种直觉,你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突破现在的困境。至于应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当然,按照推演程序生物进化最新方案去帮我们选择性别基础,是一个要做的事情。可我有种感觉这未必是唯一可以帮忙的事情。你可以像原始足球比赛里经典的自由人一样,东方联盟不限制你随意发挥。"
茅顿撇着嘴说:"我一连下楼都让小妞背着的原始人,你让我扛自由人那种全才的责任,合适吗?除了你的直觉让你觉得我可以胜任这种工作,还有没有什么靠谱点的理由,或者好听的,说来听听。"
议长无奈地笑笑说:"你还真是个滚刀肉。好吧!说点学术的理由吧。从我研究的所有历史知识来看,我爷爷你们这代人所处的历史环境很特殊。首先赶上一个计划经济的尾巴,小时候还在用粮票这种东西。接受的大概还是历史传统价值观。对神经元网络意识和无意识的基础形态作用很大。紧接着在你们大一些了,赶上了市场经济蓬勃发展,物质社会高增长,开始出现第一次价值观颠覆。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大量外界信息和一个状元老师点燃了你无意识和潜意识大爆炸的导火线。当你在混沌中挣扎的时候,进入了第三次社会价值观颠覆期,你成为了自己国家第一批计算机使用者。作为初代使用者,你们不光会用,还会拆装,知道计算机的工作原理,对物理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生物本能意识到了潜力和威胁,这从一些机器造反的文化作品中可以看出。不过害怕并不能阻止你的意识的颠覆,开始思考人与智能机械的关系。没过几年,迅速的进入了互联网时代,你刚工作又是初代软件工程师,受到很多包装思想者的影响,你们开始产生更多的无偿责任感,就好像我们初代的很多政府官员一样,好像使命感召似的。你们是在快速时代更替中成长的,为了适应特殊严苛的外部环境,几次高叠加把你们的心理或者说非认知意识锻打的密度更高。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在单一生物进化时代成长的。连我这种老头子都只是看到了上个时代的一点点灿烂夕阳,都觉得受益匪浅。可也无法做到真的像你们一样去思考问题。综上所述,从学术角度上讲,我认为你有可能带来变数。"
茅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还真没有认真的从这个角度剖析过自己。你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的。确实当一件事发生,或要做一个决定,看待一个事物时,我会有各种角度的观察和思考。似乎确实带有不同时时代的价值观烙印。是不是还有其它好听的啊?说呗。"
议长皱了皱眉,随口问:"男女两种性别你觉得哪个更适合做新生物体基础?你会倾向消灭那种性格?"
茅顿晃着酒杯里的绿色液体,一口喝了下去,闭着眼看是冥想,过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似乎都合适,似乎又都不合适,优缺点都太明显了。哪种应该被消灭,如果必须让我选,最后惹我不开心的性格就要倒霉了。"
议长点点头说:"你的答案,似乎跟我思考的答案是一样的。无论保留哪种性别,我都觉得跟撞大运没两样。没有更大胜率的赌博我不敢参与。不过按照程序推演的生物计划方案试验表明,按计划改造的新复合性别生命体潜能确实大很多,生物肌体的适应性可强化性更强。所以看似是势在必行的进化方向。可我就是担心……"
茅顿试着推理道:"你是担心程序出错了,或者还有更好的方式,不用非干掉一种性别,不用做这么困难的抉择。按照逻辑推理来看,进化程序算法是我写的,我能复制一套,而每出现一个分支节点,都需要人工判断往那个方向进化,在进行下一阶段演算,这种递归程序直到得出结果。可行就发布进化过程,不可行就退回去重做。而在每个方向节点上做决定的,一直都是过去我经历推倒出来的分类事件。节点情况会按照特点去模糊的对号入座,看当时各种事件决定的方式,判断如何抉择。严格意义上来说,分支节点做方向判断的也还是我。从刑侦学应用来看,你想我还原一下案发现场,写出那个进化算法,让我人工手动的再走一遍每个分支节点,看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有点像小学生做完数学题的验算,有点笨的方法。我推理的有错吗?"
议长无奈地笑笑说:"一点没错。实在想不出来好办法时,我问了一个小学生。他就说你验算一遍啊。如果之前的结果错了,改了就可以了。"
茅顿笑着说:"我能推理出来,证明潜意识里想到了这个方法。看来目前只有这么个唯一可行的方法了。"耸耸肩说:"不过听起来行得通,难度可是很大的。从大学就开始捣鼓那个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模糊算法,基本思路都是老师留下的非技术语言,说实话我看的一知半解的。后来上班干编程,工作了十多年,业余时间都在搞这个东西,上班不忙时也在研究。日积月累才完成的巨大工程。说实话我真没信心短时间内再搞出一套来。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把我扔到西方联邦里,没准碰碰运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把跑掉的程序找回来,可能性高点呢。"
议长摆摆手笑着说:"在开发一套也不会那么费劲的。你掌握了我们的生物编程技术,强化了脑运算和存储,在给你一个研发小组,用不了太长时间就可以搞出来的。"
茅顿皱眉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也许可行。毕竟你们的科技进步了。效率可能远超我想象。不过……"
议长眼睛眯了眯,他很诧异自己预感不到这个"不过"后面要跟什么问题。之前聊了这么多,似乎没有出现过意料之外的对话。就算被点破自己是北马家的后人,其实也有一定预感的。低声问:"不过什么?"
茅顿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要接什么。但是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也许跟想说的话有关,我就直接问了。你们的生物进化为什么有这么多生物科技衍生品?吃合成恐龙肉的时候我就有这个疑问,不过太好吃了,加上大决裂事件引发的后续故事太精彩了,我一直没来得及问。在我看来想要合成恐龙肉这种技术应该是很难做到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议长想了想说:"程序推演生物进化方案里有一半是关于基因改造和演化的。其实所有生物发展的信息都在最原始的基因细胞里,因为我们都是单细胞生物演化的。也就是说,当外部诱发条件合适,随便一个基因细胞就可以被培养成各种生物。当我们了解到了这个事实真相,觉得太兴奋了。未来可以拥有神一样创造生命形态的能力。我们开始按照进化方案里写的创造诱发基因变异的外部条件,来激活人类活体细胞携带的其他生物基因信息。有几种基因能适应现在人体特征,就慢慢融合强化了现代人生物机能。而我们用人类基因复活的恐龙跟原始生物学家推算的根本不一样,看来想象和现实还有巨大的差距。我们利用这些技术有意识的筛选基因,做人类生物体可控范围内强化。所有实验都要保证人类基础基因不能改变,我们害怕创造出新的生物物种,毁掉现有人类。"
茅顿点点头说:"有种玩火的感觉,兴奋刺激,又怕晚上尿炕。第二个问题,你们到底比我强在哪?更具体点就是大脑功能比我强在哪?"
议长思索着说:"看来你无意识思考中已经接近事情真相了。这么说吧。生物机体强化后,论身体,你连个小学生都打不过。论智商,小学生接受的知识和信息量也不亚于你现在的水平。如果愿意,我真的可以给你倒背一遍古龙的作品,随便你挑一本。举个形象的例子,我们的脑用来长期存储数据的容量,可以比喻成硬盘容量是你的十几倍。而常用数据内容快速读取,也就是内存,比你也要高几倍。我们大脑活跃程度,也就是核心处理器,至少快你两倍。这就是生物进化后的新人类生物肌体,比你强的地方。"
茅顿摸着下巴,脑子里做着形象的比较,确实各项能力自己都完败了。可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被碾压的自卑感?凭什么那么自信。似乎正确答案已经在潜意识里呼之欲出了。习惯性的放空思维,让本能控制着嘴巴随口问:"你刚才说,程序推演生物进化方案里有一半是关于基因改造和演化的。那另一半是什么?"随意的说完之后,立刻有种接近事情真相的快感涌上心头。
议长无奈地笑笑说:"另一半是关于意识强化的逻辑和方法理论。"看对面那种开心的微笑表情,老人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全都想明白了,我能预测你下面讽刺我们的话。大概你会说,闹半天你们问题出在这了,哪有光练招式,不练内功的。只有内外兼修才能有所大成。"
茅顿笑嘻嘻地说:"马家后人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稍微认真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很怪,哪里怪又说不出来。我觉得你说的所有关于意识层面的概念,引用,方法理论,我基本都能听得懂,好像还停留在我那个时代原地踏步。这有点反常规。只是聊的太投入,意识层没注意到,可潜意识层捕捉到了这个信号,一直在做着思考。最后就这么得出了结论,问题出在虚无的意识层面,跟强大的生物肌体层面出现了不匹配。这是你思考的结果吧。"
议长点点头说:"没有错。若干年前我就想通了,一直想办法去推进改变,但是都失败了。看似这种情况是不可逆的。"
茅顿皱了皱眉说:"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呢?既然生物和意识两方面的进化方法都给你们了,为什么不物质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议长无奈地说:"这个你应该能猜得到。我们从发展的根基上就出现了偏差。当生物进化推演结果第一次被重视,大规模的资源,人力,财力,物力都被投入到看得见,摸得着的生物基因改造和演化上。毕竟这些东西可以让人瞬间强大起来。当大分裂事件发生后,那股狂热的意识洪流瞬间让这部分有形的强大变成了主流,整个超白金时代都是围绕生物机能主题研究发展的。而另一部分较为虚幻的部分成为了鸡肋的存在,由于太过艰深,晦涩难懂,又不受瞩目,很多想要尝试的人都放弃了,聪明人纷纷转投生物领域。只有一些你们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老牌科学家再苦苦坚持。"说着说着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悲伤的表情。
茅顿捕捉到了这个眼神传递地信号,轻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议长点点头说:"确实是个可怕的经历,不过好在民众并不知道真相。"叹了口气说:"当超白金年代过去后,时任东方联盟的管理层看发展放缓了,有意识的开始倾斜发展方向,想让意识层强化快速开展。你知道心理学试验的设计,过程,弊端吧?"
茅顿点点头说:"大概知道一些,不过我是业余的,了解的都是皮毛。在我看来,意识相关试验都是建立在欺骗基础上,主要分为对有意识欺骗和无意识诱导。而弊端来自伦理道德层。实验对象受骗后暴露出了真实意识形态,会出现被欺骗的愤怒,思维暴露的羞辱,不良意识的自责等负面情绪。而试验主导者也会对试验对象感到罪恶,另外对实验结果的会被应用到什么方面感到担忧,一旦被滥用造成不良后果,也会出现负面情绪。举个我们那个时代就有的经典例子,几个人做心里试验,模拟狱警和犯人,没过几天他们的人性就迷失了,完全进入了角色,各种丑态都暴露了。他们连什么时候迷失的都不知道。各种负面情绪长期影响了这些人,他们都看到了自己丑陋阴暗的一面。你希望我知道的应该就是这些吧。"
议长叹了口气说:"可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有多可怕。只是意识到了受试者来说很不人道。所以我们说明情况公开招募志愿者。硕果仅存的一批意识方面的科学家,带着一批生物进化后的新人类去了小中华岛,按照意志强化部分的方法理论开始试验。"停顿了很长时间才继续说:"结果所有试验对象不是疯了,就是傻子,还有很多自杀死了。我的妻子作为实验计划的工作人员之一,目睹了整个过程,最后理性的通讯时,她告诉我生物肌体的强化让神经回路太过于敏感了,现在这种情况受试者根本没有办法做心理疏导,受试者思维活跃的把负面情绪放大到极端程度,根本不接受任何外部刺激。我们走错了进化的步骤,哪怕平衡发展也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茅顿敏感地预见到一种情况,叹了口气说:"不要说受试者了,恐怕连试验工作人员也逃不出这场灾难吧?"
议长点点头,仰天长叹说:"通讯结束不久,我们就永远失联了。小中华岛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通讯。东方联盟紧急封锁了所有消息,成立了一支特别调查组去勘察情况。我利用了所有关系,加入了这次行动。当然,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去找妻子。虽然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夫妻关系了,可我们都很守旧,还固执的用了这种古老的关系。"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就不描述登陆后的情况了,总之人间炼狱什么样,那里就是什么样。我也没找到妻子相关的半点信息。再倒计时结束前撤了回来。"
茅顿下意识地皱眉问:"倒计时?"
议长苦笑着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海啸造成了全岛沉没。真是个可怕的自然灾难。历史上称为‘安息日’。"
茅顿叹了口气说:"真是可怕的自然灾难。怎么能做到呢?多半里利用了核袭击那次意外的知识吧。民众更希望这是一次自然灾难,毕竟真相让人有些无法接受。弄不好可能人心就崩溃了。"
议长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微笑。
茅顿点点头说:"懂了。我大概知道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了。南茅欠北马很多,我试试看能做多少吧。不过这种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你别抱太大希望可能好点。"
议长端起酒杯说:"未来关我屁事,但求无愧于心。"
茅顿举起杯碰了一下说:"马鑫的后代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一口喝完后,笑嘻嘻地说:"这天也不早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酒也没有了,菜也吃完了,我一普通人耗不过你们,该睡会觉了。"
议长站起来,边领路边说:"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要配合遥感部队捕捉回收你遗失在时间裂缝里的部分脑能量。"顺手推开了一间客房门。
茅顿边走边说:"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我一直觉得自己反应有点慢,而且有点容易疲劳。希望明天能恢复正常。"说完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在想:"意识强化方面相较于三次生物强化增速断层真的太大了。这个问题还真是棘手。与其说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心灵强悍倒不如说是迟钝,未来人生物感官层面进化既敏锐又脆弱,稍微外力猛一些就会崩盘。这种情况就好像筱蕾和小惠的差距。议长也点破了,之所以我们意志强大,在于快速更迭的时代锻打,让我们心灵密度大幅上升,所以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可以笑着面对,快速自愈。不知道这种想法能不能转化成某种情景应用,改变受试者的一些精神本质……"想着想着就沉沉睡去了。
议长从外边关上了门,苦笑着想:"赌一把带你过来也许能逆转吧。就算不行,也可以转移一下大众焦点,让我能处理更重要的事。爷爷,您在天有灵别生我气,骗你最好的兄弟入局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
手环传来一阵嗡鸣,议长边走边按下了增幅器按钮,旁边一个英姿飒爽的戎装军官敬了个军礼说:“报告议长,遥感部队已经完成精神标记植入,明天随时可以启动无意识脑能量捕捉行动。”
议长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自己漫步时,一动不动站在几步距离的戎装军官形象说:“不好意思啊!你有仗要打的时候,还临时征用了你一个最好的遥感部队。”
戎装军官微笑了一下说:“很荣幸!足以证明我的遥感部队是全军最优秀的。”
议长调侃地说:“确实是这样。战场各种情况预判越快速敏捷深远,越能积累扩大优势,你对直属部队的编制,配合应用的战术,确实堪称完美。如果你再多露出一些女性迷人的微笑,估计你的士兵会更愿意为你而战。”
戎装军官下意识的往耳后别了一下军帽露出的碎发,动作颇为妩媚,稍微放缓了一些口气说:“议长尽量不要在工作时间开这样的玩笑,以免居心叵测人毁谤您不够庄严。”
议长撇撇嘴毫不在意道:“爱说说去呗。又不是第一次了。想不想见一下客人,毕竟跟你有那么深的渊源?”